第一百六十九章 誰稀罕他似的

  辰初,天就亮起來了,陽光灑進窗內。

  帳內的江吟之抱著被子正睡的正香,忽的敲門聲傳來。

  江吟之睡得沉並未起身,琴瑟便直接進了房間,「小姐,快起床了,許妙瓊來了!」

  江吟之睡意朦朧的被琴瑟拉了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倒下頭,懶洋洋開口「這才什麼時辰啊,她今天不是要出嫁嗎,跑來找我幹什麼,不見!」 ✶❇

  「小姐,攔不住,人已經到內院了!來者不善的樣子,會不會是昨晚沈小侯爺到這兒來,被她知道了,過來找小姐麻煩了?」

  「就她也配找我麻煩?」江吟之神色不悅,無奈之下只好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穿著衣服起了床。

  穿好衣服,甚至沒來得及梳妝,打開房門,便見到一襲盛裝的許妙瓊已經站在院子裡了。

  身後還帶著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難怪琴瑟說攔不住,這的確是攔不住。

  許妙瓊原本帶有敵意的眼神,在看到她時,隱藏了起來,且溫婉一笑。

  「擾三小姐好夢了,想必昨夜與人花前月下,過於勞累了。」

  聞言,江吟之輕笑一聲,漫不經心走到石凳上坐下,「這麼陰陽怪氣的,無非是知道沈玉嶸大婚前一夜還跑來找我,別說你還沒嫁給他,就算已經是他的正妻了,他深更半夜擅闖女子閨房,你也該去找他質問質問,竟跑來找我?」

  「誰稀罕他似的。」她語氣輕蔑而不屑,端起茶杯漱了漱口,直接一口茶水噴了出去,更像襯得她這話充滿了嫌棄。🐍👹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你!」許妙瓊怒而無言。

  稍稍冷靜後才端著架子說「成親之前,他做什麼,我都管不著,我也不是來質問你的。」

  「只是想要提醒三小姐,你丟了都尉夫人的位置,可別再惦記小侯爺妾室的位置,做妾,可配不上您這國公府嫡女的身份。」

  許妙瓊語氣依舊陰陽怪氣。

  江吟之勾起一抹淺笑,答道「你說的不錯,別說是妾室了,就是正妻之位,也配不上我。」

  「別胡亂想像我要跟你搶男人,我真不稀罕!」

  不稀罕這話她都說累了,卻總是有人覺得她還愛慕著沈玉嶸,惦記著沈玉嶸。

  為了打破人們這一印象,她被沈玉嶸陷害了,都忍著氣沒去找他麻煩,就是想要跟他有多遠避多遠,再也不想跟這個人沾上關係。

  哪知道都過去這麼久了,就連沈玉嶸自己都還存著那份迷之自信。

  許妙瓊心中雖怒,但此刻仍舊儘量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好,那咱們可就說定了,還望三小姐今後離侯府遠遠的,離小侯爺遠遠的!你我相安無事,各自安好!」

  江吟之勾唇輕笑,「這話你應該對沈玉嶸好好說說,我走我的陽關道,他別來招惹我就行!」

  許妙瓊強撐著笑容,從袖中取出一張請帖,放到了石桌上,「今日大婚,若三小姐樂意,可以來喝一杯喜酒。」

  江吟之隨手拿起請帖,便扔回給了她,「在我面前裝大度大可不必,要裝給沈玉嶸看,人來了戲就做到了,請帖扔了吧。」

  許妙瓊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拿著請帖轉身走了。

  以許妙瓊的性格,才不會來給她送請帖呢,目的只是想裝個大度,再順道威脅她一番。

  人走了,江吟之伸了個懶腰,感慨道「這些人都怎麼回事,我江吟之這輩子都要跟沈玉嶸黏上了嗎?」

  琴瑟答道「小姐現在是另有心上人,才看不上小侯爺了。」

  「可在尋常人眼裡,小侯爺就是人中龍鳳,京中愛慕他的女子可不在少數!品貌才華都是數一數二,待人溫和謙遜,誰不喜歡呢。」

  「何況小姐可是從小就追在小侯爺屁股後面,追了那麼多年,說不追就不追了,哪有人能變心變得那麼快呀。」

  「想當初小侯爺對小姐一直冷冷冰冰的,大公子勸小姐別在他身上吊死,小姐還說你就喜歡小侯爺那樣呢。他越是冷冰冰的,小姐還越喜歡呢!」

  「那瘋狂勁,誰看了不得說一句小姐對小侯爺用情至深啊。」

  聞言,江吟之眉頭逐漸皺起,眼神里滿是嫌棄。

  「我以前有那麼賤?」

  「熱臉貼冷屁股,還越冷越喜歡。」

  琴瑟說起這些,她都覺得噁心。

  想必當年也跟其他春心萌動的少女一樣,被沈玉嶸表現出來的風度和品行給騙住了,追一個人追得久了,滿滿就會形成一個信仰在心底根深蒂固,習以為常的愛,習以為常的付出。

  琴瑟忍不住笑出聲,「呸呸呸,哪有人這麼罵自己的!」

  聽著外頭還沒有放鞭炮的聲音,江吟之回到房間,又躺到了床上,「時辰還早,我再睡會。」

  迷迷糊糊中,聽見了外頭熱鬧的鞭炮聲。

  仿佛是為了昭告世人,江雲初要嫁給蒼淵了,今日這婚事操辦的格外氣派。

  前院裡甚至擺了席,請了不少賓客。

  只是,熱鬧的氣氛在蒼淵的迎親隊伍到了之後,沉寂了下來。

  整整齊齊的一支黑衣隊伍,腰挎長刀,氣勢洶洶,若非那隊伍里的紅花轎,還以為他們是來辦案抓人的呢。

  雖然柳氏有些不滿,但她也沒資格說什麼。

  只好熱情的張羅著。

  江家這邊的婚事因蒼淵的隊伍而顯得不那麼熱鬧,只覺得有些寒酸。

  但更寒酸的,是同一日沈家操辦的婚事。

  路人們在街道上圍觀,見沈家賓客滿座,迎親隊伍出了大門,那花轎那隊伍,總覺得人數只有一半。

  「哎!這沈家的隊伍怎麼這麼少的人?敲鑼打鼓的也沒幾個,鞭炮才放兩響?這難道不是小侯爺娶正妻嗎?怎麼這麼寒酸啊?」

  其實這還算熱鬧,比起普通百姓也算氣派了,但放在侯府這種豪門大戶,就顯得極其寒酸!

  旁邊有人笑道「這你不知道吧!我聽來的小道消息,小侯爺那個堂妹啊,在摩訶商會裡惹了麻煩,摔了人家的價值連城的東西。聽說那玩意還是太祖帝用過的,獨一份的東西!沈家可賠了好些銀子!」

  「我一個親戚前不久還收了沈家好幾個鋪面呢!聽說這錢還沒還完,還在賣田賣鋪子籌錢呢!你說說,這可不是害人精嗎,這小侯爺的大婚都操辦的如此寒酸了。怕是這沈家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周圍之人聞言,紛紛湊過來聽熱鬧。

  「不會吧?寧侯府會缺錢?」

  那人笑道「寧侯府不缺錢,架不住賠的錢多啊,聽說要一百萬兩呢!再殷實的家業也經不起這一遭吧,哪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可不得賣田賣鋪子嗎!」

  周圍湊熱鬧的人聽了無一不是震驚,「那麼多錢啊?!這什麼商會是獅子大開口吧,連寧侯府都敢得罪?」

  「這摩訶商會不止是有錢,人家的生意都遍布好幾個國家了,那權勢也是有的。再大的官也不能貿然去得罪啊,何況本來就是沈家理虧在先。」

  原本上街來買糕點的琴瑟無意中聽到了大家的閒聊,不由得微微一怔。

  再一看那迎親隊伍。

  嘖嘖,的確是寒酸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娶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