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要做下一個薛岐!

  李公公也頗為嫌棄,不願踏足半步,弓著身子低聲道「都尉快些,老奴在這兒候著。🐲💞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四周一片黑暗,蒼淵也熟練的往黑暗深處走去,穿過無數的紗簾,走到角落熟練的點上了燭台。

  光芒照亮了四周,雖然仍舊昏暗,但也能清晰看到四周景象了。

  衣著單薄的女子披散著頭髮,對著那古老銅鏡正跳著舞,跳得入神,跳得忘我。

  跳著跳著,便欣喜的撲向了那面銅鏡,溫柔的像是靠在愛人的肩頭,摟著那銅鏡,幽幽道「皇上,臣妾這舞你喜歡嗎?你喜歡,臣妾便再給你跳。」

  說完,便如蝴蝶般踮起腳尖揮舞著雙臂跳了起來,口中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幽暗的地下宮殿裡顯得格外的詭異。

  蒼淵站在角落靜靜的看著,一言不發,也毫無動作。

  突然,她猛地撲倒跪在地上,因驚恐而顫抖著身體,恐懼道「不要!皇上不要,不要把我賞給薛岐,皇上,不要!求求您了,不要把我賞給薛岐!」

  恍若有人拉扯她一般,她更加驚恐的往角落裡縮,伸著手臂張牙舞爪著,最終躲到了角落裡。

  不一會,就傳出了低泣聲。

  蒼淵緊緊的攥起了拳頭。

  小時候,他也是生活在這個地方。

  在無邊的黑暗裡等待著,期盼著那個人能來看一眼,能把他們放出去。

  終於等到他來的時候,他溫柔的對他說,要把他送到薛岐身邊去做義子,叮囑他一定要堅強的活下來,在薛岐身邊隱藏十幾年,然後繼承他的位置,再殺了他。

  這是他交給他的任務,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他便會恢復他皇子的身份,冊封他為太子,讓他繼承皇位。

  而到時候,他的母妃也可以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幽寒宮。

  對於這話,他從來不信。

  他對那皇位毫無興趣,他只想要,做下一個薛岐!

  做下一個手握滔天權勢的權臣,分裂他的江山,讓他成為一個看他臉色行事的傀儡皇帝。

  他隱忍多年,離那一日,已經快了。

  「都尉,時候差不多了。」李公公在外提醒著。

  蒼淵抬步離開。

  李公公隨後便又鎖上了鐵門,也是不懂,每次他來都是靜靜的看著,也不跟他母妃說話,也不關心照顧她,干站著有什麼來的必要嗎?

  可越是這樣隱藏著情緒,越是覺得此人心狠。

  不免勸道「都尉也不必擔心,皇上吩咐過的,底下的人把宛妃照顧的很好,吃穿用度依舊還是妃位的份額,只要都尉能早日了卻皇上的心腹大患,宛妃也就能早些回到地面生活了。」

  「當年的事啊,都尉也別怪皇上,皇上不也是被薛岐逼得不得已,才把宛妃給……」

  說到這裡時,蒼淵一記冷冽的眼神,便讓李公公猛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言半句。

  他極其噁心那個男人,為了討好一個太監,把自己的女人推進了火坑。

  而他因此厭惡了這個女人,將她鎖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宮殿裡,怕人知道她的存在,知道他的醜聞。

  將這個女人活活逼瘋!

  那個男人還以為年幼的他不記事,卻不知他自小就恨透了他!

  回到江家的第二天,江吟之懶懶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想著反正也無事可做,便在床上賴著不起。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姐,小姐你在嗎?」琴瑟興奮的跑進屋裡,身上還掛著個包袱。

  江吟之一驚,翻身而起,「你怎麼回來了?」

  琴瑟欣喜若狂的撲了過來,「聽聞小姐回府了,我就跟蘇公子請示回來了,我還是喜歡跟在小姐身邊,照顧小姐!」

  江吟之正要開口時。

  琴瑟連忙指天發誓,認真的說「我發誓我不是奸細,也沒有被任何人收買!我的命永遠都是小姐的,江家的!」

  江吟之有些錯愕,「弦音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琴瑟點點頭,「昨日桑時特地到凌雲閣來過了,是來辦事的,見到我就順嘴提了一句,考慮到小姐身邊現在沒人照顧,這國公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二夫人的人,小姐身邊得有個信得過的貼身照顧才好。」

  聞言,江吟之心裡明白,定是蒼淵特地叮囑桑時去做的。

  「好吧,那你就留下吧。」

  「你也放心,今後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她不想出現下一個弦音了。

  不管弦音是自己心性使然,還是被逼如此,總歸也跟遭的那些難脫不了干係。

  弦音有句話說的對,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跟在身邊的丫鬟都是跟著享福的,而她們,卻總是遭罪。

  琴瑟得意一笑,握著拳頭在她面前比劃了兩下,「小姐放心好了,我現在也會點拳腳功夫了!我能保護好自己,還能保護小姐呢!」

  江吟之輕笑出聲,「你那點拳腳功夫,還是再練兩年再說吧!」

  江吟之本是說笑的一句話,但是後來她發現琴瑟是真的很用心的在練功。

  如今她和蒼淵和離的事情正傳的沸沸揚揚,這邊家裡柳氏又給江雲初大肆操辦起了婚事,江吟之暫時不想出去湊熱鬧,便在家裡清閒幾日,在祠堂陪陪爹爹的靈位。

  琴瑟這幾日除了在外幫她打聽消息,其餘時間都在奮力的練功,便是在祠堂外的院子裡陪著她,也在扎馬步練出拳和招式。

  終於,臨近大婚了。

  柳氏和江雲初也像是怕出岔子,越到這個時候越不敢來招惹她。

  江吟之進出家裡時,連蘭祁苑的丫鬟見了她都繞道走。

  他們大婚的前一天,江吟之難得出了趟門去大街上逛了逛,帶著琴瑟,兩人去布莊做了幾套衣服,去以前她最愛的糕點鋪子買了些糕點,傍晚時還去馬場玩了一通。

  回到家,便想喝點酒,再晚些睡,最好是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就不用聽到明日高呼的『吉時到』,也不用聽到那熱鬧的鞭炮聲,更不想去看蒼淵迎江雲初入轎。

  雖然心裡清楚明白那些都是假的,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心情仍舊有些悶悶不樂。

  然而正當她深夜獨坐小亭吃菜喝酒時,院子外突然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那人推開院門走了進來,「一個人喝悶酒?」

  前一刻江吟之還以為來人會不會是蒼淵。

  畢竟只有他敢這麼大膽深夜擅闖國公府。

  然而看到一襲錦衣華服人模狗樣的沈玉嶸走來時,她眉間泛起一絲寒意。

  沈玉嶸卻像是進自己家般那麼隨性,漫不經心的走到了涼亭邊,「明日……我也要成親了,過來陪你喝一杯吧。」

  他走來坐下時,江吟之眼眸一冷,抬腿一腳踹了過去。

  沈玉嶸看到她眉間不悅的神色便預感到她要出腳,準確無誤的閃躲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腕。

  她眼眸冷冽,口中冷冷的蹦出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