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囚曲園見林月憐

  戌時初。🎄💀 ❻➈𝓼Ĥυ𝔵.ᑕ𝕠𝓂 🐤🐯

  桑時才回到棠梨苑。

  「桑時哥哥你回來了,我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弦音連忙將廚房裡熱著的飯菜給端出來,放到了涼亭中。

  桑時微微一驚,來到亭中看著那一桌子豐盛的菜餚,有些愕然。

  「這都是你做的?」桑時疑惑問道。

  弦音笑著點點頭,拿了一壺酒來,「我特地溫了一壺酒,今日桑時哥哥一整天都不在,想必也餓了吧。」

  聽到這兒,桑時的肚子還真叫了兩聲,的確是餓了,便接過了弦音遞來的筷子,坐了下來。

  正要動筷的時候,動作一頓,「你家小姐吃過了嗎?」

  看桌上的飯菜都是未曾動過的模樣,不像是剩菜。

  若是主子還沒用膳,他們做奴才的可不能先動!

  弦音笑道「小姐已經吃過了,已經歇下了!這是我特地單獨給桑時哥哥做的!」

  聞言,桑時這才放下心來,夾菜吃了起來。

  弦音給他倒了一杯酒,有些殷勤的問道「桑時哥哥,都尉還在生氣嗎?」

  桑時夾菜的動作一頓,輕聲嘆息放下了筷子,「我本不該與你多言,主子們的心思不是我們能揣測的。但吃人嘴短,我便提醒你一句,都尉在等你家小姐一個解釋。」

  聞言,弦音疑惑的皺起了眉,「解釋?可小姐什麼也沒做,有什麼可解釋的?」說著,她又誠懇的看著桑時,說「是我惹怒了都尉,要不我去給都尉道歉吧!只要他不遷怒小姐,要我做什麼都行!」

  桑時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現在你可不能再去都尉面前晃悠了,只會火上澆油。✎🎉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但總歸是因弦音而起,而且都尉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要殺人,若讓都尉看見了弦音,怕是要更生氣了。

  弦音垂頭喪氣的點點頭,「好吧。」

  吃過飯,弦音勤快的收拾了起來。

  桑時望著亮著燈的機弩房,幾次想要上前去見江吟之,但都忍住了。

  心中有些愧疚,他答應幫她做的事情,並沒做好。

  而且他若再與江吟之來往接近,都尉多疑,怕是要胡思亂想了。

  在機弩房門外站了一會,他還是進了暖閣,點上燈,添上炭火。

  廚房門口,弦音看見桑時進了暖閣,鬆了口氣。

  天氣已經逐漸暖和,但夜裡的寒風依舊徹骨。

  來到昭獄外不遠處,江吟之忽然一陣頭暈,連忙抬手撐住了牆壁。

  玄衣衛一驚,連忙上前來扶,「夫人怎麼了?」

  江吟之搖搖頭,心道是軟筋散發作了。

  就在她被禁足棠梨苑的第二天,弦音端來飯菜時淚流滿面,跟她說「都尉真是太過分了,非要把姑娘囚禁在東廠不可!」

  於是她就發現飯菜中下了藥,聞起來是軟筋散。🎉💢 ❻➈𝐬ĤùⓍ.¢όΜ ♕🎅

  想來這是蒼淵的要求,怕她武功高強從東廠逃出去,為了讓蒼淵放心,她便吃下了飯菜。

  這兩日她身體毫無反應,竟然這個時候才發作。

  「要不我還是送夫人回去吧?」玄衣衛也有些擔心,現在整個東廠無人不知都尉寵愛極了這位夫人。

  更何況她還是給督主治病的大夫,也是督主看重的人,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來都來了,無妨。」江吟之站直身體,又抬步往前而去。

  這軟筋散比起之前赫連華給她下的藥可差遠了,如今也只是有些頭暈乏力而已,沒什麼大礙。

  囚曲園,坐落在昭獄外。

  整個園子非常大,一牆一房一院落,為一人居住。

  整整齊齊的院落直通甬道深處,看不見盡頭。

  這就是囚曲園,算得上是頂級的牢房,比普通老百姓住的房子都還好呢。

  每個院落的大門旁掛著寫著姓名的木牌,外面無人看守,十分幽靜。

  玄衣衛拿出鑰匙打開木門,門裡還有一道鐵門,沉重萬分,玄衣衛都費了十足的力氣才推開。

  領著她進入之後,玄衣衛直接把鑰匙給了她,「夫人,囚曲園向來無人值守,這院牆也是固若金湯,夫人入內,屬下便回昭獄了。」又指了指門上掛著的鐵鈴鐺說「若夫人有事招呼,搖此鈴即可!」

  江吟之點點頭,收好了鑰匙。

  能關進囚曲園的人,非富即貴,一般他們要見的人也都是談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很多是聽不得的。

  所以這裡的規矩便是無人值守。

  但他們會在犯人的飯菜里下足量的藥,再是武功高強的人也無力逃走。

  一陣寒風襲來,她攏了攏衣襟,走向了院中那道亮著燈的房門。

  推開門,竟見林月憐衣冠整齊的正在吃飯,桌上的飯菜豐盛的讓人不可思議。

  「吃的如此豐盛,最後一頓了嗎?」江吟之冷聲笑著。

  林月憐鼻音輕哼了一聲,並未抬頭,繼續夾著菜吃,「便是死,我也要死的漂漂亮亮的,大牢里的苦,我不會受。是不是後悔把我抓到東廠來了?」

  江吟之漫不經心的笑道「為何要後悔,死前榨乾你的錢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林月憐輕嗤一笑,「這錢又不會落到你的口袋,你有什麼好高興的,真把自己當東廠的女主人了?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等到蒼淵知道你和江家在背後搞的動作……」

  她抬頭看著江吟之,得意的笑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慘!」

  衣袖下,江吟之的手驀的攥緊,眼神凌厲的看著林月憐,「你說什麼?!」

  林月憐得意仰頭大笑起來,「很驚訝我為何會知道吧,你們江家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江吟之眉心一跳,她指的難道是那個冒充江隋的幕後黑手,偷盜東廠錢財的事情?

  「是誰教你說這些的!」她敢肯定,林月憐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這話是有人教她說的!

  「怎麼?你害怕了?」林月憐挑釁般的笑了起來。

  江吟之倏然瞳孔緊縮,一把掐住了林月憐的脖子,眼神凌厲,「我沒有什麼耐心。」

  林月憐呼吸困難,臉色立刻便憋的通紅,痛苦的想要掰開她的手指,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自己……查啊!」

  見林月憐並沒有要跟她談判的意思,不禁懷疑起林月憐引她過來的目的。

  故意說這番話難道只是想嚇唬嚇唬她嗎?

  完全沒必要,這些嚇唬不了她。

  她狠狠的鬆開了林月憐,冷聲道「你若真知道些什麼,早在指證你當日,你便拿來威脅我了。何必等到今日!我只需問一問你被關進來之後,見過哪些人就行!」

  話落,她轉身便走。

  林月憐還大口的喘著氣,聽見她的話,頓時慌了神,立刻衝上來一把抱住了她,「不!你不能走!」

  江吟之愈發覺得可疑,這分明是在拖延時間將她留在這裡!

  雖不知林月憐目的為何,但此地不宜久留!

  她用力推開了林月憐,快步往大門而去。

  剛走到院中,身後便傳來一個冷笑的聲音——

  「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