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皇后以為蕭北笙終於認同她,忍不住展露笑顏時,蕭北笙接下來的話硬是給了她一個巴掌,讓她氣得面紅耳赤。
「之前北笙還擔心她嫡女的身份當側妃委屈了她,可如今她既已經是庶女,那麼北笙就放心了。」
蕭北笙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笑,仿佛在諷刺皇后之前的自作主張:「語禾庶女的身份當北笙的正妃,一直被不少人詬病,如今這個結果剛剛好,北笙也不用擔心她受委屈。」
他提起蘇玉眠時眉頭緊皺,臉上沒有半分波動,而一提到蘇語禾三個字,面容顯而易見柔和下來,眼神也帶著一股溫柔。
皇后又不傻,一眼便看出這位宣王殿下怕是真的心悅於蘇語禾,而不是嘴上說說的。
這個認知讓她更是痛心疾首。
「宣王喜歡便好,本宮也是真心替你高興。」
她偽善地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而後盯著桌子上已經明顯涼了一半的茶水,說了一句:「這是杭城特供給皇上的新茶,皇上賞賜給本宮一罐,本宮平日裡都不捨得喝,今日見要招待宣王才拿出來的。」
蕭北笙聽到這話,絲毫沒有猶豫便端起桌子上的青花瓷杯,他用杯蓋拂了拂茶葉,鼻間輕輕一嗅,一股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
「宣王,你怎麼不喝?是這茶水不合你胃口麼?」
皇上揪著帕子問了一句。
蕭北笙動作一頓,隨即將茶水一飲而盡。
「北笙是從未喝過如此好茶,光是香氣便不負天下第一茶的美名。」
見他將茶水喝的一乾二淨,皇后心裡的那塊石頭才落下。
她終於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宣王喜歡便好,本宮已經讓宮女重新準備了一份,希望宣王別浪費了本宮的心意。」
她心裡忍不住發笑,喝吧!反正以後也沒這個機會喝了。
蕭北笙帶著皇后賞賜的新茶離開皇宮,直到他的身影踏入宣王府的大門,憋在喉嚨口的鮮血才從他嘴裡噴了出來。
躲在附近的暗衛見狀連忙來到他的身側,伸出手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王爺,你這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蕭北笙便打斷了他,他撐著快要暈倒的身子,對暗衛一字一句道:「快去找、語禾!」
說完,他便閉上眼昏了過去。
暗衛心急如焚地將人送到房間,而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丞相府。
夜幕已經降臨,屋頂上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過。
蘇語禾正在屋子裡數錢,這一個月來她已經存了一千兩銀子,這些銀子放到普通人家可以過一輩子,但對於官宦人家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甚至還沒某個富家子弟上一次青樓花的多。
想到這兒,她嘆了一口氣,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的花費倒也還好,但她還有一個周氏要養。
周氏雖然只是這具身體的生母,與她沒多大關係,但她既然用了原主的身體,於情於理也得與這具身體有關係的人做些了結。
周氏是她覺得虧欠最多的人之一,還有一個便是一直幫她的蕭北笙。
腦海里突然閃過蕭北笙的臉,她的心臟突然狂跳幾下,隨即便聽到屋檐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眸子一眯,手不由自主地摸向擺在枕頭後面的匕首,只待那人出現好給他致命一擊。
很快,與她所料一樣窗戶被人打開,一個黑衣人竄了進來。
她的匕首一動,已經貼近黑衣人的臉,那人一個閃躲,連忙呼喚一聲:「蘇小姐,是我!」
蘇語禾見這個人蒙著臉身形十分熟悉,便猜到他是蕭北笙的人。
「蕭北笙讓你來的?」
見眼前的女人直呼他們主子的名諱,黑衣人眉頭一動,但也沒有做什麼。
他現在更擔心王爺的身體。
「王爺中了毒,求蘇小姐救他一命。」
蘇語禾聽到這話,腳步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她怎麼也想不到昨天見面時蕭北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中了毒?
「我收拾一下就隨你前去。」
蘇語禾的所有東西都在空間裡,所以只能假裝背著一個小包袱,這樣也不會有人懷疑她的東西是哪裡來的。
收拾好之後,黑衣人便帶著她來到宣王府。
來到蕭北笙的房間,遠遠的,蘇語禾便看到他的臉色蒼白,嘴角還流著一絲血。
她走近一看,這血的顏色很不正常,她心中有了猜測,蕭北笙怕是中了毒。
「白天他見過誰?」
蘇語禾一邊問,一邊假裝從包袱里掏出一個白瓷瓶,擰開蓋子倒出一顆黑色藥丸,塞入蕭北笙的嘴裡。
「白天皇后突然召見主子入宮,他回來後便這樣了。」
黑衣人也是後悔不已,他本以為皇后召見他們主子只不過是與前幾次一樣找點小麻煩,誰料這一次皇后的膽子這般大,居然敢下毒。
「皇后?」
蘇語禾也沒想到這個下毒的人居然是皇后,不過仔細想想,與蕭北笙有仇的人是很多,但巴不得他馬上去死的也就只有皇后。
她還得替她的好兒子提前鋪路呢!
但之前明明說好的,讓她在洞房花燭夜給蕭北笙下毒,這皇后怎麼就耐不住性子親自下手了?
「該不會是因為重午節的事,讓皇后改變了主意?」
一想到這個可能,蘇語禾看向昏迷中的蕭北笙,眼底帶上幾分心虛。
這算不算是她間接造成的?
蘇語禾給的藥丸效果很好,蕭北笙身體內的毒解了大半,但也只限於大半。
看來她的解毒丸並不能解所有毒,這皇后這次下的本錢夠足,找來的毒藥居然是她沒見過的。
她勾了勾唇,要不是見蕭北笙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她還真的會慶幸又有新的毒藥讓她鍛鍊醫術。
「蕭北笙,也是你命好,三番兩次遇到我,要是遇到其他人,只能等死了。」
說完,她取了一些蕭北笙的毒血,放到鼻間聞了聞,又假裝從包袱里掏了幾下,掏出幾顆看起來很新鮮的藥草。
一旁的黑衣人見狀也覺得奇怪,因為這幾顆藥草的新鮮程度就像剛剛摘下來不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