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北笙送的花你不喜歡麼?」
蘇玉眠夾著嗓子說道,讓蘇語禾汗毛直立,這個女人明明會正常說話,偏偏在男人面前嬌滴滴的,倒顯得她粗枝大葉。
蘇語禾將牡丹放回桌子上繼續吃剛才剩下的糕點,完全不理會找茬的蘇玉眠。
「北笙,你看妹妹這個態度,她是不是不喜歡你送的花?可惜了你一份真心真意,換做是我,肯定會好好插在房間內的花瓶里,日日夜夜觀賞,睹物思人!」
最後四個字,讓蘇玉眠臉頰嬌羞。
蘇語禾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離開。
今日她不想與蘇玉眠吵架,等他日她養足精神,定會與那一家三口一決勝負。
見蘇語禾離開,蕭北笙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他也不顧身側的蘇玉眠多番挽留,朝著前面的女人追去,不一會兒便與她並肩齊行。
他見女人與他腳步一致,心裡無端端生出一絲滿足來,他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滋味,只是伸過手,將她髮絲上的花瓣取下。
「頭上有花瓣,我替你拿下來了。」
蘇語禾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將他手裡的花瓣掃落在地。
她不是不知道蕭北笙的心思,但如今她打定主意想要離開,那麼如今她也不想給他希望,好讓他覺得她會留下來。
二人分別之後,蘇語禾一人回到住處,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二日蕭北笙居然又抽空來丞相府,得到消息趕來的蘇玉眠卻撲了空。
幾次下來,蘇玉眠的心底越來越不服氣。
「娘,什麼時候能除掉蘇語禾那個賤人啊!」
她沉不住氣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許氏見狀連忙關上門,與她念叨一番。
「她畢竟是你爹的親生女兒,就算你想要除掉她,也不該到處嚷嚷讓所有人都知道,府里的下人會如何看我?他們只會覺得我堂堂一品丞相夫人居然容不下一個私生女!」
聽到許氏裝腔作勢的話,蘇玉眠還是很鬱悶:「離嫁入宣王府只剩下半年時間,我怎麼才能在這半年內除掉她呢?」
蘇玉眠心裡想著他日大婚之日,她一身大紅色風光大嫁,從宣王府的正門進入,而不是穿著粉色從後門而入。
說得好聽是側妃,難聽點叫做妾室。
她才是丞相府的嫡女,怎麼能被一個私生女壓一頭?
「唉,你說的也是,娘會替你想辦法的。」
許氏唉聲嘆氣道。
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話,蘇玉眠一把握住許氏的手,撒嬌道:「娘,等我當上宣王妃,到時候風風光光回門,京城裡還有誰會瞧不起我們娘倆?那些整日裡愛說三道四的女人肯定羨慕壞了。」
被蕭北笙煩了一段時間後,蘇語禾終於找到機會避開他。
這日,她向管家支取這個月以及下個月的俸銀,這才得知從原主進府之後居然一直沒領過俸銀這種東西。
應該說是她想要去領,但許氏怎麼可能便宜一個私生女動用丞相府的錢財?
「二小姐,你也不能為難我一個下人,這是……」
管家支支吾吾的,他也不敢說這是許氏的吩咐,若是直言想必外人會覺得許氏一個當家主母居然這般小氣欺負庶女。
蘇語禾一下子猜到管家話里的意思,也沒有多為難他,而是拎著裙擺風風火火地來到許氏的別院大喊道:「大夫人,我這個月的月銀還沒領呢!」
許氏正在院子裡喝茶,被她猛然一嗓音嚇得茶水杯子都翻了。
她陰沉著臉對丫鬟說道:「快把人帶進來,別讓她亂說話。」
蘇語禾依然在外面喊著:「我去管家那邊要,他說我不能領,還暗示是大夫人的意思,大夫人,我問問你,這是你的意思麼?」
許氏聽完,還沒等丫鬟將人帶進來,已經幾步衝出屋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怎麼會剋扣你的月銀!」
蘇語禾眨了眨眼,故意說道:「那大夫人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去管家那兒領?」
許氏沒回話,她已經被氣得胸口憋著一股氣。
「要不這樣吧,我進府以來,手上也沒多少銀子,娘現在就預支給我一些,我用將來的聘禮抵?」
這話氣得許氏一個後仰翻,就連剛走進院子的蘇丞相也鬍子一吹,差點氣得與許氏一樣昏厥。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居然生出這麼一個孽女?
「說什麼胡話呢?哪有外嫁女用聘禮抵的,說出去讓外人笑話我們丞相府嗎?」
蘇語禾低頭顯得有些委屈,但她絲毫不會認錯:「那就不用聘禮抵,爹,你這麼有錢,手裡頭漏點給我怎麼了?你看姐姐穿的和我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丞相府的丫鬟呢!」
確實原主剛來的時候穿的比丫鬟還不如,她現在的衣服也好不到哪裡去,首飾銀兩也是沒幾件,這讓她之後怎麼跑路?
她本來還想著帶著丞相府的錢到處遊山玩水的。
最終在蘇丞相的和解之下,許氏心疼地從私房錢里掏出五百兩銀票。
「謝謝丞相爹和大夫人的賞賜,語禾銘記於心,等我下次沒錢了,我肯定會再來找你們的。」
蘇語禾見目的達到,連忙拿著銀票閃人,她的身後老丞相與許氏氣得被下人們一把扶住,嘴裡一直念叨著:「不孝女!這個不孝女是想氣死我們嗎?」
「老爺,都怪我忽略了對她的教導,她完全不像玉眠那麼懂事……」
過了半個月的太平日子,這幾日蕭北笙許是有事情要忙,來丞相府的時間大大減少,蘇語禾倒是還好,蘇玉眠反倒像是生出相思病,日日在門口盼著。
這一日,蘇語禾帶著從許氏那兒敲來的銀兩走出丞相府的大門,當她轉進一個小巷子時,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本以為是臨安,可回頭一看卻空無一人。
她起了一個心眼,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該不會許氏受不了了終於要對我下手了吧?
她心裡這般想著,只覺得藏在懷裡的銀票發燙,還沒等她回過身,便被一道黑影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