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給你和官府里衙役的,你們的身體健康,才能繼續在這裡照顧流民。」
蘇語禾把藥給了他們,就繼續處理流民的事情了。
因為現在流民都和蘇語禾想的一樣,有些人因為潮氣,背後起了疹子,瘙癢難耐。
還有些人又開始咳嗽了,也死了幾個身體不好的老人,蘇語禾只能趕快讓人就地掩埋,否則瘟疫又起,就不是這點人能處理的了了。
要知道,跟著蕭北笙過來的將士們,如今都在洪水的下游挖水渠引流。
他們身強力健,動作要比普通人快很多,但他們去處理這些事,就沒辦法幫著蘇語禾了。
幾天下來,蘇語禾倒是清瘦了很多,看著臉頰都不如以前圓潤了,腮幫有些凹陷。
「蘇小姐,今天的事就交給我們做吧,你先回去。」
父母官看到蘇語禾這樣還在堅持,急忙哄著。
「是啊蘇小姐,我們都學會了,你先回去吧。」
這裡不僅有官府的衙役和官員,還有醫館內的郎中和一些流民之中懂點兒醫術的人。
蘇語禾這幾天身體也確實不舒服,她親自過來,也是擔心流民這邊真的起了瘟疫。
畢竟,幾千人,不及時處理掉他們生活的垃圾還有身上傷病的話,在這樣潮濕的天氣中,瘟疫很快就會蔓延開。
「我還是不回去了,你們就……」
蘇語禾頭昏腦漲,話沒有說完,身體向一側倒去。
「蘇小姐!」
「快來人啊!」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父母官抱住蘇語禾,放在馬車上,讓人送回了官府的小院子裡。
等蘇語禾醒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蕭北笙正坐在她的身邊。
「你醒了?」
蕭北笙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天知道他在洪水邊緣聽到蘇語禾昏過去的消息時心中有多著急。
但他當時正在和官員們說著水患的事情,也只能等商量完了再回來。
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時辰,是蘇語禾第一次睜開眼睛。
這期間,她沒吃東西也沒喊咳,躺在床上恬靜地睡著,仿佛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幾次,蕭北笙都試探地伸出手放在蘇語禾的鼻子下面,才確定那些都是自己的幻想,而不是真的。
「嗯,醒了,現在是什麼時辰?我昏迷了多久?」
蘇語禾看向外面,發現天色已晚,外面依舊陰雨連綿,時不時還有閃電劃破夜空,襯得天上烏雲壓頂,令人窒息。
「已經三個時辰了,你餓嗎,我讓人燉了雞湯。」
雞湯原本油膩,但撇去油之後倒是很養身,在這種潮濕的天氣中,喝點身體會舒服很多。
「餓了。」蘇語禾眼巴巴地看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雞湯,肚子咕嚕嚕地叫著。
「唉,」蕭北笙無奈地嘆息一聲,端來雞湯。
蘇語禾接過喝了,感到肚子裡好受了很多,想要下床,卻被蕭北笙攔住。
「怎麼了?」蘇語禾好奇:「你不會以為我真的生病了吧,我只是最近沒有睡好,身體不舒服。」
內分泌失調,睡眠不夠,憂慮。
當然,這種事蘇語禾不會和蕭北笙說的,說了他也不懂內分泌失調是什麼。
「睡不好?因為流民的事嗎?」
蕭北笙倒是清楚蘇語禾不好好睡覺,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就睡不好,現在也是這樣。
「是,天氣不好,我也沒法控制老天爺讓它不下雨,只能儘快處理好那些流民。」
「他們在那種地方住的時間越長,就越會生病,雖然我們之前說有了瘟疫是在騙蕭北琛,可我真的擔心瘟疫肆虐。」
蘇語禾咳嗽了幾聲,把碗放在桌子上。
離開了帶著體溫的被窩,導致她身體抖了一下。
蘇語禾不在意,可蕭北笙卻發現了不對,他走到她的身邊抱住了她。
「語禾,這段時間你還是在府中好好修養身體吧,外面的事情交給那些郎中去做。」
蘇語禾還想要反駁,卻被男人的唇堵在了嘴裡。
一吻過後,蘇語禾眼冒金星,覺得蕭北笙就是故意的!
「我不能不去,他們處理事情我不放心。」
蘇語禾是真的不放心,這種大雨,流民營地里那些草棚子很有可能倒塌。
流民的身體本來就因為長時間沒辦法吃到足夠的食物變得虛弱,再被大雨澆在身上,一定會生病!
別看她只是休息幾天,對那些流民來說,一個小小的感冒就能在幾天之內要了他們的性命!
蕭北笙見蘇語禾真的不聽話,無奈之下只好說:「好,我聽你的,可今天晚了,你不能出去。」
蘇語禾以為蕭北笙真的聽勸了,鬆了一口氣,洗漱過後先回到床上睡下了。
可第二天,蘇語禾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已經是晚上了!
蘇語禾神情有些恍惚,難道她沒有睡多久?
可背後的痛感是怎麼回事?
這是只有躺的時間長了才會有的感覺。
就在蘇語禾思索的時候,蕭北笙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的時候,眼中閃過的欣喜肉眼可見。
「語禾,你可算醒了,你今天昏迷了一天……」
蕭北笙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和蘇語禾交代了一遍,末了才說:「如今流民營地里一切安好,而且那些郎中把事情處理的很好。」
聽了蕭北笙的話,蘇語禾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找不出來哪裡不對,只好說:「既然這樣,我就聽你的,在家中好好休息。」
蕭北笙點了點頭,蘇語禾卻忽略了他眼中的那些不對。
接下來的幾天中,蘇語禾真的就沒有出過小院子,和上次不同的是,她這次是真的在養身體,也沒有人來找她。
六天過後,蘇語禾吃著送來的養身午飯,忽然問:「最近流民營地那邊怎麼樣了,我一直沒聽到王爺和我說。」
送菜上來的小丫鬟神情一滯,蘇語禾立刻捕捉到了不對的地方。
她相信蕭北笙,是因為愛,是信任,才沒有追問,畢竟在賑災的事情上,蕭北笙沒有欺騙她的必要。
可這小丫鬟的表情如此,豈不是說外面的情況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