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清的話一出，病房裡寂靜一片。
溫暖吞了吞口水，心裡一個咯噔。
揭人不揭短，杜斯清不該這樣對他媽媽說話的啊。
瞧，杜母的臉色有多難看。
「我強勢？在你心裡，你就這樣看待你母親的？這麼多年來，我們母子相依為命，你是不是受夠了？怪不得迫不及待地要回國，原來是受夠我對你的管制了啊？」
杜母眼眶紅了，她不想在小輩面前掉眼淚，轉身就往病房門口走去。
「不是，媽，我......」
杜斯清的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他想追上去，卻因為急切而捂著胸口好一陣咳嗽。
溫暖連忙扶著他往沙發邊上走，「師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跟阿姨聊聊。」
「小暖，我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沒什麼壞心的，她只是......」
「我知道，她只是關心你罷了。如果我是一個母親，我也會這樣的。」
溫暖笑著勸解，「倒是你，剛剛你說的話沒過腦子，阿姨應該傷心了。」
「嗯，我知道錯了。」
杜斯清一臉的懊惱，暗罵自己不孝。
溫暖彎了彎唇角，「你別急，我先去找阿姨。」
看得出來，杜斯清跟她媽媽的母親感情不錯。
剛剛他應該是心煩意亂時的口不擇言。
溫暖安撫完杜斯清，快步走出了病房。
左右看了一圈，沒看到杜母的身影。
應該下樓去了。
溫暖沒有遲疑，乘著電梯下了樓。
醫院後面有一片草坪，很多病人及家屬都會在那裡曬太陽和聊天。
溫暖走上草坪，放眼望去，確實見到了坐在長凳上，看著前面的虛空發呆的杜母。
理了理耳邊的秀髮，溫暖深吸了口氣，走到杜母跟前。
「阿姨，對不起。」
溫暖開口，很鄭重地朝杜母鞠了一個躬。
她的兒子被她牽連，不管怎樣，她都該跟人家父母說句對不起。
杜母瞥了她一眼，別過頭去沒有搭理她。
溫暖彎了彎唇角，也不管她對自己的態度是否冷淡，小心翼翼地坐到她的身旁。
「阿姨，我知道，你在怪我，這件事是我虧欠師哥的，你沒有罵錯。如果我是母親，我的兒子被女人害成這樣，我一定也會跟你一樣，甚至會比你更凶，罵得更狠。我能看得出來，阿姨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不敢保證杜母會不會對自己改觀，但她會儘可能降低她對自己的厭惡。
她把杜斯清當哥哥，哥哥的母親，跟自己的母親沒兩樣。
更何況，杜母給她的感覺還不錯。
氣質高貴，並不像個尖酸刻薄之人。
她定要讓他們母子倆合好如初的。
聽到溫暖的話，杜母冷淡的神情微緩。
她沒有看溫暖，只是輕嘲一聲，「別以為拍兩句馬屁，我就原諒你。我兒子從來沒這麼跟我說過話，我知道，他心煩，這都是因為你。」
自己兒子的脾氣自己知道。
他要不是心煩到了極點，還無處可以宣洩，是絕不會說出那種話來的。
可就算她能理解，卻也傷心。
她的脾氣是沖，年輕時是強勢慣了，可兒子也不該當著她的面揭她的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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