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過蘇眠月之後,吳玉清便以燕國將軍的身份寫了三封密函讓人連夜送出去。
一封是寫給季洵,一封是寫給慕霆,還有一封則是寫給天瀾國此次派往邊境抵抗恆淵國大軍的將帥,將恆淵國手中有蘇家人質的事情告知他們以便有所準備。
當然,碧蕪的事情則是只告知了季洵,並且在密函中表明了自己和蘇眠月的態度。
在收到信函之際季洵便一直擔憂無比,這幾個人對蘇眠月的重要性他自是知道,可讓蘇眠月一個人在完顏霖身邊是何等危險,季洵更清楚不過。
「你是瘋了吧?」君不悔瞪著眼睛看著季洵,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充滿不贊同之色,「你如今可是燕國的皇帝,你去保護你的美人兒誰來保護你的國家?你將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置於何地?燕國內憂外患尚未解除,即便你已經做好了部署,可一旦事情有變誰能替你做決定?蘇眠月不是你想的那般嬌弱,她既然敢去就有本事保護好她自己,你現在過去說不定是在給她添亂!」
不論君不悔如何反對,季洵將製作好的人皮面具拍在桌子上冷聲道:「今日請你過來不是商量,而是我已經決定要即刻啟程。」
「我不接受,你要是敢就這麼撂挑子走了,我就敢帶著明珠立馬隱匿深山去。」君不悔哼道,態度堅決。
季洵無奈的嘆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這江山不要也罷,還是讓有能者居之吧。再者蘇家父子亦是我的義父義兄,當年年幼無力保護父皇和母后,如今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逼自裁嗎?還有碧蕪,她雖然只是丫鬟出身,可她是吳玉清的未婚妻,一個將帥若在兩軍陣前捨棄自己的未婚妻,或許能成就英明,卻也會留下薄情寡義的名聲,且你真的相信吳玉清能眼睜睜的看著碧蕪送死?」
君不悔無言以對,一旦吳玉清心有不忍答應了恆淵國一些不該應下的條件,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見君不悔在沉思,季洵等了一會才繼續道:「不管於公於私我都必須親自前往,而京城唯有交給你才能讓我安心。」
「不能親自照顧明珠我會不安心。」君不悔逗弄著君明珠。
「我答應你,解決完這邊的事情之後便允許你暫時離開去處理你的私仇,我也會派足夠的人手去協助你。」季洵扔下誘餌,見君不悔神色微變,又道:「你的仇人並不好對付,到時候你還能帶著明珠一起去嗎?司將軍會照顧好明珠的,現在在你眼皮底下實習一陣,你將來才敢放心大膽的去報仇不是嗎?」
「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討人厭?」君不悔抬頭瞪了季洵一眼。
知道君不悔這是答應了,季洵笑道:「你若喜歡我,我怕是都不敢再見你一面,討厭我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太完美的男人也會遭人嫉妒的。」
「和蘇眠月在一起時間久了你的臉皮倒是厚了不少。」哼了一聲,君不悔起身之際將面具收入袖袋中,踏出門檻之際轉身問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江山給折騰沒了?」
「那就再陪我一起打回來,你有時間陪我耗著,我就不怕。」季洵不甚在意的道,其實是對君不悔的信任。
四目相對,君不悔眼中有些許笑意,一拂袖便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
最主要的事情搞定了,季洵便開始著手安排其他事情,務必保證在他離開之前燕京的安穩,至於其他事情,君不悔在很大程度上是第一負責人,季洵倒是不擔心君不悔會應付不來。
天瀾國皇宮內,慕霆在收到密函之後眉頭緊皺。
天瀾國內憂外患比燕國更為嚴重,就連後宮也是事出不斷讓慕霆疲於應對,可看望信函的內容之後,卻讓他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及這件事重要。
「明知是個圈套為何要去?」慕霆低聲的自問了一句,隨即搖頭苦笑出聲,當初他何嘗不是用這個辦法讓蘇眠月來皇宮找他?
區別在於他努力的保護了蘇眠月在意的人,儘管沒能做好,卻也讓蘇眠月原諒他成為朋友,可完顏霖卻是用蘇家人脅迫蘇眠月,身為男人簡直是無恥之極。
「來人,立即傳召丞相御書房覲見!」很快便整理好思緒,慕霆當即宣召信任的丞相,也是蘇承業的得意門生進宮覲見。
對外界而言蘇承業是已死之人,一旦完顏霖用蘇承業做筏子,慕霆這個暴君的名聲是背定了,屆時慕辰也可以用這個理由煽動更多人加入造反大軍。
並不知道季洵準備來恆淵國支援自己,也不清楚慕霆所做的一系列安排,蘇眠月在帝都逛了兩日,算計著還有幾個時辰就得進宮去,心裡一陣的不爽。
便甩開了完顏霖的暗衛,準備讓下屬去做一些事情給完顏霖添點堵,只要完顏霖不開心就是她蘇眠月的開心。
然而蘇眠月尚未來得及去見自己人,便被一身乞丐裝扮的方源攔住去路。
捏著鼻子向後退了一步,蘇眠月詫異的看著方源問道:「你是遇到高手被打劫了嗎?」
「被那些當兵的一路追殺,我只能偽裝成這樣才不會被識破」方源倒是習慣了自己身上的氣味一般,上前要去拉蘇眠月的手臂卻被蘇眠月躲開,很是難過的問道:「我可是為你兩肋插刀差點把自己捅成馬蜂窩了,你竟然嫌棄我!」
「你自己去找個地方洗漱一番,我去對面那家酒樓的包房等你,答應請你吃酒的事我是不會忘的,不過我時間有限你要快點哈。」蘇眠月一副怕被鬼追到的樣子噌噌的跑開,跑了幾米遠後才敢大口的呼吸。
不過背對方源之後,蘇眠月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以方源的功夫,就算是千軍萬馬中也能平安逃離,不該用這樣的方法躲避,又這麼巧合的能在街上遇到她。
無數個思緒翩飛卻抓不到最重要的頭緒,蘇眠月想的頭都快炸了也沒能想出所以然來。
自從遇到方源之後便有許多的不合理之處,可方源毫不猶豫的就燒了恆淵國的糧草,也從未做過傷害自己的事,倒是讓蘇眠月越發的看不懂他的目的。
站在原地目送蘇眠月一路逃近酒樓,方源抬起手臂聞了一下,頓時噁心的他差點當街吐出來,嘴裡嘀咕道:「這次有點玩大了,真是夠噁心的。」
強忍著自己身上的氣味,方源看似步履緩慢實際上卻極快走到小巷中,隨意的翻牆去了一家店鋪後院,便跳到人家的井水中給自己洗了個冷水澡,至於這家人的井水是否還能用則不在方源的考慮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