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霈被蘇眠月的氣勢所駭,當初以為那具屍骸是蘇眠月的,上官霈自知此生再也不能守護她便調查了有關蘇眠月過去的事跡,知曉蘇眠月的本性是活潑淘氣的,被蘇浩戲稱為禍頭子,但蘇眠月並不懂武功。
幾年不見,蘇眠月不但武功一流,這份殺氣更是不輸疆場上歷練過的將士。
看著蘇眠月依舊風采動人的容顏,卻再也見不到曾有的天真浪漫和陽光般暖人的笑意,上官霈心中一痛,他空有一番愛意卻不能保護她於羽翼之下。
蘇府滅門之際,上官霈並不在京都,是以他能為蘇家做的只是立了衣冠冢,連收屍都做不到,自也無權去置噱蘇家慘案。
「蘇姑娘應該知曉,本將此次奉命出征,勢必要帶姑娘回京復命,否則百萬大軍不得歸朝,本將不願為難蘇姑娘,卻也不能置百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上官霈只能轉移話鋒,以免蘇眠月的怒氣會繼續膨脹。
冷笑一聲,蘇眠月將一封書信放置在桌面上道:「這封信有勞上官將軍交給慕霆,既然以我蘇眠月的名義出師,想必也是要我的活人而非屍體。上官將軍即便能逼迫我不得不束手就擒,卻沒辦法保證我能安然入京。」
端著茶杯的手一緊,上官霈沒想到蘇眠月會以性命相要挾,良久後點點頭。
本就不願打這場仗,上官霈自是樂意賣蘇眠月這個人情。
至於這書信往來的時間內恆淵國是否會有所動作,上官霈並不懼怕,如今的恆淵國即便能調集出百萬大軍也敵不過他的雄獅,且恆淵國內憂外患根本就不敢主動挑起戰事。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蘇眠月便要起身,上官霈卻問道:「這幾年,你一直在完顏霖身邊嗎?」
「上官將軍是想要過問我的隱私嗎?還是說,這也是慕霆讓你過問的?」聲音再度變冷,蘇眠月嘲諷的看向上官霈。
「我以為幾年前一起經歷的那些,即便算不得是朋友,在蘇姑娘心中至少也稱得上是舊識。」上官霈搖首苦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蘇姑娘請回吧,在得到皇上的聖意之前,本將不會主動出兵。」
得到上官霈的承諾,蘇眠月起身便走,只是行到門口之際卻止步道:「上官將軍的救命之恩眠月從不曾忘記,只是如今你我身份已然為敵,還是莫要再有私交為好。看在上官將軍曾幾度出手相助,眠月有幾句話不得不提醒一二,將軍不妨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清理一下身邊的人。戰場上刀劍無眼,尚在己方陣營的人受傷未免有損將軍英明。」
說完,蘇眠月足尖輕點便踏著月色離去,這番提醒已然是對完顏霖的一種出賣,亦是償還上官霈的恩情,至於上官霈能查出多少釘子,全憑他的本事。
蘇眠月離開之後,上官霈擺手招來親衛,吩咐道:「暗查一番,本將倒是想知道身邊安插了多少釘子。」
一名親衛領命離去之後,一道黑影閃身進入廳中,躬身復命道:「回將軍,蘇姑娘身後跟著的那名暗衛,已經被屬下阻攔,他所留下的暗號也被更改,此時完顏霖正向另一座農莊前行。」
「很好。」上官霈眼眸一冷,沉聲道:「多派些人手去相助軍師,務必要生擒完顏霖。」
「是。」黑影領命離去,大廳內只剩下上官霈一人坐在昏暗的環境中。
猶豫許久,上官霈才起身去拿起蘇眠月留下的信函,幾度想要拆開那封信,最後都被理智所阻撓,拿著書信去了書房寫了一封信件,將蘇眠月的這封信函一起封好後交給屬下連夜送往京都。
花開兩支,再說完顏霖一路按照暗衛的標識向前追趕著,待走了許久之後見到一處莊園,宅子裡的護院都是軍人出身,還有不少暗衛存在。
雖沒有見到暗衛,可對面書房的門敞開著,裡面一襲紅衣女子的背影與蘇眠月無二,因距離較遠聽不到裡面的對話,完顏霖只能遠遠的觀望著。
沒過一會,紅衣女子似是動怒已然拔劍,書房裡不知何時多了幾個黑衣人,雙方打鬥十數個回合之後,只見紅衣女子的步伐忽然凌亂起來,好似是種了迷香之類的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便昏倒在地。
完顏霖眉頭緊蹙,扶著樹幹的手暗暗握緊,很快便見到那些黑衣人抬著紅衣女子離去,完顏霖忙使用輕功跟上,卻不知他的行動同樣在別人的監視中。
「快,準備馬車,將軍有令連夜將蘇姑娘送回上京。」其中一個黑衣人吩咐著,立即有人聽命行事。
完顏霖臉色陰沉的厲害,卻也知道此刻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只能隱忍等待。
不多時馬車便在後門處準備好,幾個黑衣人立即將紅衣女子放入馬車中,一路護送馬車離去,完顏霖見狀急忙運功跟在後邊。
馬蹄聲漸漸遠去,負責監視完顏霖的暗衛到書房稟報。
「一切按計劃行事,不必再來請示。」蘇彧帶著紀禹的人皮面具坐在書案後,他的手邊放著一款與上官霈同款的面具,顯然剛才為了迷惑完顏霖,他是在扮演上官霈的角色。
暗衛領命消失在房間之中,蘇彧手指叩擊著桌面,半晌才嘆息道:「抱歉,我替你做了決定,留在他身邊只會讓你一生痛苦,或許你會有知道真相的一日,但我寧願一直不知,也不願你活在痛楚之中。」
摩擦著腰間的玉佩,這是蘇眠月送給他的禮物,雖然質地並非上乘,可於蘇彧而言卻是珍寶,除非所用的身份不適合佩戴,否則這塊玉佩從不離身。
那廂完顏霖一直追趕著馬車,一直追出了幾十里之後,確定後面沒有人跟上來,這才現身救人。
只是當完顏霖與黑衣人大戰一場之後,好不容易尋得機會進入馬車之中抱起昏睡的人兒,一把匕首卻插在他胸口之上的位置,在他驚詫的同時一張陌生的容顏映入眼帘。
「去死!」女子低喝一聲,拔出匕首欲再度刺向完顏霖。
然,完顏霖已經有所防備,又怎會給紅衣女子第二次機會?
一直不曾動武的右手襲向紅衣女子的胸口處,完顏霖借力身子向外飛去,隨手拋出一個煙霧彈,人便消失在茫茫煙霧之中。
「快去向將軍和軍師大人稟報完顏霖逃脫一事。」找不見完顏霖之後,黑衣人首領立即下達指令,其他人繼續搜尋,倒是沒人去管馬車裡的女子是否受傷。
撩起車簾,紅衣女子冷漠的掃了這群人一眼,便捂著胸口靠在車壁上小憩,雖然受了內傷,可她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務,也獲悉完顏霖並非真正的殘廢,稍後再向少主回稟亦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