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燦看著楓林晚,沉默了很久,方才開口,「晚兒,如果,我說如果回不去呢……」
話未說盡,楓林晚抬起頭,眼神堅定,「一定要回去的,公主和我不屬於這裡,所以必須要回去……」楓林晚頓了頓,問:「趙公子是不是沒有辦法幫我們……」
「會的,一定會有的,我很樂意助人的。」
趙燦昨晚回家熬了一宿研究這離奇的事情,任然一無所獲,趙燦覺得既然能來,那說明就能回去,估計是遺漏了某個細節。
楓林晚繼續在對面吃著美食,趙燦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腦子裡想著事情。
某一刻,聽到大廳那頭傳來吵架聲,放眼望去就看到是永清和一桌男客人吵起來了。
楓林晚速度極快的扔下雞腿,跑了上去護著主子,趙燦皺眉走了過去。
一個光頭大漢站著永清面前不讓永清走,並且指著永清一頓臭罵,永清骨子裡哪裡是示弱的人,當即就罵了過去,一定不顧自己的形象,永清吵架很嫻熟,估摸著以前經常在民間遊玩遇到刁民對罵練習出來的。
看到刁蠻公主本色,趙燦笑著搖搖頭走過去,撥開那光頭的朋友,把永清兩主僕拉到身後,「沒事吧?」
「沒事,你讓開,我殺了他。」永清很不服氣。
「別激動,忘了我跟你們說的,別動不動打打殺殺,我來處理。」趙燦拍拍永清的肩膀,讓楓林晚安撫永清。
「朋友,你朋友把我手機摔壞了,iPhone12 pro,一萬多塊錢,才買的,你看這麼辦吧。」光頭指著摔在地上的手機。
「永清是這麼回事嗎?」趙燦問。
「是我摔的,誰叫他跟你一樣,拿著這玩意一直對著我。」
「……咳咳……那個我拍你是你們穿的這身華服那麼漂亮……」趙燦尷尬的說,「那個……以後我經過你允許再給你拍照。」
「就是嘛,長得漂亮我才拍你。」光頭說。
趙燦回頭:「我可以,你有資格嗎?」
「喲!小伙子你還有點拽哦。」
「晚兒,我們走,這種小事交給趙燦處理就行了。」
「……」
永清十八年的生活就是如此,惹了事闖了禍,後面有人料理,換作以前,這個光頭冒犯公主,估計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光頭見永清要走,「臥槽,手機給我摔壞了,你就想走是吧?」光頭上去拉永清,趙燦還未來得及阻止,就聽到咔嚓一聲,永清拽著那人的手腕一擰,直接擰斷。
那人抱著手在地上呻吟慘叫。
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
「……」趙燦心中汗顏,幸好我有點人脈,要不然估計大伙兒得進局子裡過春節了。
永清面不改色,高冷的看了一下地上的慘叫的光頭,「嚷嚷個啥,就脫臼,再嚷,我殺了你。」
「我,你,你們……」光頭指著三人,「老子要報警。」
趙燦輕嘆一聲,拉住永清的手,防止這禍害再做出出格的事。
「放手。」永清掙脫趙燦的手,俏臉微微泛紅,畢竟肌膚之親還是相當避諱的。
「別衝動,我來處理,以後聽我的,知道嗎?」
「我憑什麼聽你的,放肆。」
地上躺著的光頭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感覺自己被忽略了,我一個受害者在黑暗中,聚光燈全在跟前三人身上,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就沒理我了?
「報警!必須要報警!全他媽進去過年。」光頭憤然道。
這才引起三人注意,「回去吃飯吧,我來處理。」
永清最後看了一眼光頭,冷漠的轉身就走。
「我去!站住!站住,你她媽的把手給我打斷了,就想一走了之。」光頭怒吼。
光頭的朋友擋住主僕二人去路,「不能走。」
「滾開!」趙燦呵斥一聲,「聽到沒有?」
光頭的朋友:「喲,你還有點拽哦。」
「誰對誰錯我們不追究了,手機和你受傷我補償給你,這樣行了吧,二維碼拿出來,我掃你。」趙燦掏出手機說。
永清是個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性子,走回來,推了一把趙燦,「誰要你賠,不就是錢嗎,我給你就是。」
「你有錢?」
其實吧這種小糾紛對趙燦來說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值得一提,趙燦笑了起來,很好奇她從那麼摸出錢來。
好奇立刻就轉為尷尬:「……」
「給,賠給你。」永清隨意的取下腰間一串羊脂白玉做成的風鈴,扔給光頭。
光頭傻眼了,「臥槽……就這破風鈴,各位瞧瞧,就這兒?」光頭情不自禁的覺得好笑起來。
「混帳,這玩意兒可是我……」
永清正要解釋,趙燦捂住她的嘴巴,只聽到永清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咬了一下趙燦,趙燦才鬆手。
「你屬狗的嗎?」趙燦懟了一句永清,也是無語的笑了笑,甩甩手,走到光頭面前,拿起那串風鈴,「這玩兒能在帝都買套房,傻不傻你!少廢話,多少錢,我給你。」
「五萬,五萬一分不少,要不然報警。」光頭拿起手機,只是屏幕摔壞了,大抵是沒事。
「行,五萬就五萬。」趙燦懶得廢話,五萬對趙燦來說,五塊錢無疑,不是人傻錢多,而且現在已經是一串數字了。
支付成功。
光頭的痛感也少了許多,「小子挺耿直的,你女朋友太刁蠻了。」
「呵呵,對我女朋友。」趙燦站起來,伸手就搭在永清的肩上。
「趙公子不能這樣。」楓林晚擠了進來,擱在趙燦和永清之間,把趙燦的手從永清手上拿下來。
所有人有點搞不懂這一男兩女的關係了?
「你們是……」有人好奇問。
趙燦道:「她們都是我女朋友。」
「……」
光頭起身把手機揣進衣兜,趙燦止住,「等等!手機給我。」
「憑什麼?我的手機。」
「我賠了錢給你,手機就是我的了。拿出來。要不然五萬塊錢全部退給你,我重新給你一個新的,然後帶你去醫院,你要怎麼檢查都行,就是沒有一分錢,賴在醫院不走也行。」
那人猶豫一下,還是覺得五萬塊錢香,默默的把手機遞給趙燦。
趙燦接過手機,硬生生的掰斷,扔進垃圾桶里,帶著主僕二人離開飯店。
「給,你的風鈴。」
「送給你了。」
「嚯!那麼爽快?」
「嘁,那你還給我。」
「別,都送給我了,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趙燦現在有座玉礦場,裡面開出的玉料就是這種和田羊脂白玉,不過細細查看這串風鈴的做工相當精湛,根據永清介紹得知,這串風鈴是宮裡最好的工匠花了三年時間打磨而非,在永清十六歲的時候,他父皇賜給她的。
「趙燦。」
「怎麼?」
「……你這個人不錯,挺仗義的,要是在我們那兒,我一定重重賞你,不過現在,哎,就只能把這風鈴送給你……你什麼眼神,盯著我看幹嘛?」
「我覺得你這身行頭全部賣了應該能值幾千萬吧。」
「嚯,貪得無厭。」
下午,趙燦本來想帶她們去博物館看文物的,擔心二人觸景生情,於是打消的念頭。
永清提議想去寺廟拜拜,求菩薩保佑他們二人能回去,這個小要求趙燦欣然答應了下來。
三人來到寺廟門口,主僕二人下車,永清抬頭望向寺廟。
「風鈴寺?」永清回頭看向趙燦,嫣然一笑,「這還挺有緣分的。」
「那天我和我朋友來這裡上過香,祈禱我能遇到一個公主,沒成想當晚就遇到了,所以這裡挺靈的。」趙燦打趣道。
「……那我們是不是該怪你許願了,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來這裡?不過這風鈴寺,倒是和我這手鍊名字挺配的,還行,走進去逛逛。」
趙燦在旁邊買了香火,主僕二人已經跨步跨步進入寺廟。
今天是大年初二,風鈴寺的遊客很多。
「香火還挺旺盛的哈?」
「這個風鈴寺很有名氣的,古剎,聽說就是明朝修建的。」
「明朝?我不記得聽過,或許應該是後面修建的吧,哎呀反正不管啦,走,我們去拜菩薩。」
主僕二人走進大雄寶殿虔誠的叩拜,趙燦前晚才拜過,就沒在拜,於是在外面閒逛,方丈老遠就看到趙燦,確認是趙燦後,笑呵呵的走過來,「阿彌陀佛,歡迎趙施主再次光臨我寺。」
趙燦雙手合十回了一禮,「戒空大師久仰。今兒是帶我兩個朋友過來。」
戒空順著趙燦手指方向望去,是一青一粉兩個模樣乖巧的女孩子,「這是……」
「我朋友,漢服粉。」
「噢……咦!趙公子這手上的風鈴很別致啊。」
「這?我朋友送給我的。」
「可否讓老衲開開眼?」
「給。」
戒空雙手捧著風鈴細細看了看,還給趙燦,「你朋友送給你的這風鈴不錯,不錯。」
「我也覺得不錯。」
「趙燦……」
永清喊了一聲。
「戒空大師,我就先陪朋友了,日後有空我再向你討教佛學。」
「趙公子慢走……阿彌陀佛……」
戒空望著三人去羅漢堂的背影,轉身離開。
趙燦三步一回頭的看看戒空大師,心裡在回憶剛才我說過這風鈴是我朋友送的嗎?記得沒說過,他怎麼一開口就送是朋友送的,我說過嗎?
「想什麼呢你?」
「就是在想什麼辦法送你們回去。」
「嘁!我才不信你那麼積極,走路都在想。」永清鄙視一眼。
下午的時光是在風鈴寺渡過的,玩得還行。
主僕二人與其他遊客不同,每次叩拜菩薩,嘴裡都會念叨一段佛經。
永清說她母親喜歡佛學,平時要是沒事,永清也會和母親一起念經送文祈求國泰安康。
離開寺廟之前,永清提議合影留念一張三人的照片。
三人站著風鈴寺門口,讓遊客幫忙拍下一張合影,照片記錄下三人美好時刻,以及趙燦手上的風鈴,和身後門匾上風鈴寺三個大字以及沒太注意提字人的名字,這些都無所謂,只要記錄下三人就已經足夠了。
從早上的牴觸情緒,到現在黃昏時分開始慢慢接受這個世界。
主僕二人最感興趣的就是趙燦的手機,因為可以拍照。
果然自拍是每個女孩子的天性,她們二人也不例外,看到合影后,就讓趙燦教他們拍照,於是主僕二人在風鈴寺外一個巨大的銀杏樹下玩起了自拍,偶爾也叫趙燦過來拍兩張。
「趙燦你過來。」
「幹嘛!」
「本公主今天心情不錯,告訴你一個秘密。」
「說!」
「以前本公主在御花園種樹的時候,經常會在樹下面放一件本公主的信物。」
「為什麼?」
「呃……呵呵呵,就想著以後若干年後會不會有人找到。」
「我明白了,拜拜,我這就去挖寶藏。」
「回來!別去了,沒了,那天我和晚兒就去御花園看了,裡面的樹木全都翻新過了,嗯……應該是你說的後面入住的皇室全部翻新的吧,一件也找不到了。」
「害!挺遺憾的。」
風雨滄桑的銀杏樹下,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黃昏作伴,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晚兒有些感冒,趙燦帶她去藥店買了藥之後,就送她們二人回到酒店。
吃了藥後的楓林晚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下了。
永清倒是格外稀罕這個手機,覺得超級好玩,一直在窗邊玩弄。
趙燦讓永清等自己一會兒,趙燦下來去買了兩部手機回來,送給永清和晚兒當做禮物,這樣也方便聯繫。
「趙燦你是個好人。」
「……害,就別說我是好人了,耳朵都聽出繭了。」
「嘁。」永清自顧自的學習如果使用手機,手寫給趙燦發去一條信息,[趙燦,豬頭·jpg]
「呵呵……怎麼樣,我厲害吧。」
「喲,學習能力還挺快的。」
「那當然,本公主很聰明的,就你們這些玩意兒,我要是想學,不出三天統統學會。」永清自信的說。
「那就別回去了,一直待在這兒。」
「那可不行,我又不屬於這,這裡又……沒有我值得留戀的,我才不要。」
「也是,反正我想辦法。對了,你還沒說你真名叫什麼呢?我在網上查了很多,就只有一個永清公主,真名的確是查不到。」
「想知道我名字?休想,嗯……這樣,你幫我找到回去的辦法,我再告訴你。」
「OK!達成協議。」
趙燦伸出手,永清頓了頓,還是伸出手握了握。
夜色從窗外灑了進來,照在窗邊小桌前年輕男女的身上,永清講述著自己在那個時代的生活。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很晚,趙燦方才提出離開。
……
趙燦回到家一直繼續研究回去的方法。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一直到第五天,依舊一無所獲,三人白天遊玩,晚上研究回去的辦法。
郎才女貌感情升溫得挺快。
又是一個晚上,趙燦離開酒店房間,永清嘆息:「這要是再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就只能和趙燦談感情了。」
楓林晚說:「趙公子不錯的,他說他是文科狀元,擱在我們那時候,就是狀元,風流才子,和公主很配。」
「配有什麼用,必須回去的,你難道不想回去了嗎?」
「想。」
「那不就得了,總之被亂想了,趕緊想辦法吧。」
主僕二人躺在床上各自玩著手機,都同時進入趙燦的朋友圈窺探趙燦生活的點點滴滴。
……
趙燦離開酒店再次來到紫禁城,和劉五打了聲招呼後,就去了寧壽宮,這是趙燦這幾天第三次來了,總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這院子裡,就好像已經接近真相了,但又少點什麼,特別難受。
待了半個小時,趙燦又一次失落離開。
路過保安亭的時候,劉五叫住趙燦。
「趙公子最近幾日天天孤身前來紫禁城,是丟了什麼東西嗎?」
「哦,沒什麼,就是最近特別喜歡紫禁城,晚上人少逛逛。」
「噢……」劉五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轉身回到保安亭,靠著火爐,朝正準備離開紫禁城大門的趙燦說了一句,「趙公子……」
「劉叔,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小事情而已,天太冷了,我懶得起身出來關門,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對了,順手把門關上。」
「哦……」趙燦有些不明所以的從古老的紫禁城跨出門口,外面則是高樓大廈,這反側還是極大的,嘎吱聲傳來,趙燦把門關上。
怎麼來就怎麼回去?
關門那一剎那,趙燦好像終於想到了真相,喊了兩聲劉叔,無人答應,推了推門,再也打不開了。
……
第二天,趙燦如往常一樣來到酒店。
「早,趙公子。」晚兒早早的起床,伺候公主更衣,又點了早餐,此時在屋子裡吃早餐。
永清問:「你吃了嗎?」
「吃了。」
「哦,看你這樣子,又是沒有結果的一晚上,哎,我們都習慣了。」
「呃……的確沒結果,這樣,今天你們挑,你們想去哪兒玩,我全部滿足你們。」
「這!就這裡。」永清指著手機上滑雪勝地雲佛山,「我從來沒玩過滑雪,我和晚兒都想去玩。」
「嗯……」晚兒點點頭。
「行!我帶你們去,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晚上再說。」
「行,只要你別太過分,我一定滿足你。」
「放心吧,一點都不過分。」
收拾一番後,趙燦開車帶他們來到雲佛山滑雪場。
換上厚厚的準備,穿上雪橇,趙燦開始教學。
結果,不成想,晚兒學得很快,反倒是一向自以為聰明絕頂的永清笨的要死。
倔強的永清發誓一定要征服這破滑雪。
「這樣,我帶著你滑一次,你同意嗎?」
「你今天對我這麼好?……行,只要能學會,我一定要學,今天不行明天來,明天不行後天來,我必須要學會,永清不能輸。」永清堅定的說。
「嗯,永清最厲害,過來,我牽著你滑。」
永清挪動到趙燦面前,重新換上雙人滑雪板。
趙燦像一個教練在後面摟著永清,永清很緊張,護目鏡和口罩遮住了臉,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不過從反應度上,應該是緊張到反應有點遲鈍了。
「準備好了嗎?」趙燦從後面在永清耳邊問。
「啊!哦!嗯!準備好了。」
「呵呵……你準備好了,為什麼要抓著我的手?」
「啊!對不起對不起。」永清羞愧之極轉過頭握住雪杖。
雪杖一用力,兩人從山頂滑落而下,在空曠的雪地里遨遊。
呼嘯聲很大,在耳邊嗡嗡作響,永清第一次感受到滑雪的魅力。
「喜歡嗎?」
「嗯……」傲嬌的公主第一次像個少女一樣乖巧的點點頭。
這一下午就是趙燦這個教練一次又一次的讓趙燦帶她滑雪,偶爾也會讓出一兩次讓楓林晚感受一下。
陪著兩個女孩子的趙燦當了一下午的工具人,還是挺開心的。
回城的路上,主僕二人還意猶未盡。
永清說:「這是我來你們這裡最開心的一天,太喜歡滑雪了,趙燦你給我印象加分咯。」
「噢!能得到公主的讚美,三生有幸啊!」
「嘁!少貧嘴。」說著,永清伸手掐了一下開車的趙燦。
「掐我幹嘛?」
「你該掐,之前你跟那個光頭說我和晚兒是你女朋友,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兩天才在網上搞清楚,原來是相好。你不要臉。」
永清的適應力的確挺強的,如果前幾天知道女朋友是什麼意思,估計要和趙燦打起來,這幾天下來,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反到覺得男女打鬧挺正常的。
至于楓林晚的適應力就差一點,又或者是她有分寸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表露出逾越之舉。
「永清問你一個問題,你父親給你賜婚,你為什麼不嫁,我記得公主都賜婚的,偏偏你敢不從?」
「就不嫁,人都不認識,嫁什麼嫁。這一點上,還是你們這裡好,自由戀愛。哎……要是……」
欲言又止,很快就拋掉不該有的想法,我怎麼會想著留在這裡?
「咳咳……趙燦,你說你要什麼要求,本公主滿足你。」
「先回酒店吃飯再說。」
回到酒店,趙燦在餐廳點餐,二人回到房間洗了澡,換上衣服下來。
她們還是習慣穿自己的漢服。
「也好。」趙燦只是說了這兩個字。
「晚兒你的手機呢?」
「沒電了。」
「你的呢?」
「在這兒!哎,也只有一點電了。」
「哦……」
「點怎麼多菜?」
「嗯,慶祝一下,今天大年初七……呃……按照西方的節日,今天是情人節。」
「情人節?哦……」永清第一次沒有懟趙燦,默默的坐下。
「來,祝賀我們情人節快樂!」永清舉杯。
吃飯的時候,也就和往常一樣,只是眼神交流當做,永清多了一絲愛意,某些東西在各自心間開始萌芽了。
這幾日相處下來,永清覺得趙燦很不錯,如果是在古代的話,選駙馬就選趙燦這樣的。
飯後,走出酒店。
趙燦頓了頓,深呼吸,轉身果決的徑直走到賓利車,從尾箱裡拿出永清的寶劍。
「走!」
「去哪兒?」
「紫禁城。」
「幹嘛?」
「你不是答應過我滿足我一個要求嘛,舞劍給我看看。」
「確定是舞劍嗎?」
永清心裡突然沉重了起來,隱隱約約從趙燦笑臉背後感受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只是雙手拽著寶劍,在楓林晚的攙扶下,一步步走過長安街,走向紫禁城。
夜黑昏暗,看不見繁星,紫禁城越來越近,腳步卻越來越沉重。
趙燦敲響紫禁城的大門,開門的不是劉五,是那日趙燦白天來的時候遇到的保安周強。
「劉叔呢?」
「哦……劉叔辭職回老家了。」
「辭職?那麼突然?」
「嗯,劉五說人老了,幹不了這行了,送走最後一批遊客,就完成了他的使命離開了……」
「哦……謝謝。」
趙燦三人進去紫禁城,嘎吱聲關閉。
永清心顫了一下。
「趙燦……」第一次主動拉著趙燦的衣角,「我……」
趙燦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伸手撩了撩永清臉上被風吹亂的頭髮,「就舞一次劍……」
……
寧壽宮。
趙燦準備好的蠟燭放在宮燈里點亮。
趙燦坐在台階上,楓林晚站著宮燈旁,永清站著院中。
微風吹拂,揚起青絲。
「真的要看嗎?」永清咬咬唇看著台階上的趙燦。
「嗯,你說你是武林高手,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高,有沒有一百層樓那麼高。開始吧,我給你錄下來,待會……待會給你看。」
永清閉上眼睛糾結了片刻。
嘶嘶嘶……
【看書福利】送你一個現金紅包!關注vx公眾【書友大本營】即可領取!
右手握住劍柄,一點點拉出寶劍,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某一刻。
錚!
寒光從趙燦眼角划過,寶劍撥出了鞘。
永清睜開眼,揮動寶劍。
「晚兒,你家公主武功真不錯。」
「嗯!」晚兒依舊是那麼可愛的點點頭,「公主很厲害的,以前在京城經常劫富濟貧,她說自己要不是身在帝王家,一定是個女俠客。」
風聲呼嘯,捲曲雪花漫天飛舞,那一抹青色身影在院子搖曳,長劍斬斷飄落下來的雪花,卻有那麼一滴晶瑩的水珠滴落。
趙燦站了起來。
「永清你的名字叫什麼?」
「名字不能告訴你。」劍一揮,輕盈的身姿高高躍起,回頭應了一句。
趙燦看著舞劍的永清,「你說過……我給你找到回去的辦法,你就告訴我名字的……」
那一抹淡青色的身影躍起在空中,長劍一揮,紫禁城上空的滿月之中映照著女子的身影。
某一刻,舞止劍停!
永清就站著跟前,眼裡映照著趙燦的笑容。
「淳,趙燦我叫淳兒。」
「知道了,豬蠢,哎,還是叫你永清吧。」
「你……」
永清側頭一看,枯木逢春,萬物復甦,周遭的環境開始發生變化。
「趙公子……」名叫楓林晚的女孩子回頭看了一眼站著台階上的趙燦,跨步走到永清面前。
一青一粉兩個女子就站著那裡。
趙燦一笑:「答應你們的,我辦到了……」
此時永清的心裡很糾結,很沉重,貌似在做一個決定。
某一刻抬起頭看向趙燦。
「趙燦我……」
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趙燦笑著。
永清咬著唇,猛一看扔下長劍,跨步上前要衝向趙燦,剛跨出一步,周圍的雪戛然而止,是夏天,是盛夏的寧壽宮,是那晚被賜婚時候,回到永寧宮的時候。
婆娑的雙眼看向台階,不是破舊的窗戶,是雕龍畫鳳的富麗堂皇的樣子,台階上空無一人。
「公主……我們回來了……」
楓林晚輕聲的在永清耳邊說了這一句。
下一刻,永清徹底奔潰了,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有個叫趙燦的人。
永清在趙燦站的位置坐下,呆呆的無神的看著某處,眼睛的淚水在某一刻滑落下來。
她覺得自己現在坐的位置,趙燦也在這裡坐著,永清一直坐在這裡很久很久……
幾乎是每天都坐在這裡,每天都舞劍……
……
趙燦按下視頻鍵,保存下來離別的片段,坐在台階上,一張張的翻閱起來這幾天相處下來的合影。
以及那條簡訊[趙燦,豬頭·JPG]
也不知坐在這裡待了許久,趙燦起身,回頭再看了一眼名叫永壽宮的宮殿,關上院門,貼上封條,身影消失在紫禁城。
次日一早。
趙燦條件反射的起床,才發現今天不用去酒店了……
趙燦還是來到酒店房間,屋子裡還是她們主僕二人離開時候的樣子,以及楓林晚充滿電的手機,莫名的心裡隱隱作痛。
趙燦知道她們是回不來了,這就是一場夢……
不過這夢充滿了遺憾……
再次坐在窗邊,翻閱著楓林晚的手機,心情五味雜陳。
趙燦再次在網上搜索永清公主,什麼都沒有改變。
她還是死了嗎?
某一刻趙燦翻閱到三人在風鈴寺的合影,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手裡的風鈴,這或許是最後的念相,以及離別前還未說完的那句話。
「風鈴寺?」
趙燦嘴裡叫道這古剎的名字,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放大風鈴寺門匾,趙燦終於看到以前不注意的地方,衝出酒店,開車來到風鈴寺,站著門口,望著頭頂上正楷大字[風鈴寺],提筆的是:朱淳。
噹——
寺廟的鐘聲迴蕩,門口的銀杏樹飄落見地面灑成金黃。
「趙施主……」戒空大師走了過來,站著趙燦身邊一起望向門匾。
「趙施主你朋友呢?」
「回家了。」
「阿彌陀佛,來去一場夢……」
「是啊!來去一場夢……戒空大師,這寺廟是明朝哪一年修的?」
「具體哪一年修的,這麼多年了早已沒有準確的答案,記得我小時候在寺廟古籍上看到過一段記載。」
「什麼記載?」
「……大概是說這裡在明朝的時候是一個皇家別院,規模不大,就很簡單的一處院子,可以用清貧來形容……」
戒空指著門匾,「提字的人就是這座院子的主人。」
「然後呢……」
「然後記載上說是女施主出生皇室,拒婚,看破紅塵,帶著一貼身丫鬟,離開皇宮,來此風鈴別院潛心修佛……還有那棵樹,也是她當年種下的。」
戒空指著那邊那顆昨日三人在樹下歇息的銀杏樹。
趙燦想起永清說過她有習慣在種樹之前放下自己的信物。
「這棵樹能挪一下嗎?」
「這個……」
「哎,給我一把鋤頭,放心,我不傷著大樹。」
戒空猶豫之下還是給趙燦一把鋤頭。
趙燦目標很準確,就在昨天永清坐的的位置開挖。
十多分玩出一個很深的坑,在坑底挖到一個鐵盒子。
「謝了,回頭寺廟武捐一千萬的香火錢。」
「謝,趙施主,趙施主慢走。」
戒空心裡頓時就平衡了許多。
趙燦回到車上,打開盒子,是趙燦給給永清買的那部手機,經過六百年的歲月洗禮早已殘破不堪。
趙燦帶著手機連夜找了專家修複數據,一直弄到第二天中午才提取出手機里的所有照片和視頻。
照片已久是那幾日在遊山玩水時候永清拍的自拍照,以及很多偷拍的趙燦背影或者側面的照片。
唯一一個視頻是趙燦沒看到的,或許這就是趙燦要找的。
點開視頻。
也就是永清那晚穿的青衣,只是周圍環境變了,是盛夏的寧壽宮。
永清對著鏡頭,眼眶紅紅的,哽咽了兩聲,堅強的笑了起來,對著鏡頭說:「趙燦,淳兒後悔舞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