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樂韻的爺爺,雖然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你養了他們那麼多年,感情好也是情有可原。」
桃喜不緊不慢地說著。
樂鳴爺爺很是欣慰:「桃喜,你可真是好孩子,爺爺當初沒有看錯你!」
「爺爺,你先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桃喜打斷樂鳴爺爺。
「你說,爺爺聽著。」樂鳴爺爺以為桃喜會發牢騷。
畢竟她被人綁走,差點就丟了小命。
現在要讓桃喜放過樂韻這個罪魁禍首,她心裡不舒服,要說點什麼也是應該的。
「養條狗都能產生感情,更何況是個人呢?」
桃喜的話有些刺耳,樂鳴爺爺臉色開始發沉。
她根本不管,繼續道:
「我這個沒爹媽的孤兒,當然不能跟爺爺您養的狗相比。」
「我無權無勢還沒有娘家撐腰,就是被害死了也沒人幫我申冤。」
「更何況,我現在不是還沒被害死不是?」
桃喜這話,讓樂鳴爺爺啞口無言。
他臉色青紅交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事實就擺在面前,他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桃喜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
「爺爺你有權有勢,你乾脆讓公安把我抓起來,將樂韻放了省事。」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推開門出去。
站在門口的樂鳴媽媽一直在聽屋內的動靜,見桃喜出來,她臉色發寒地進屋。
樂鳴爺爺看到大兒媳婦,也是相顧無言。
桃喜剛才的話,就像是一個個響亮的耳光,落在樂鳴爺爺的臉上,把他打得無臉見人。
樂鳴媽媽剛才在門外把桃喜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心裡對老爺的做法,也感到很是憤怒:
「爸,一直以來,老二一家都說你偏心樂鳴,偏心我們。」
「其實,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你對老二一家有多縱容。」
「先前他們一家子占點小便宜,小打小鬧我也就算了。」
「可現在,樂韻差點把桃喜害死,你還想著包庇她?」
兒媳婦的質問,壓彎了樂鳴爺爺的脊背。
「我話放在這,桃喜是沒有娘家人撐腰,但她還有我這個婆婆。」
「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她。」
「包括爸,你也不行。」
樂鳴媽媽丟下這些話,也沒等樂鳴爺爺表態,追了出去。
她怕桃喜太傷心,做什麼衝動的事情。
剛才那番話,樂鳴媽媽雖然是在幫桃喜說話,同時她也是為自己和兒子在說話。
樂韻那邊能做出讓人綁架害命這事,要是放過她,難保下次不會釀成大禍!
樂鳴媽媽找到桃喜的時候,她正在公安給的記錄資料上簽字畫押。
瞧見樂鳴媽媽出來,桃喜簽字的手一頓。
「你放心,不管怎麼樣,媽都會站在你這邊。」樂鳴媽媽表明態度。
「謝謝媽。」桃喜動作順滑地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公安所將桃喜的錢箱拿了出來。
跟錢鈴說的一樣,錢只剩下幾百塊,存摺還在。
「東西都對嗎?」公安所的工作人員問。
桃喜在錢箱裡翻找完眉頭緊皺:「這裡面還有隻玉手鐲不見了。」
「手鐲?」
她不說,公安所的工作人員根本不知道手鐲的事。
「你怎麼證明錢箱裡有玉手鐲?」
面對詢問,桃喜道:「那個手鐲是汪家賠償我的。」
「哪個汪家?」公安所的工作人員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要不是那個手鐲之後能值大價錢,桃喜也不想再跟汪家扯上關係。
她不甘心,那麼好的東西就白白丟了,只能告訴公安所的人,手鐲是汪家賠償自己的。
在了解完情況後,桃喜在樂鳴媽媽的陪同下,被公安所的車送回去。
一到家,錢鈴就圍上來嘰嘰喳喳。
「事情怎麼樣了?」
「那個惡毒的樂韻會不會被判死刑?」
桃喜敷衍了兩句,與樂鳴媽媽上了樓。
她們上去的時候,正好和鄭輝澤與文秀兩口子碰上。
「鄭同志,你的病怎麼樣了?」樂鳴媽媽先上去打招呼。
「我的已經好了很多。」鄭輝澤說話的時候,還特地整理了下衣襟:「春霞同志,您怎麼在這裡?」
桃喜沒想到鄭輝澤和樂鳴媽媽認識,她上前挽住樂鳴媽媽的手臂:
「這是我婆婆,因為我這邊出了事,她才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你們居然是一家人。」鄭輝澤跟著在樂鳴媽媽面前,使勁地夸桃喜醫術好,人品好,還能幹等等。
這聽得樂鳴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她兒子的眼光就是好。
他們寒暄完,鄭輝澤和文秀這才下樓散步。
「我兒媳婦就是優秀,看鄭輝澤剛才誇你的樣子,我都怕他老婆吃醋!」
樂鳴媽媽難得的打趣,讓桃喜心情也鬆快不少。
回到房間,關上門。
樂鳴媽媽從衣服內里的兜里拿出疊錢:
「案子沒完,公安所那邊暫時不會把錢箱和東西給你。」
「這是媽前些日子得的獎金,你先拿著應急。」
桃喜做不出收婆婆工資這種事,趕忙推拒:「媽我和樂鳴每個月都有工資,錢都夠花,你快收起來。」
「拿著。」樂鳴媽媽板起臉把錢強行塞進桃喜懷裡:「媽每天忙工作,平時也幫不上你什麼,你要是不拿這些錢,媽要生氣的。」
「謝謝媽。」桃喜只能將錢收下:「我剛才還以為,你要讓我放過樂韻,還會責怪我跟爺爺那麼說話。」
在公安所的時候,桃喜甚至都想好了,怎麼對付樂鳴媽媽。
可沒想到,她從始至終都沒質疑過桃喜。
樂鳴媽媽摸了摸桃喜的腦袋:
「傻孩子,媽就樂鳴一個兒子,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媳婦,媽不向著你向著誰?」
「媽先前說樂韻被她媽教壞了,那是感慨而已,可不是探你口風!」
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桃喜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笑。
現在案情已經清楚,兇手也找到,就等汪母那邊證明玉鐲的存在,就能給樂韻那邊定案。
樂鳴媽媽也算是,把事情給桃喜處理完。
由於工作需要,樂鳴媽媽連夜離開了臨安市。
翌日,桃喜剛起床,汪母找上門來。
「桃喜,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
見面第一句,汪母就是劈頭蓋臉的指責:
「反正你都沒什麼事,你何必非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呢?」
她可能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重,又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氣:
「你已經嫁進樂家,過日子就要多包容,你不要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