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有方家三叔的撐腰,顧瑤才敢這麼大膽地拉著許衛東一起入伙。【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方家三叔想從方靈鵑那裡拿貨,但是卻被方靈鵑給言辭鑿鑿地拒絕了。
對方咽不下這口氣。
這才把主意打在了方靈鵑所帶來的貨源身上。
什麼貨源啊。
在方家三叔看來,不過就是方靈鵑,這次從外面帶回來的那個女同志。
可惜,那邊的嘴兒不好撬,也不能由方家三叔這個當長輩的來撬。
這不,一來二去,自家的小姨子又和外面的顧瑤玩得不錯。
顧瑤給出了個主意。
方家三叔怕面子上不好看,他們不怕啊。
多拉幾家就好了。
他們是外人好行事。
只是,這裡面的彎彎繞,就先不和許衛東說了。
顧瑤這說半分留半分的樣子,許衛東哪裡沒看明白了。
他沉思了片刻,「要我也拉入伙可以,但是——」
他撂下話,「你得跟我說,你到底攀扯上了誰?又有幾分把握?」
他是想讓許家更上一層樓,但是,這不代表著就願意讓許家去冒險。
許衛東真要是冒險之人的話,許家早都屍骨無存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能保留著。
聽到許衛東的話。
顧瑤沉默。
「我要實話,不然我不可能拉著許家跟你陪葬。」
想吃下bb機這條貨源,把許家全部都賣了,怕是都不夠。
他一個月就兩百塊的工資夠幹啥?
許家唯一值錢的就是,家裡當初藏了一幅名畫,被藏在了橫樑之上,這才逃過了劫難。
只是,光那一幅畫,怕是也不夠。
許家還有一座四合院,這算是他們家,目前最值錢的兩樣了。
畫加房子。
是許家的根本。
要不要動許家的根本,去做賭注,這要看顧瑤給的信息,可靠不可靠。
成算高不高。
「顧瑤,你要知道,許家沒了,你也就沒了。」
「我們之前,我好歹是你舅舅,占著血緣關係,就衝著這條,老太太都稀罕你。可是出去許家,你覺得誰還會真心待你?」
「方家嗎?你覺得可能嗎?」
「你口中的劉梅,自己都是寄人籬下,算起來,她在方家的日子,還不如你在我們許家的日子,起碼,你和我們許家人,是真正的血親,那劉梅呢?真算起來,她自己也不過是在方家,一個打秋風的。」
「許家要是完了,你把賭注放在一個打秋風的身上,我覺得這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顧瑤經歷過,對方說的這種事情。
沒有依仗,最後被趕走,流落街頭的滋味。
她也確實知道,許家是她目前的依仗。
她咬著唇,低聲道,「舅舅,你說的我都懂,我和許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想著讓許家更好,我不會盼著許家差的,你相信我。」
她抬頭,一雙眼睛,帶著幾分真摯。
「我有五成的把握,如果你把那幅畫給我,我拿出去打通關係,我就有七層。」
她是從老太太口中知道的,許家還有一幅名畫,當初落難的時候。
是唯一一副保留下來的。
那幅名畫,以前是燙手山芋,現在卻是香餑餑。
聽說市場上,有不少人收購大家之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
「據說,這次方靈鵑帶來的那個人,是清大的高才生,她也去打聽了對方的愛好,聽說比較愛書畫這類,舅舅——」
剩下的話,不用顧瑤說話。
許衛東就聽明白了。
他陷入沉思。
「給我點時間考慮。」
那幅畫,他不想輕易動,更何況,他有些忌憚,顧瑤不止知道了許家有一幅名畫,還算計到這裡來了。
「舅舅——」
顧瑤抬起手腕看時間,「你沒有太多時間考慮了。」
「那茶樓的組局很快就開始了。」
「錯過這個機會,就再也沒有了。」
她的每一句話,逼迫中又帶著幾分引誘。
許衛東常年皺起來的眉頭,都跟著深刻了幾分,「顧瑤。」
他還在猶豫。
「舅舅——」
顧瑤聲音拔高了幾分,「你到底想不想讓許家更上一層樓?」
來到許家這段日子,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許家光是清貴了,說的是書香門第,許衛東又是在報社上班,名頭也不小。
但是實際,屁都沒用。
一個月靠拿死工資,要顧瑤說,那點死工資,還不夠她以前在安州市過的快活。
上面沒錢,她顧瑤來許家,日子又能有多好過?
說到底,許家不過是個光有外表的空架子。
不管是比起安家,還是廖家,都要差一些。
無非比他們好的是,許家在首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座四合院。
但是,也只是有個安身之所罷了。
在接觸新環境後,顧瑤對許家這點身價,有些慢慢看不上了。
所以,才有了這一場逼迫和引誘。
不得不說,顧瑤的這個心理戰術,玩得是真厲害。
起碼,老奸巨猾的許衛東,已經有些要上鉤了。
但是,在上鉤之前,他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你有茶樓的名額?」
據說,這個名額很難搶到。
他們許家都沒接到邀請。
顧瑤,「我沒有名額,但是——」她話鋒一轉,「我可以讓方家人帶我進去。」
自己人是不需要名額的。
這話一說。
「那你先進去談。」
許衛東眯了眯眼睛,「你跟對方說,我許家有仕女圖,如果對方同意,願意把畫白送給對方。」
顧瑤聽完這話,皺眉,「舅舅,你是先讓我空手套白狼。」
這是連畫都不肯給了。
那她繞這麼大的彎子,有什麼用?
「哪裡。」
許衛東笑了笑,越發顯得老謀深算,「瑤瑤,你既然和方家人關係這麼好,我想這點畫還是能達到的不是嗎?」
「更何況,沒見到真章,我怎麼敢扔骨頭呢?」
顧瑤在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
真不是省油的燈。
但是面上卻還是一副委屈的樣子,「舅舅,你這樣,我很難做。」
「別說帶畫了,我甚至,都沒臉去見對方。」
「你知道,那些得到邀請的人,進茶樓,他們帶會帶什麼嗎?」
「什麼?」
許衛東問。
「我聽說,有人直接拿鈔票砸的,還有人,送的是女孩子喜歡的玩意兒,不過一個比一個貴重。」
「舅舅,你憑什麼覺得我空手進去帶話,人家就聽我的?」
「人家會不會和你一樣的心思,都是覺得我空手套白狼,舅舅你想要清楚,這是顯我們誠意的時候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沒能把誠意拿出來,錯過機會就在也沒了。」
兩人都是老狐狸。
還都互不相讓。
這下,許衛東是真沒折了,他沒想到,顧瑤這麼難纏。
他站了起來,望著窗外的虬枝老樹,已經步入秋天了,老樹上的樹葉也逐漸發黃,落了滿院的樹葉。
他想起來早上,保姆余嬸要求的漲工資。
說現在秋天到了,每次收拾院落,都要花上一整天的功夫。
而且,還是日日如此。
因為這落葉,無時無刻不在掉,一會不收拾,這院子啊,就跟凋零許久沒人住的院落一樣了。
這一個人哪裡忙得開手,又要給一家子做飯伺候,還要顧著外面的院子乾淨。
免得許衛東來客人了,看著那凌亂的院子,覺得丟臉。
這一來二去,余嬸心裡就有意見了。
覺得許家工資開低了,她忙這麼久,不加工資實在是說不過去。
按說,許家工資開的不低,一個月給她開的有三十七塊五,還給她包一頓中午飯。
但是,余嬸仍然不滿意。
想到,對方要求漲的十塊錢工資。
許衛東從口袋掏出一包煙,點燃了一根,深深的吸一口,一個月漲十塊錢。
一年就是一百二。
而且,這還不算貪婪的心,這次答應了,後面對方覺得活兒重了,還要要漲工資。
這哪裡行呢?
其實,這一百二是有的,但是家裡要花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老太太心臟不好,又容易腦梗上頭,前者吃的是護心臟的,後者吃的是安宮牛黃丸。
這兩個藥,都不便宜。
更別說,老太太清貴了半輩子了,平日吃食講究,這更要花錢。
還有自家媳婦,娘家遭難沒能起來,媳婦日日往娘家跑,喜歡貼補娘家。
這一點,許衛東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媳婦的父親,當年是自己的恩師,也不可能不管。
還有自家閨女鈴蘭,是個大姑娘了,穿衣打扮要好看,不能窮酸了去,四九城的姑奶奶。
怎麼能窮酸,讓人笑話了去。
這不是平白讓大姑娘丟份子嗎?
更別說,還把顧瑤從安州市接過來,養在家裡。
給她安排學校讀書,養她衣食住行,這每樣也是要花錢。
還有他自己,身為報社的社長,平日的交集應酬,也是錢。
這全部的費用加起來,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那要增加的十塊錢保姆工資,就顯得扎眼了。
不過一會會的功夫。
顧瑤可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便宜舅舅,就想了這麼多了。
許衛東掐滅了煙,深思熟慮,「畫給你可以,但是我要一起去。」
這是他的條件。
家裡的那一副名畫,幾乎是他們許家的半個命根子了。
另外個命根子,就是許家的房子了。
這也是為什麼,許衛東明知道親妹妹劉淑珍在哪裡,卻不願意把她給接回來的原因了。
因為,家裡的家底就怎麼多。
他太了解娘老子的脾氣了,唯一的閨女流落在外多年,等她接回來。
自己的娘老子,定然是要彌補對方的。
家裡能彌補的也無非是這些。
畫是老太太手裡的,還有房子的房契,也在老太太手裡。
不管老太太給劉淑珍哪一樣,許衛東都不願意。
雖然說是親妹妹,但是前面快四十年,沒見過面,沒相處過。
又哪裡來的親情呢。
對於對方來說,這就是個來搶財物,搶遺產的人。
顧瑤聽到這個要求,頓時覺得有些離譜。
「舅舅,你不知道嗎?這次方家大小姐組局,都是喊的年輕一輩兒的人。」
哪裡有長輩啊。
自家舅舅去,像什麼話啊。
這弄的,她在劉梅和方紹興面前,都抬不起頭啊。
「我知道。」
「但是知道歸知道。」
許衛東呼出最後一口煙霧,很認真道,「顧瑤,這幅畫,對於我許家非同許可,給你,我不放心。」
這是實話。
實話不好聽,但是總比,到時候畫出事了強。
醜話說前頭兒。
免得到時候難堪又難過。
顧瑤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有些頭疼,「行吧,你想跟就跟著,只要你不覺得丟人就行。」
按照以前,顧瑤是沒膽子,這麼和對方說話的。
但是這不是,膽肥了,自己有了依仗,如今是許家求著她嗎?
許衛東聽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怕被笑話。」
要是這點笑話都受不住。
那最艱難的幾年,也不會熬過來了。
許家能立在首都,能要回來房子,他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這一切,都是許衛東能屈能伸,才得到的結果。
聽到這。
顧瑤心裡一沉。
這個便宜舅舅,比她想像中的更為難纏。
敲定了細節後。
顧瑤便帶著許衛東出門了,而許衛東則是懷裡抱著一個長長的盒子。
這盒子也是有講究的,正兒八經的百年樟木做成的。
顧瑤看了一眼盒子,深吸一口氣,「走吧。」
她沒去茶樓,而是先去了一趟方家。
只是,早已經在外面等候的劉梅,看到顧瑤身後還跟著一人的時候。
她頓時皺眉,「你怎麼還帶人了?」
她能把顧瑤弄進去,都已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這多了一個人,她要怎麼弄?
這方家又不是她說了算。
顧瑤順勢上前挽著劉梅的手,親昵道,「梅梅,你知道的,我舅舅要送畫過來,那畫實在是貴重,他不放心我是小孩子嘛。」
這種親昵的態度,讓劉梅的眉頭舒展了幾分、
只是,還是有幾分不情願。
「那行吧。」
劉梅低聲招呼,「許叔叔,先跟我進來,見見我姐夫。」
她的姐夫,正是方家三叔。
也是這次的主導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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