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單廠拿了三萬條被單回去,一共兩百多箱子貨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些箱子還都不小,一個人還不太能抱起來的那種。
顧寧和吳秀靈打算請兩個搬運工,把這些貨全部卸完。
哪裡想到,他們還沒開始動,那邊的王明遠就領著人過來了。
王明遠自從加入了宋隊的保安隊後,吳秀靈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這不,冷不丁的見面,才驚覺原先那個大男孩,像是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之前蓋到眼睫的頭髮,已經剪成了寸頭,整個人看起來都硬朗了不少。
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被訓練的緣故,之前不太敢看人的眼神,如今也敢直逼人了。
「吳姐,我來卸貨。」王明遠直接開口說道。
還是那麼一個人,但是,整個人仿佛都蛻變了不少。
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在吳秀靈面前連話都說不好的小結巴了。
吳秀靈愣了下,看了一眼王明遠身後跟著的兩個人,她思忖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成吧,按照小時計費,一小時一塊錢。」
這已經比市場價高不少了。
王明遠頓了下,他朝著兩個兄弟道,「可以嗎?」
兩個兄弟點頭,「當然可以,就這點貨,卸完了,我還能去買得起一包大前門。」
這錢來得快啊。
接著,不用吳秀靈和顧寧吩咐,三個人就開始忙碌了起來,不得不說,年輕的小伙子力氣就是大。
那麼大的箱子,別人兩個人抬一箱,到了王明遠那裡,往下一頓,孔武有力的胳膊就摟上了箱子,那一瞬間,賁張的肌肉勃發開來,就聽見他低吼一聲,那箱子瞬間被抱了起來。
邁著極重的步伐,從車上跳了下來,搬到院子去。
顧寧和吳秀靈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還是顧寧率先反應過來,「他力氣這麼大嗎?」
吳秀靈搖搖頭,又點點頭,她知道,王明遠有些異於常人,但是卻不知道,對方的力氣能夠大到這個地步。
卸完一會貨後,顧寧估計了下,「這邊倉庫不夠了,你之前提的租倉庫的那家,租好了嗎?」
攤位增加後,貨物也增加了,他們目前這個院子的房間明顯不夠用了。
至於放露天的裡面?
不太可能。
被單這種物事,下一場雨,就全部完蛋了。
吳秀靈點了點頭,「租好了,就在隔壁呢。」
顧寧想了想,「那剩下的一百箱,搬到隔壁吧,那邊的倉庫是筒子樓,明顯乾燥敞亮一些。」
之前他們放置乾貨的那個倉庫,因為是院子房間,又是一樓,接觸了地面,很容易潮濕。
而且,羊城這邊又容易回南天,一樓的房間,越發是重災區,容易回潮,再加上之前因為在這個倉庫裡面放過紅棗葡萄乾這些乾貨的吃食。
引來了老鼠,顧寧和吳秀靈已經放了不少捕鼠夾,但是效果甚微。
不過好在,紅棗這些乾貨都賣出去了,只剩下了一點,只用嚴格的包裝起來,稍微好點。
只是,被單這種精細的布料,就不敢在往裡面放了。
吳秀靈點頭,「那我先去隔壁筒子樓看下,你在這裡盯著他們搬貨,先從車上把貨物都給卸到院子去。」
顧寧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只是,等對方把這兩百多箱的貨物,都從車上給卸完了,吳秀靈那邊還沒動靜,顧寧不由得擔心起來。
正要過去看的,就聽到那邊傳來爭吵聲。
顧寧擰眉,她還沒動身,王明遠就已經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很快,就不見人影了。
顧寧停下腳步,想了想,朝著王明遠帶來的兩個兄弟遞過去兩包大前門,「麻煩你們幫我看下貨物,我很快回來。」
王明遠這個靠譜的人走了,這邊的貨物,自然要有人看著的。
兩包大前門開路的情況下,對方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頓時紛紛點頭應承下來。
等顧寧過去筒子樓的時候,正是雙方起爭執的那一刻,只見到,王明遠像是一頭狼一樣,沖了出去,一拳頭砸在對面男人的鼻骨上面。
下一瞬間,對方的鼻子就鮮血直流,很是恐怖。
周圍的空氣仿佛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向王明遠。
連帶著吳秀靈都跟著叫了出來,「王明遠,停手。」
尖銳的聲音,一下子把王明遠從暴怒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他低垂著一個大腦袋,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王明遠,就那樣一步步走到吳秀靈面前,帶著幾分無措,「是他先欺負你。」
吳秀靈來看倉庫,對方卻出爾反爾,要吳秀靈陪著對方睡一晚,才肯答應,把倉庫租給她。
吳秀靈不肯。
對方就開始罵起來,罵吳秀靈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不然,她一個獨身的女人,怎麼會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還不是陪男人睡,睡出來的。
這些話,傷不到吳秀靈,但是對於王明遠來說,卻是帶著極致的侮辱,他喜歡吳秀靈,喜歡了好久好久。
他根本捨不得外人,來這般詆毀他喜歡的人。
太難聽了,那個男人的嘴,像是在滿口噴糞。
在這一刻,王明遠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上去就給了對方一圈,讓對方閉嘴。
這也是顧寧過來看到的這一幕。
顧寧深吸一口氣,走過來,「怎麼回事?」
她的垂涎,打破了沉寂。
吳秀靈簡單地說了來龍去脈,顧寧當然也是憤怒的,她當即看向鼻子上滿是鮮血,還在叫嚷著讓他們賠錢的男人。
男人囂張極了,一邊捂著鼻子的流血,一邊大聲嚷嚷。
「我沒說錯吧,她就是一個婊子,人盡可夫的婊子,還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她不是婊子,這個小弟弟能這麼快過來,替她出頭?要我說,這個小弟弟是誰?絕對是她的姘頭!」
「怎麼?都看著我做什麼?我說錯了?我告訴你們,我李三,可不是被白打的,我一定要這個婊子,讓這個婊子的姘頭,付出代價!」
也不打聽打聽,他李三是好惹的嗎?
李三的話,著實難聽,尤其是這般放狠話的樣子,讓周圍越發安靜起來。
旁邊的王明遠聽到這話,氣得捏緊了拳頭,若不是吳秀靈抓著他的胳膊,怕是王明遠下一刻就要在衝上去,和對方扭打起來的。
他們都明白,王明遠一旦出手,這就代表著,事情無法善了。因為王明遠是個男人,他出手沒個輕重,再加上怒火上頭,怕是能要了對方的命。
所以,這才是吳秀靈摁住王明遠的原因。
但是,顧寧是女同志沒這個顧慮,她四處掃了一眼,一眼就看到搭在筒子樓走廊道地上晾曬的抹布,臭抹布還在滴著髒水。
她也不嫌棄,拽著就往李三的嘴裡塞,「嘴這麼臭,我幫你洗下嘴?」
顧寧的動作,實在是太突然了,從開始到結束,不過是兩三秒鐘的時間,在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臭抹布,就已經塞到了李三嘴裡。
饒是李三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這個後面過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漂亮美人兒,竟然這把兇殘。
上來就動手。
塞臭抹布,還不同於打架,打架有傷口,能驗傷,而對方塞臭抹布,充其量不過是小打小鬧。
也追究不起來。
但是實際確是,那臭抹布的滋味,比打架還難受,因為滂臭啊!!!
讓人惡性。
眼見著李三要掙扎,顧寧朝著吳秀靈道,「來,摁住他。」
這種時候,根本不用男人來出面。
吳秀靈的外號是吳蠍子,她本來就不是善茬,之前不過是因為要看管王明遠,這才被絆著了手腳。
這會顧寧給了她機會,她自然不會錯過的。
上來一腿就壓在了李三的肩膀上,只看見李三的眼珠子驟然瞪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出來一樣,偏偏又哀嚎不出聲,因為嘴裡被堵著了。
只能發出可憐的嗚嗚聲,在配合著那吃人的眼神。
幾乎能預料到,對方在說些什麼。
收拾住了李三。
顧寧掃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最後定格在王明遠身上,「去報警,讓警察來收拾這種人。」
這話一落。
被顧寧和吳秀靈同時壓著的李三就開始嗚嗚怪叫起來,他之前是想要報警來著,但是他報警,而不是讓對方報警。
這裡面的區別可大了。
他劇烈地掙扎,顧寧不給他機會,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過後,然後後怕地甩了甩手,「好疼。」
所有人,「……」
這女的是真狠。
明明是她打人,她卻在喊好疼。
沒看那李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顧寧看都沒看李三,隨即問向吳秀靈,「他是房東?」
吳秀靈搖頭,「他不是。」
「我是和他媽簽的合同。」
簽合同的時候還好好的,哪裡知道,今天來拿鑰匙的時候,老太太不在家,老太太那個常年在外面混的二流子兒子回來了。
這不,一來二去就撞上了。
顧寧聽完,「那他就是二手房東,正常拿鑰匙被性騷擾,他們不僅違反了合同,還觸犯了法律。」
說完,她就直接催促王明遠,「去報警啊,還愣著做什麼?」
王明遠完全沒想到,這種事情還能報警處理?
他們以前都是私底下解決的。
所以,當再次被催促的時候,他總算是回過神了,當即點了點頭,撒腿就要跑到外面報警。
結果,跑到了一半,被外面買菜回來的老太太給絆住腳了,「不報警,不能報警。」
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性,這要是報警,兒子就完了。
她也是剛走到筒子樓下,聽著上面熱鬧,正準備上來看熱鬧的,哪裡想到,被鄰居告知,竟然是她那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的一趟兒子,在惹事,而且還被人抓了。
這哪裡得了,明明三分鐘的樓梯,老太太硬生生一分鐘就爬上來了。
這不,一上來就聽到了要報警,而出來這個人,正是要去報警的人。
一下子就被老太太給攔住了。
王明遠皺眉,但是到底是不好對老人動手,一時之間陷入僵持。
顧寧朝著旁邊使了一個眼色,從口袋裡面摸出了兩塊錢,「誰幫我報警,這兩塊錢就是誰的。」
兩塊呢。
不少了,能夠給家裡買二斤肉,若是節省點,全家能吃一個星期呢。
這下好了,不少人都爭先恐後出去,更有甚者直接道,「顧老闆是吧,我愛人就是當警察的,不如這樣,我去把我愛人喊回來?你放心,我愛人是個很正直的警察,而且,我們在場的人都可以幫你作證。」
八十年代能住上筒子樓的人家,都不是普通人家了,家裡最少是雙職工,吃的是供應糧,端的是鐵飯碗。
有像老太太這種早些年國營廠子退休的,也有在國營飯店當廚師的,當然,更多的是羊城二小的老師,都被分在這邊當宿舍的。
這不,這位出聲的女人,她愛人是在派出所的,按理說分不到這裡,但是她是獨身女,和娘家爸媽住在一起,她在哪裡,愛人自然就在哪裡了。
經過她這麼一提,旁邊還躍躍欲試去報警的人,頓時熄了心思。
也是,有了邵紅娟出手,再加上這一片,本來就歸她愛人管。
說到底,這兩塊錢還是人家賺。
顧寧思索了片刻,便把兩塊錢遞過去,「麻煩邵嫂子,儘快讓您丈夫來出警。」
看到兩塊錢,邵紅娟頓時眉開眼笑,不是她眼皮子淺,而是丈夫身為小警察,每個月的收入實在是有限。
就那幾十塊錢,還要養活全家人。
有了這兩塊錢,家裡兩天的生活費,不就節省了?
普通人家女人過日子就是這樣,精打細算,恨不得把每一分錢都掰成兩瓣花。
邵紅娟當即喜滋滋的,「這事,包在我身上,保管讓我家那口子,以最快的速度回來。」
這話一說。
旁邊房東老太太急了,「紅娟,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你忘記了,我和你爸媽可是二十多年的老鄰居啊?」
當年這筒子樓,是鋼鐵廠的宿舍單位,他們都是鋼鐵廠的老員工了。
後來重工業都搬到東北去了,去了那山哇子裡面,他們這裡的鋼鐵廠就慢慢停滯了下來。
連帶著筒子樓宿舍,也被瓜分了出去,住了形形色色的各種行業的公家人。
但是歸根究底,他們這些老鄰居,都還是老鋼鐵廠的人呢。
邵紅娟可不是她爸媽那樣好性,她當即一甩袖子,「我說胡奶奶哦,我就算是在看著兩家面子,我也不能阻攔公安執法不是?這樣我不就成了包庇人了?」
「你說,是吧,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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