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國不再猶豫,抱著周文宴轉身離開,「走,錢我會想辦法。Google搜索」
這話,是對著姚慧茹說的。
姚慧茹有些不樂意。
怎麼說?
跟著許向國離開住哪裡?吃什麼?她和文宴看病又怎麼辦?
許向國一個淨身出戶的男人,他能有什麼本事?
原先還做夢,周文宴的親生父親,也是個了不起的有錢人後,在看到許向國後,姚慧茹所有的做夢都破碎了。
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就是過去了二十年,該是泥腿子的仍然是泥腿子,許向國不會有任何改變。
只是,不跟許向國離開的她,又能帶著和周文宴去哪裡?
姚慧茹驚然發現,她這輩子活得好失敗。
世界之大,竟然沒有他們母子兩人的容身之處。
眼看著許向國跟野女人和野種跑了。
紅梅哪裡受得住,當即要撲上去攔著。
卻被許老太吩咐人給死死地拽住了,「不許去。」
「李紅梅,你真要是去了,你才是輸得徹徹底底。」
「難道,你真的要承認自己,連外面的一個野女人都不如?」
這話,讓李紅梅徹底冷靜下來,但是理智歸理智,現實歸現實,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娘,我是哪裡做得不夠好嗎?讓向國這般對待我?」
連帶著往日裡面和她不對付的妯娌,這會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她。
「不是你做得不好,是許向國不是個男人。」
「不是個好男人。」
這話一說,那位妯娌,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沒想到,許家其他人,都跟著點了點頭。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許老太看了下二兒媳婦,收回目光,對著李紅梅叮囑,「你把錢給我看死了,一分錢都別讓向國拿走。」
頓了頓,看向許家其他人,「還有你們,這幾天都警醒點,把家裡的菜園子都給看好了,不要允許任何人來我們家偷菜,也不允許任何人來我們家借糧。」
「另外,抽個人去找下老支書,把許向國以後的工分,都給我掐死了。」
「不允許他預支一個工分給那野女人用。」
這——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許老大這一出手,等於是把許向國所有的後路給掐死了。
不分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娘,這可以嗎?」
李紅梅有些擔憂地問道。
許老太意味深長,「紅梅,你不懂,貧賤夫妻百事哀。」
那城裡來的野女人,吃不了苦。
不得不說,許老太一語成真。
當天夜裡,隨著許向國去了五保戶家破房子地,姚慧茹就發脾氣,「這怎麼能住人?」
一開始,許向國還能哄著她,到最後,他也毛了。
「不然,你帶孩子離開?」
這話一說,姚慧茹瞬間安靜下來,她低聲哭泣,「我的意思是住在這裡,我的耳朵就算了,文宴的腿可怎麼辦?他可是大學生啊。」
這話說的,許向國頭痛。
他捏了捏眉心,「先湊合睡吧,明天我想辦法。」
周家。
葛衛國半夜敲開了周家的門。
周致遠徹夜未眠,他在書房,而周家的堂屋正中間的位置,則是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黑白照片。
那是周老爺子的。
葛衛國朝著照片拜了拜,這才去了書房。
「致遠,按照你的把他們母子兩人丟到,姚慧茹那姘頭那裡了。」
周致遠嗯了一聲,「沒出事情吧?」
「沒呢,屁大點的事情,能出什麼事情?」
「不過,那許家條件是真差,都這時候了,住的還是泥巴房。」
要知道,不少生產隊,都是蓋的瀝青磚瓦房了,許家還是泥巴房,就知道對方的條件有多差了。
周致遠,「等合適的時間,把消息透給許向國的大兒子。」
這個大兒子,當然不是指的周文宴,而是指許家唯一的頂樑柱,唯一一個有機會考上大學的人呢。
聽到這話,葛衛國愣了下,「致遠——」
「那許家老大,怕是無辜的。」
周致遠語氣冷然,「他既然是許向國的兒子,你覺得他是無辜的嗎?」
周文宴在周家享受了多少福氣,他回到許家,就要受多少罪。
沒辦法,這是現世報。
「而且,你不要小瞧了許家老大。」
周致遠意味深長,按照他查的資料裡面,許向國那個大兒子,可不是省油的燈。
有他在,估計姚慧茹和周文宴母子兩人都嗆。
死多容易啊。
一死,恩怨一消百消,周致遠才不會讓他們去死,他要讓他們好好活著,痛苦地活著後半生。
看到這般冷硬的周致遠,葛衛國有些陌生,接著,想著堂屋的老人的照片,又嘆口氣,「不說那些晦氣的人了。」
「老人的葬禮什麼時候辦。」
「三天後。」
三天後。
整個周家賓客滿棚,周老爺子突然離世,在上層圈子來說是大事。
所以,老爺子葬禮日期一公布,不少人都自願過來了。
有些人是親戚朋友,有些人則是老爺子生前幫助過的人,這些人都是自願來送老爺子最後一程。
周致遠像是個雕塑一樣,站在門口,迎接著一個又一個客人。
他面無表情,看不出憂傷和難過,只是那幾天就消瘦下來的面頰,能夠彰顯著,主人之前的痛苦。
他迎接這一波又一波的客人,然後靜靜地看著偌大的周家。
說起來可笑,偌大的周家,如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連帶著葬禮,也是他從頭到尾,一個人負責的。
他很沉默。
一直到,顧寧陪著安老爺子過來,安老爺子身後跟著兩個人,一人舉著一個花圈。
顧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側面的周致遠,他瘦了很多,像是瘦脫相了一樣,整個人越發透著幾分鋒利。
若說之前的周致遠,還有著劍鞘包裹的話,現在的周致遠,一下子冷峻了不少。
也鋒利了不少。
那一雙深邃,古井無波的眸子,靜靜地和每一位客人寒暄。
直到——
顧寧走了上去,她抬頭,靜靜地看著對方,「你——」
還好嗎?
這幾個字她卻怎麼也說不出。
還好嗎?
不好,他一點都不好。
周致遠也靜靜地看著她,原本還能平靜地招待客人,在這一刻,他那一顆躁動難受的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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