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學海這話一落。
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有些古怪。
曾簡章手握拳,輕咳一聲,「安同志,你還是先聽聽李老師公布成績吧!」
安學海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曾簡章還拿話來堵他。
真以為拖延這會時間,顧寧就能死裡逃生了?
簡直就是在痴人說夢。
他志在滿滿,「成吧,李老師你說吧!」
等公布成績了,才是顧寧名譽掃地的時候!
李老師心態極為複雜,他手裡拿著兩份試卷,展示的開來,朗聲道,「吳秀靈同學68分,顧寧同學110分!」
他話未落。
安學海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
「李老師,你是不是弄錯了?顧寧一個鄉下中途轉學的學生,怎麼可能考這麼高的分數?」
他也是教育工作的人,自然明白,顧寧語文成績能考110分,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顧寧其他科目成績,只要不是特別拉跨,她都會有大學上。
被質疑的李老師,有些不悅,「白紙黑字,在這裡寫著,我還能騙人不成?」
安學海一把從李老師手裡搶過卷子,當看到卷子上面的鮮紅的分數和端正的名字時。
安學海臉色像是豬肝一樣,充血上頭,他拿著卷子,朝著顧寧憤怒嘶吼,「顧寧,你是不是作弊了?你是不是抄襲了?」
一直平靜的顧寧,她雙手抱胸,冷笑一聲,「安學海,你是不是有病?」
「你要是瘋狗,你回安家瘋去,我顧寧但凡怯場算我輸,你來學校瘋什麼?身為教育工作者,你知法犯法,故意陷害學生,安學海,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她逼近她,俏臉上滿是寒意,聲音像是利刀,飛出去,割得安學海遍體鱗傷。
安學海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青紅乍泄,攥著卷子的手在發抖。
他到現在為止,還是不能接受顧寧能夠考出這麼好的成績。
顧寧現在回歸安家,她本就有了一條通天大道,而她在有好成績的加持。
他!
他幾乎再也沒有絆倒顧寧的機會了。
「我要求、重新徹查!」
安學海幾乎是咬著後牙槽,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旁邊的顧寧輕蔑地笑了笑,沒搭理他。
而安學海的上級陳主任,以及校長曾簡章,兩人齊齊的出聲,「夠了!」
「安學海同志,你還覺得不夠丟人嗎?」
身為教育工作者,他不止沒盡到自己的責任,反而還來加害學生。
這簡直就是罪加一等。
隨著,陳主任和曾簡章兩人的話落。
安學海的臉色驟然發白,不住地解釋,「陳主任,你聽我說,我知道顧寧,她成績一直都不好,突然考得這麼好,肯定有貓膩!」
「我要求在查——」一次。
他話還沒說完。
陳主任就揮手打斷了他,「安學海,你今天在學校的一言一行,我都會報告上級領導,你最好還是想想,怎麼向上級交代,怎麼向學校交代,怎麼向學生們交代!」
陳主任擲地有聲的話。
讓安學海臉上頓時血色盡失,他抬頭看向眾人。
果然,不止是顧寧,還有校長曾簡章,老師李業平,以及考場內,那幾十雙眼睛,都在緊緊的盯著他。
在盯著他,試圖讓他給一個合理公正的結果。
安學海整個人都踉蹌了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直直地撞上了那走廊道上。
他悶哼一聲,痛意席捲而來,「我、」
他張嘴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他和顧寧恩怨已久,說他是顧寧的手下敗將?
走投無路,才把手段動到學校?
還是說他技不如人,跪下給顧寧道歉?
不!
這上面任何一種,安學海都不願意選擇。
而顧寧,卻不給他再次翻盤的機會。
顧寧動了,她朝著走廊道另外一頭的安學海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安學海的心尖上。
直到,顧寧走到安學海的面前,她才停了下來。
雪花落在她的肩頭,她像是掌管冰雪的神,冰冷到極致。
「道歉!」
她聲音落下,雪花墜地。
讓人徹骨的寒。
安學海立在原地,他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兩份卷子,他輸得一敗塗地。
他在他最為熟悉,最為便利的戰場上輸了。
可是,他卻不願意,向著顧寧道歉!
不願意啊!
這等於是把他的骨頭給打斷了,打成一塊塊的,扔在這麼多師生領導面前,他道歉了,他再也撿不回來。
他身為教育局幹事的傲骨。
安學海沉默。
顧寧再次逼近,聲音猶如利箭,箭箭發出,「道歉,教育局內處罰你,不道歉,我去特殊部門舉報你!」
「安學海,你自己選擇!」
空氣中一片安靜,只有顧寧那清冷空靈的聲音。
讓人骨頭髮寒。
這是絕路,這是給安學海的絕路。
真的有選擇嗎?
不!
安學海沒有選擇!
不管是哪一種,都會讓他粉身碎骨,無非是一種留有全屍,另外一種,死無全屍。
安學海驟然攥緊了拳頭,他血氣翻湧,「顧寧,你別太過分!」
「我是你二叔!」
顧寧冷笑一聲,「害我的時候,就是陌生人,被抓到把柄,就是我二叔?安學海,你可真無恥!」
身為學生,來罵教育局的幹事。
這簡直就相當於是,一個底層員工,罵了金字塔頂尖的老闆一樣。
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
顧寧可敢啊!
這是所有學生的感受。
而被罵的安學海,卻讓大家有些不恥起來,顧寧說得對。
安學海真的挺無恥的。
身為當事人的安學海,原先蒼白的臉,瞬間面紅脖子粗,「顧寧,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兒的你沒有任何損失,你又何必這樣逼我?」
「我沒有損失?」
顧寧上前一步,把安學海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你怎麼這麼能睜著眼說瞎話呢?我沒損失?
我本來好好的單純的考試,卻因為小人的出現,我殫精竭慮地防小人,防完小人,我還要面臨你這種有權有勢的偽君子刁難,你說我沒有損失?」
「安學海,如果我顧寧今天,但凡是沒有提前交卷。
再或者,第二次卷子我沒做出來,你知道我顧寧是什麼下場嗎?」
「考試作弊者,開除處理,被教育局幹事們當場抓住,這代表著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代表著,我顧寧被紡織廠高中開除之後,沒有任何一家學校敢收下我當學生。
因為什麼?因為我顧寧在教育局領導面前掛了名,因為我顧寧作弊的名聲,會響徹整個安州市!」
「我顧寧本該前途光明的未來,就會因為你口中這一件小事,而徹底葬送!」
「你跟我說,我沒有損失,安學海,你要點臉行嗎?」
安學海被顧寧堵得啞口無言。
「可是,你現在不沒有——」
「我沒有,不是你手下留情,是我顧寧棋高一著,安學海,我告訴你,今兒的你不道歉,你休想過了這一關!」
安學海一個快四十的中年男人。
被顧寧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道歉嗎?
不,他不想道歉!
他和顧寧之間隔著的是血仇。
因為顧寧一家的回歸,他被趕出安家,成了喪家之犬。
而唯一能夠幫扶他的妻子,被顧寧整成了罪犯,現在還在牢裡面蹲著。
就這麼道歉,他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手一搏。
結果,顧寧沒有任何損傷,而他卻可能要賠上,目前唯一僅有的工作。
加上後半輩子的未來。
安學海不甘心。
他一雙陰沉的眼,掃著現場的每一個人,顧寧的高高在上,陳主任的嫌棄,曾簡章的痛恨,學生們的厭惡。
這一切。
唯獨有兩個學生,沒敢看他。
一個是,在考場內埋頭做題的徐茂學。
一個是,在走廊道瑟瑟發抖吳秀靈。
安學海似乎有了主意,「顧寧,我們來談一個條件——」
他話還沒說完。
在考場內的徐茂學,突然掐著嗓音,在教室內喊了一句,「品德敗壞的人,就該趕出學校。」
「對!品德敗壞的人,就該趕出學校!」
不知道何時,隔壁考場提前交卷的學生,也跟著哄道。
當一個人開口的時候,就形成了星火燎原之勢。
所有人都跟著整齊道,「滾出學校!」
「滾出學校!」
當大家都開始喊的時候,最開始喊話的徐茂然,一下子就成了海裡面的那一滴水,沒有任何起眼。
安學海在聽到教室內的喊話時,他率先抬頭看了過去。
但是徐茂學還在低頭做卷子,而他旁邊的那個男學生,跟著起鬨喊他滾。
接著,不等安學海去找人,外面走廊道,交卷的學生,不知道何時,也跟著開始喊他滾。
安學海臉色青白一片,第一次,身為教育局的領導,身為學校頂頭上司。
他竟然落到這個地步。
被全校的學生,喊滾的地步。
旁邊的陳主任他們臉色也極為難看,教育局和學校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微妙。
他們雖然不是一線的老師,但是身份卻比老師要高。
向來不管到哪個學校,都被追捧的他們,竟然成了喪家之犬。
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安學海帶來的。
陳主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眼裡閃著不耐煩,「安同志,你最好還是道歉得好,道完歉,回教育局等著接受處罰!」
連帶著陳主任都跟著開口了。
安學海羞辱到極點,原先靈光一閃的辦法,也一下子消失殆盡。
只剩下,道歉這兩個字。
安學海抬頭,看向當事人顧寧。
顧寧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她一雙清亮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
你看,你還是要道歉。
你沒有選擇。
「快點!」
旁邊的陳主任跟著施壓。
安學海攥著拳頭,他強忍著怒意,語氣艱澀,「對、不、起!」
聲音極低,像是蚊子在哼哼聲。
顧寧偏頭,支棱起耳朵,「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大傢伙兒聽到了嗎?」
散漫的聲音,令人抓狂。
「沒聽到!」
周圍的學生跟著起鬨。
安學海的拳頭立馬硬了,他不想在道歉了,但是陳主任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顧寧像是一頭狼,緊緊地追著他的身後。
想到這裡。
安學海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大吼道,「顧寧,對不起!」
「你聽到了嗎?」
他還跟著問了一句。
顧寧雙手抱胸,偏頭片刻,聲音散漫,「怎麼?這麼大聲,是想著我們全校人都知道,你安學海同志做錯了事嗎?」
這——
安學海幾欲發狂。
顧寧太損了!
「我道歉了,這可以了吧?」
他攥著拳頭,忍著羞辱,問道。
顧寧想了想,「你的事情解決了,但是——」
她抬著纖細的手,朝著一直低頭當隱形人的吳秀靈一指,「她的事情還沒解決?」
吳秀靈下意識地抬頭。
就聽見,顧寧的聲音,宛若一聲炸雷,在她耳邊響起。
「安學海,吳秀靈是你指使來考場上陷害我的嗎?」
這話問得單刀直入。
她不管,那紙條是誰扔的?
是不是吳秀靈扔的?
也不管吳秀靈是不是直接主使人,就直接下關定論。
先入為主的給大家一個反應,吳秀靈害人!
聯合外人一起,害學校的學生!
果然。
顧寧這問話,讓吳秀靈的像是打擺子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涕淚橫流,「我沒有!」
她不住地搖頭。
到底是個學生,當看到他們平時需要仰望的教育局領導,都這麼快敗在顧寧手裡的時候。
吳秀靈是真怕了。
「沒問你,你回答個什麼?」
顧寧玩著手指,語氣淡漠,「還是你,做賊心虛,自己忍不住解釋了?」
這話,吳秀靈真沒法回答。
她沒想到,顧寧那一把尖刀,這麼快就刺向了她。
吳秀靈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
卻被顧寧驟然打斷,她一個冷眼,「閉嘴!」
「安學海,你說!」
顧寧這般態度,現場卻沒一個人攔著她。
不為別的,只因為顧寧是受害人。
她心裡憋著一口氣,不出,大家都別好。
這是李業平和曾簡章心裡最直觀的感受。
他們一個是顧寧的監考老師,卻差點誤會學生,造成大錯。
一個是學校校長,他的父親和顧寧的爺爺安老,還是至交好友。
而他在安家的時候,也曾多次被安老交代,幫忙照顧下孫女。
但是,他卻沒照顧到,而且還在學校出了私人恩怨,讓顧寧差點受害。
這件事上,曾簡章心裡愧疚,而他的愧疚,自然就造成了,對於顧寧的行為,睜一隻眼閉只一眼。
曾簡章作為學校的最高領導人,他都沒開口,李業平,吳鶴他們這些當老師的。
自然也不會開口。
這樣,可算是苦了安學海了。
原以為道歉就完事的安學海,怎麼也沒想到,顧寧竟然又將冒頭指向了他。
他看向了吳秀靈。
「我不認識她!」
安學海到了這一步,也就實話實話。
聽到這話,吳秀靈驟然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她還沒松下去,就再次被提了起來。
因為顧寧盯著她,一雙眼睛犀利又冷漠,「那她怎麼會在考場上害我?」
「難道不是你指使的嗎?」
這一刻。
安學海張了張嘴,他想到了什麼,飛速地抬頭看了一眼教室內部。
徐茂學站在原地,心臟都跳到了兩百下,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去。
下一秒。
就聽見安學海說,「吳秀靈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沒讓吳秀靈害過你,我今天,就是來紡織廠高中檢查而已!」
「我道歉,是因為我錯怪了你,而不是我害了你!」
聽著安學海這話。
打算,一推三六五。
顧寧倏然放下了胳膊,她站直了身體,「吳秀靈,真是他說的那樣嗎?」
吳秀靈沉默,一個勁兒的哭。
顧寧轉身,看向跌落在牆角,半縮著的吳秀靈,沒有半分的同情心,她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酷,但卻多了幾分魔力,像是誘人的魔鬼。
「吳秀靈,是他說的那樣嗎?」
「你不認識安學海?」
吳秀靈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害我?」
「是有人逼迫你嗎?」
顧寧有意所指,她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教室內的徐茂學。
那一刻。
徐茂學整個人汗毛乍起。
他怎麼也沒想到,顧寧竟然會這麼敏銳。
一下子就牽扯到了他身上。
徐茂學整個人渾身冰冷,他迅速把頭低了下去,整個人都埋首在卷子上。
但是,一雙耳朵卻支棱豎起來,想要迫切的知道,外面吳秀靈是怎麼回答的。
吳秀靈張了張嘴,她想要說什麼,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又閉嘴了。
顧寧有些疑惑,她循循善誘。
「安學海會接受處罰,吳秀靈,只要你說出背後的指使人,我身為受害人,我會選擇不在追究你,你也不會被學校開除,你真的不說嗎?」
這麼一刻。
所有人都跟著望了過來。
包括校長曾簡章,監考老師李業平,以及班主任吳鶴。
吳鶴跟著安撫道,「吳秀靈同學,老師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學生,只要你實話實說,你放心,老師一定會幫你求情的!」
吳秀靈張了張嘴,她想要說話。
但是話到嘴邊的時候,肚子裡面突然有了反應。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肚子,那裡面有一個小生命。
吳秀靈陷入了天生掙扎,她的成績不好,能夠從公社中學,考到紡織廠高中,已經是走了大運了。
再加上,讀書以來,她每天就想著和徐茂學風花雪月。
根本沒把心思放在讀書上。
本就不牢靠的底子,在讀了高中一學期後,迅速見底。
按照她的成績,她考大學的機率為零。
就連大專,她都怕夠嗆。
但是——
徐茂學不一樣,他成績極好,前途光明。
幾乎不需要任何思考。
吳秀靈就做出了選擇,她動了動唇,乾澀的唇起了一層死皮,有些痛,卻讓她越發清醒。
她抬頭,眼神堅定,「沒有人指使我,我只是看不過你。」
「顧寧,我看不過你!」
這個答案,當所有人都驚訝!
讓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顧寧也是,她有些意外,她陷入回憶,她和吳秀靈,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也不是,當初認親宴上,顧瑤邀請過吳秀靈去安家參加認親宴。
但是他們卻進不去。
嚴格意義來說,她還算是幫過吳秀靈一次,讓他們進去了。
「我沒有惹過你!」
顧寧有些疑惑道。
吳秀靈摸了摸小肚子,她順著牆根站了起來,「你還沒有嗎?」
她聲音癲狂,「顧寧,我們隨著顧瑤去參加安家認親宴,你忘記了嗎?同樣都是鄉下來的,為什麼你就能高高在上,而我,只能給顧瑤當狗,就算是給顧瑤當狗,還要和人搶著!」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隱隱地掃射了一眼,在旁邊交完卷子,看戲的許梅梅。
許梅梅頓時臉色通紅。
顧寧卻不在意這些,她驚訝道,「就為這?」
「這還不夠嗎?」
吳秀靈聲音苦澀。
「鄉下村姑,不止是我吳秀靈一個,可是我吳秀靈被人看不起的時候,你顧寧,卻有城裡的好朋友,袁媛追著你跑。」
「我吳秀靈在為食堂那三毛錢一盤的葷菜發愁的時候,你顧寧為了減肥,不願吃肉。」
「顧寧,我本該和你沒有交集的,但是我給顧瑤當狗,才換來了一個去安家的機會。
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她眼神空洞,還帶著幾分嫉妒。
「我看到了,同樣是進安家的你。
我們被人攔在門外,你卻揚長而去,連帶著安家的警衛員都要對你和顏悅色,而我在桌子底下小心翼翼的時候,你卻在高台之上,侃侃而談,成為所有人萬眾矚目的焦點!」
「顧寧,你說,這些還不夠,讓我嫉妒害你嗎?」
顧寧覺得可笑。
「投胎是個技術活,你沒有投到好人家,你沒有天生的好腦子,天生的好皮囊,吳秀靈,怪我嗎?」
「難道不怪你嗎?」
「怪我什麼?怪我沒讓你投個好胎?
我拜託你,長長腦子,這是我顧寧能辦到的嗎?你該問問你自己,為什麼沒投個好胎!」
吳秀靈頓住,她臉色嫉妒發狂,「都是人,憑什麼命就那麼好!」
「你真的是只是為這個嫉妒,就來在考場上害我嗎?」
顧寧總覺得哪裡不對,她倏地站直了身體,她目光犀利,「不,吳秀靈,你沒有說實話。」
【作者有話說】
明天早上去醫院做一個檢查,許願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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