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拔出蘿蔔帶出泥

  安學海這話一落。

  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有些古怪。

  曾簡章手握拳,輕咳一聲,「安同志,你還是先聽聽李老師公布成績吧!」

  安學海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曾簡章還拿話來堵他。

  真以為拖延這會時間,顧寧就能死裡逃生了?

  簡直就是在痴人說夢。

  他志在滿滿,「成吧,李老師你說吧!」

  等公布成績了,才是顧寧名譽掃地的時候!

  李老師心態極為複雜,他手裡拿著兩份試卷,展示的開來,朗聲道,「吳秀靈同學68分,顧寧同學110分!」

  他話未落。

  安學海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

  「李老師,你是不是弄錯了?顧寧一個鄉下中途轉學的學生,怎麼可能考這麼高的分數?」

  他也是教育工作的人,自然明白,顧寧語文成績能考110分,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顧寧其他科目成績,只要不是特別拉跨,她都會有大學上。

  被質疑的李老師,有些不悅,「白紙黑字,在這裡寫著,我還能騙人不成?」

  安學海一把從李老師手裡搶過卷子,當看到卷子上面的鮮紅的分數和端正的名字時。

  安學海臉色像是豬肝一樣,充血上頭,他拿著卷子,朝著顧寧憤怒嘶吼,「顧寧,你是不是作弊了?你是不是抄襲了?」

  一直平靜的顧寧,她雙手抱胸,冷笑一聲,「安學海,你是不是有病?」

  「你要是瘋狗,你回安家瘋去,我顧寧但凡怯場算我輸,你來學校瘋什麼?身為教育工作者,你知法犯法,故意陷害學生,安學海,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她逼近她,俏臉上滿是寒意,聲音像是利刀,飛出去,割得安學海遍體鱗傷。

  安學海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青紅乍泄,攥著卷子的手在發抖。

  他到現在為止,還是不能接受顧寧能夠考出這麼好的成績。

  顧寧現在回歸安家,她本就有了一條通天大道,而她在有好成績的加持。

  他!

  他幾乎再也沒有絆倒顧寧的機會了。

  「我要求、重新徹查!」

  安學海幾乎是咬著後牙槽,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旁邊的顧寧輕蔑地笑了笑,沒搭理他。

  而安學海的上級陳主任,以及校長曾簡章,兩人齊齊的出聲,「夠了!」

  「安學海同志,你還覺得不夠丟人嗎?」

  身為教育工作者,他不止沒盡到自己的責任,反而還來加害學生。

  這簡直就是罪加一等。

  隨著,陳主任和曾簡章兩人的話落。

  安學海的臉色驟然發白,不住地解釋,「陳主任,你聽我說,我知道顧寧,她成績一直都不好,突然考得這麼好,肯定有貓膩!」

  「我要求在查——」一次。

  他話還沒說完。

  陳主任就揮手打斷了他,「安學海,你今天在學校的一言一行,我都會報告上級領導,你最好還是想想,怎麼向上級交代,怎麼向學校交代,怎麼向學生們交代!」

  陳主任擲地有聲的話。

  讓安學海臉上頓時血色盡失,他抬頭看向眾人。

  果然,不止是顧寧,還有校長曾簡章,老師李業平,以及考場內,那幾十雙眼睛,都在緊緊的盯著他。

  在盯著他,試圖讓他給一個合理公正的結果。

  安學海整個人都踉蹌了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直直地撞上了那走廊道上。

  他悶哼一聲,痛意席捲而來,「我、」

  他張嘴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他和顧寧恩怨已久,說他是顧寧的手下敗將?

  走投無路,才把手段動到學校?

  還是說他技不如人,跪下給顧寧道歉?

  不!

  這上面任何一種,安學海都不願意選擇。

  而顧寧,卻不給他再次翻盤的機會。

  顧寧動了,她朝著走廊道另外一頭的安學海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安學海的心尖上。

  直到,顧寧走到安學海的面前,她才停了下來。

  雪花落在她的肩頭,她像是掌管冰雪的神,冰冷到極致。

  「道歉!」

  她聲音落下,雪花墜地。

  讓人徹骨的寒。

  安學海立在原地,他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兩份卷子,他輸得一敗塗地。

  他在他最為熟悉,最為便利的戰場上輸了。

  可是,他卻不願意,向著顧寧道歉!

  不願意啊!

  這等於是把他的骨頭給打斷了,打成一塊塊的,扔在這麼多師生領導面前,他道歉了,他再也撿不回來。

  他身為教育局幹事的傲骨。

  安學海沉默。

  顧寧再次逼近,聲音猶如利箭,箭箭發出,「道歉,教育局內處罰你,不道歉,我去特殊部門舉報你!」

  「安學海,你自己選擇!」

  空氣中一片安靜,只有顧寧那清冷空靈的聲音。

  讓人骨頭髮寒。

  這是絕路,這是給安學海的絕路。

  真的有選擇嗎?

  不!

  安學海沒有選擇!

  不管是哪一種,都會讓他粉身碎骨,無非是一種留有全屍,另外一種,死無全屍。

  安學海驟然攥緊了拳頭,他血氣翻湧,「顧寧,你別太過分!」

  「我是你二叔!」

  顧寧冷笑一聲,「害我的時候,就是陌生人,被抓到把柄,就是我二叔?安學海,你可真無恥!」

  身為學生,來罵教育局的幹事。

  這簡直就相當於是,一個底層員工,罵了金字塔頂尖的老闆一樣。

  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

  顧寧可敢啊!

  這是所有學生的感受。

  而被罵的安學海,卻讓大家有些不恥起來,顧寧說得對。

  安學海真的挺無恥的。

  身為當事人的安學海,原先蒼白的臉,瞬間面紅脖子粗,「顧寧,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兒的你沒有任何損失,你又何必這樣逼我?」

  「我沒有損失?」

  顧寧上前一步,把安學海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你怎麼這麼能睜著眼說瞎話呢?我沒損失?

  我本來好好的單純的考試,卻因為小人的出現,我殫精竭慮地防小人,防完小人,我還要面臨你這種有權有勢的偽君子刁難,你說我沒有損失?」

  「安學海,如果我顧寧今天,但凡是沒有提前交卷。

  再或者,第二次卷子我沒做出來,你知道我顧寧是什麼下場嗎?」

  「考試作弊者,開除處理,被教育局幹事們當場抓住,這代表著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代表著,我顧寧被紡織廠高中開除之後,沒有任何一家學校敢收下我當學生。

  因為什麼?因為我顧寧在教育局領導面前掛了名,因為我顧寧作弊的名聲,會響徹整個安州市!」

  「我顧寧本該前途光明的未來,就會因為你口中這一件小事,而徹底葬送!」

  「你跟我說,我沒有損失,安學海,你要點臉行嗎?」

  安學海被顧寧堵得啞口無言。

  「可是,你現在不沒有——」

  「我沒有,不是你手下留情,是我顧寧棋高一著,安學海,我告訴你,今兒的你不道歉,你休想過了這一關!」

  安學海一個快四十的中年男人。

  被顧寧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道歉嗎?

  不,他不想道歉!

  他和顧寧之間隔著的是血仇。

  因為顧寧一家的回歸,他被趕出安家,成了喪家之犬。

  而唯一能夠幫扶他的妻子,被顧寧整成了罪犯,現在還在牢裡面蹲著。

  就這麼道歉,他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放手一搏。

  結果,顧寧沒有任何損傷,而他卻可能要賠上,目前唯一僅有的工作。

  加上後半輩子的未來。

  安學海不甘心。

  他一雙陰沉的眼,掃著現場的每一個人,顧寧的高高在上,陳主任的嫌棄,曾簡章的痛恨,學生們的厭惡。

  這一切。

  唯獨有兩個學生,沒敢看他。

  一個是,在考場內埋頭做題的徐茂學。

  一個是,在走廊道瑟瑟發抖吳秀靈。

  安學海似乎有了主意,「顧寧,我們來談一個條件——」

  他話還沒說完。

  在考場內的徐茂學,突然掐著嗓音,在教室內喊了一句,「品德敗壞的人,就該趕出學校。」

  「對!品德敗壞的人,就該趕出學校!」

  不知道何時,隔壁考場提前交卷的學生,也跟著哄道。

  當一個人開口的時候,就形成了星火燎原之勢。

  所有人都跟著整齊道,「滾出學校!」

  「滾出學校!」

  當大家都開始喊的時候,最開始喊話的徐茂然,一下子就成了海裡面的那一滴水,沒有任何起眼。

  安學海在聽到教室內的喊話時,他率先抬頭看了過去。

  但是徐茂學還在低頭做卷子,而他旁邊的那個男學生,跟著起鬨喊他滾。

  接著,不等安學海去找人,外面走廊道,交卷的學生,不知道何時,也跟著開始喊他滾。

  安學海臉色青白一片,第一次,身為教育局的領導,身為學校頂頭上司。

  他竟然落到這個地步。

  被全校的學生,喊滾的地步。

  旁邊的陳主任他們臉色也極為難看,教育局和學校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微妙。

  他們雖然不是一線的老師,但是身份卻比老師要高。

  向來不管到哪個學校,都被追捧的他們,竟然成了喪家之犬。

  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安學海帶來的。

  陳主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眼裡閃著不耐煩,「安同志,你最好還是道歉得好,道完歉,回教育局等著接受處罰!」

  連帶著陳主任都跟著開口了。

  安學海羞辱到極點,原先靈光一閃的辦法,也一下子消失殆盡。

  只剩下,道歉這兩個字。

  安學海抬頭,看向當事人顧寧。

  顧寧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她一雙清亮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

  你看,你還是要道歉。

  你沒有選擇。

  「快點!」

  旁邊的陳主任跟著施壓。

  安學海攥著拳頭,他強忍著怒意,語氣艱澀,「對、不、起!」

  聲音極低,像是蚊子在哼哼聲。

  顧寧偏頭,支棱起耳朵,「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大傢伙兒聽到了嗎?」

  散漫的聲音,令人抓狂。

  「沒聽到!」

  周圍的學生跟著起鬨。

  安學海的拳頭立馬硬了,他不想在道歉了,但是陳主任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顧寧像是一頭狼,緊緊地追著他的身後。

  想到這裡。

  安學海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大吼道,「顧寧,對不起!」

  「你聽到了嗎?」

  他還跟著問了一句。

  顧寧雙手抱胸,偏頭片刻,聲音散漫,「怎麼?這麼大聲,是想著我們全校人都知道,你安學海同志做錯了事嗎?」

  這——

  安學海幾欲發狂。

  顧寧太損了!

  「我道歉了,這可以了吧?」

  他攥著拳頭,忍著羞辱,問道。

  顧寧想了想,「你的事情解決了,但是——」

  她抬著纖細的手,朝著一直低頭當隱形人的吳秀靈一指,「她的事情還沒解決?」

  吳秀靈下意識地抬頭。

  就聽見,顧寧的聲音,宛若一聲炸雷,在她耳邊響起。

  「安學海,吳秀靈是你指使來考場上陷害我的嗎?」

  這話問得單刀直入。

  她不管,那紙條是誰扔的?

  是不是吳秀靈扔的?

  也不管吳秀靈是不是直接主使人,就直接下關定論。

  先入為主的給大家一個反應,吳秀靈害人!

  聯合外人一起,害學校的學生!

  果然。

  顧寧這問話,讓吳秀靈的像是打擺子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涕淚橫流,「我沒有!」

  她不住地搖頭。

  到底是個學生,當看到他們平時需要仰望的教育局領導,都這麼快敗在顧寧手裡的時候。

  吳秀靈是真怕了。

  「沒問你,你回答個什麼?」

  顧寧玩著手指,語氣淡漠,「還是你,做賊心虛,自己忍不住解釋了?」

  這話,吳秀靈真沒法回答。

  她沒想到,顧寧那一把尖刀,這麼快就刺向了她。

  吳秀靈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

  卻被顧寧驟然打斷,她一個冷眼,「閉嘴!」

  「安學海,你說!」

  顧寧這般態度,現場卻沒一個人攔著她。

  不為別的,只因為顧寧是受害人。

  她心裡憋著一口氣,不出,大家都別好。

  這是李業平和曾簡章心裡最直觀的感受。

  他們一個是顧寧的監考老師,卻差點誤會學生,造成大錯。

  一個是學校校長,他的父親和顧寧的爺爺安老,還是至交好友。

  而他在安家的時候,也曾多次被安老交代,幫忙照顧下孫女。

  但是,他卻沒照顧到,而且還在學校出了私人恩怨,讓顧寧差點受害。

  這件事上,曾簡章心裡愧疚,而他的愧疚,自然就造成了,對於顧寧的行為,睜一隻眼閉只一眼。

  曾簡章作為學校的最高領導人,他都沒開口,李業平,吳鶴他們這些當老師的。

  自然也不會開口。

  這樣,可算是苦了安學海了。

  原以為道歉就完事的安學海,怎麼也沒想到,顧寧竟然又將冒頭指向了他。

  他看向了吳秀靈。

  「我不認識她!」

  安學海到了這一步,也就實話實話。

  聽到這話,吳秀靈驟然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她還沒松下去,就再次被提了起來。

  因為顧寧盯著她,一雙眼睛犀利又冷漠,「那她怎麼會在考場上害我?」

  「難道不是你指使的嗎?」

  這一刻。

  安學海張了張嘴,他想到了什麼,飛速地抬頭看了一眼教室內部。

  徐茂學站在原地,心臟都跳到了兩百下,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去。

  下一秒。

  就聽見安學海說,「吳秀靈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沒讓吳秀靈害過你,我今天,就是來紡織廠高中檢查而已!」

  「我道歉,是因為我錯怪了你,而不是我害了你!」

  聽著安學海這話。

  打算,一推三六五。

  顧寧倏然放下了胳膊,她站直了身體,「吳秀靈,真是他說的那樣嗎?」

  吳秀靈沉默,一個勁兒的哭。

  顧寧轉身,看向跌落在牆角,半縮著的吳秀靈,沒有半分的同情心,她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酷,但卻多了幾分魔力,像是誘人的魔鬼。

  「吳秀靈,是他說的那樣嗎?」

  「你不認識安學海?」

  吳秀靈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害我?」

  「是有人逼迫你嗎?」

  顧寧有意所指,她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教室內的徐茂學。

  那一刻。

  徐茂學整個人汗毛乍起。

  他怎麼也沒想到,顧寧竟然會這麼敏銳。

  一下子就牽扯到了他身上。

  徐茂學整個人渾身冰冷,他迅速把頭低了下去,整個人都埋首在卷子上。

  但是,一雙耳朵卻支棱豎起來,想要迫切的知道,外面吳秀靈是怎麼回答的。

  吳秀靈張了張嘴,她想要說什麼,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又閉嘴了。

  顧寧有些疑惑,她循循善誘。

  「安學海會接受處罰,吳秀靈,只要你說出背後的指使人,我身為受害人,我會選擇不在追究你,你也不會被學校開除,你真的不說嗎?」

  這麼一刻。

  所有人都跟著望了過來。

  包括校長曾簡章,監考老師李業平,以及班主任吳鶴。

  吳鶴跟著安撫道,「吳秀靈同學,老師知道你是個很好的學生,只要你實話實說,你放心,老師一定會幫你求情的!」

  吳秀靈張了張嘴,她想要說話。

  但是話到嘴邊的時候,肚子裡面突然有了反應。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肚子,那裡面有一個小生命。

  吳秀靈陷入了天生掙扎,她的成績不好,能夠從公社中學,考到紡織廠高中,已經是走了大運了。

  再加上,讀書以來,她每天就想著和徐茂學風花雪月。

  根本沒把心思放在讀書上。

  本就不牢靠的底子,在讀了高中一學期後,迅速見底。

  按照她的成績,她考大學的機率為零。

  就連大專,她都怕夠嗆。

  但是——

  徐茂學不一樣,他成績極好,前途光明。

  幾乎不需要任何思考。

  吳秀靈就做出了選擇,她動了動唇,乾澀的唇起了一層死皮,有些痛,卻讓她越發清醒。

  她抬頭,眼神堅定,「沒有人指使我,我只是看不過你。」

  「顧寧,我看不過你!」

  這個答案,當所有人都驚訝!

  讓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顧寧也是,她有些意外,她陷入回憶,她和吳秀靈,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也不是,當初認親宴上,顧瑤邀請過吳秀靈去安家參加認親宴。

  但是他們卻進不去。

  嚴格意義來說,她還算是幫過吳秀靈一次,讓他們進去了。

  「我沒有惹過你!」

  顧寧有些疑惑道。

  吳秀靈摸了摸小肚子,她順著牆根站了起來,「你還沒有嗎?」

  她聲音癲狂,「顧寧,我們隨著顧瑤去參加安家認親宴,你忘記了嗎?同樣都是鄉下來的,為什麼你就能高高在上,而我,只能給顧瑤當狗,就算是給顧瑤當狗,還要和人搶著!」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隱隱地掃射了一眼,在旁邊交完卷子,看戲的許梅梅。

  許梅梅頓時臉色通紅。

  顧寧卻不在意這些,她驚訝道,「就為這?」

  「這還不夠嗎?」

  吳秀靈聲音苦澀。

  「鄉下村姑,不止是我吳秀靈一個,可是我吳秀靈被人看不起的時候,你顧寧,卻有城裡的好朋友,袁媛追著你跑。」

  「我吳秀靈在為食堂那三毛錢一盤的葷菜發愁的時候,你顧寧為了減肥,不願吃肉。」

  「顧寧,我本該和你沒有交集的,但是我給顧瑤當狗,才換來了一個去安家的機會。

  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她眼神空洞,還帶著幾分嫉妒。

  「我看到了,同樣是進安家的你。

  我們被人攔在門外,你卻揚長而去,連帶著安家的警衛員都要對你和顏悅色,而我在桌子底下小心翼翼的時候,你卻在高台之上,侃侃而談,成為所有人萬眾矚目的焦點!」

  「顧寧,你說,這些還不夠,讓我嫉妒害你嗎?」

  顧寧覺得可笑。

  「投胎是個技術活,你沒有投到好人家,你沒有天生的好腦子,天生的好皮囊,吳秀靈,怪我嗎?」

  「難道不怪你嗎?」

  「怪我什麼?怪我沒讓你投個好胎?

  我拜託你,長長腦子,這是我顧寧能辦到的嗎?你該問問你自己,為什麼沒投個好胎!」

  吳秀靈頓住,她臉色嫉妒發狂,「都是人,憑什麼命就那麼好!」

  「你真的是只是為這個嫉妒,就來在考場上害我嗎?」

  顧寧總覺得哪裡不對,她倏地站直了身體,她目光犀利,「不,吳秀靈,你沒有說實話。」

  【作者有話說】

  明天早上去醫院做一個檢查,許願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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