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靈魂拷問。
周文宴臉色陰晴不定,他不喜歡廖勝男,他只當廖勝男是兄弟。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選擇和顧寧和顧瑤訂婚了。
論起來容貌,顧寧是拔尖的,顧瑤次之。
至於廖勝男,人如其名,真真就是個女生男相,孔武有力,她一巴掌打下去,他這個男人都招架不住。
可是,不娶廖勝男,他就會失去對周家的繼承權。
或者說,他現在已經失去了,而廖勝男是他拿回籌碼的唯一選擇。
周文宴陷入了天人掙扎。
姚慧茹想要張開,想要替周文宴做決定。
卻被周老爺子給瞪了一眼。
「讓文宴自己做決定,免得他將來後悔。」
姚慧茹不甘心地閉上嘴,她是十分滿意廖勝男這個高門兒媳婦的。
應該說是,她一開始看上的兒媳婦就是廖勝男。
奈何,自己兒子不喜歡。
她站了起來,殷切地盯著周文宴。
周文宴還在糾結,他不想委屈自己的婚姻。
站在樓梯上的周致遠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語氣冷淡。
「文宴,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認清楚自己。整個大院兒裡面,願意嫁給你的,也只有廖勝男,錯過廖勝男,你將沒有任何娶下高門媳婦的餘地。」
「除了廖勝男幫助,你沒有任何繼承或者接手周家的能力。」
他句句不提顧寧,卻句句保護了顧寧。
當然,也句句扎在周文宴的心口上。
周文宴當然明白小叔,那未開口的話,他周文宴現在就是大院裡面的一隻破鞋,而且是人人瞧不起的存在。
他之前訂婚,姐姐換妹妹,最後又和一個老傻子睡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爆出去了。
現在大院裡面,但凡是心疼閨女的人家,都不可能將閨女嫁給他。
除了,廖勝男之外。
廖勝男對他是執念。
周文宴極為不甘心,但是當初選擇美院,就已經出了大院的核心圈子,他也失去了繼承周家的能力。
但是,如果和廖勝男結婚。
這一切都將改寫。
他也不會被大院的三代們排除在外,更沒有人會叫他廢物。
權利到底是動人心的。
周文宴呼吸加重了幾分,青玉一樣的臉上,滿是掙扎,「我娶!」
「小叔,我娶廖勝男,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讓他繼承周家。
聽到這個答案。
周致遠並不意外,他慢條絲縷地整理了下大衣的袖口,抬頭,一臉清冷,「自然。」
話落,他轉身要離開,但是卻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眼神帶著警告,「周家男人光明磊落,我不希望你墮了周家的名聲!」
換句話說。
不希望周文宴,不擇手段去對一個女同志。
前提是雙方你情我願。
周文宴眼神躲閃,他低聲說了一句,「小叔,我知道。」
眼看著兒子這般冷清,周老爺子只覺得一口血梗在脖子。
到這一步了,還在胳膊肘往外拐。
「那文宴和勝男的婚事,要怎麼定?」
周致遠皺眉,「先讓文宴過了廖勝男父母的關!」
結婚,哪那麼容易的事。
留下這幾個字,他就要徹底消失在樓梯間了。
徒留,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姚慧茹則是一臉喜意,她拉著兒子周文宴的胳膊。
「文宴,娶了勝男,以後便是一步登天。」
她看得上廖勝男這個兒媳婦。
自然是,因為廖勝男背景強硬,廖家的名頭更是響噹噹。
周文宴苦笑一聲,「媽,你讓我想想。」
姚慧茹有些不高興,「雖然你是我兒子,但是我得承認,你小叔說得對,除了廖勝男,你再也娶不到門第高的女同志了,文宴,勝男你給我把握住了。」
周文宴臉色有些難看,敷衍地嗯了一聲。
而姚慧茹卻不管其他,想了十多年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她轉身去找了周老爺子,「爹,你說給廖家提婚,咱們家彩禮準備多少?」
周老爺子皺眉,他揮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老人年紀大了,精神有些不濟。
姚慧茹撇了撇嘴,一改之前瘋鬧的模樣,風風火火地去準備彩禮去了。
眼看著客廳的人都離開了。
周老爺子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他身體極沉,坐下來的時候,沙發整個都跟著陷進去了。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罵完,他突然自言自語道,「你說,致遠有私心嗎?」
旁邊的魯同志立在一旁,心裡咯噔了一下。
但是,他並未說話,他知道,老爺子不需要他回答,因為他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沒多久,周老爺子就自言自語,「沒有吧,文宴到底是致遠的親侄兒子!」
「周家好了,對致遠的未來也是好的。」
他不提顧寧,也不能在提顧寧了。
周家難得風平浪靜,而顧寧就是周家的那一顆定時炸彈。
……
周文宴和廖勝男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院。
大院裡面更多人則是震驚,「勝男那丫頭也不差啊?怎麼就專門在茅坑裡面挑石頭?」
「噓,你們小聲點,這件事還沒譜呢?也就是有人看到周文宴和勝男抱一起了!」
「都抱一起了?那離結婚還能遠啊?我說,勝男眼瞎,她父母總不會也眼瞎吧?」
「就周文宴那種男女作風有問題的人,若不是生在周家,若不是遇到了一個好時機,怕是要拖出去浸豬籠的!」
「好了,好了,周家人還沒上門的,廖家人也沒表態,現在說一切都早!」
「是這麼回事,這不是怕勝男那小丫頭,吃虧嗎?就周家那個二手貨,別說勝男了,就是咱們大院裡面,離了婚的姑娘,都怕是看不上吧!」
那人還在說,旁邊的人一直拽婦人的袖子。
「你別拽我,我說的是實話,周文宴退了婚,姐姐換妹妹誰不知道啊?
他和一個又傻又老的女人睡一個炕,誰還不知道啊?他每個月要給那老傻子賠償金,誰不知道?」
這話一說,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先出聲了。
「廖孔武同志,你回來了啊!」
先前還叫嚷得最厲害的婦人,頓時像是被掐住了命運的脈搏。
廖孔武是誰啊?
那可是廖勝男的父親。
此刻,廖孔武臉色極為難看,冷眼掃著眾人,「誰說,我們家勝男答應和周文宴在一塊了?」
別說,廖孔武還真有些嚇人,他本就生得高大威猛,一身腱子肉,哪怕是上了年紀,也掩蓋不了。
旁邊婦人沒忍住說了一句。
「廖孔武,你別怪我們說話難聽,勝男和周家那小子晌午在後院抱在一起。
被大伙兒可看到了,勝男出來的時候,羞得滿臉通紅。
這要是說勝男沒和周文宴在一起,你信嗎?反正我們大傢伙兒是不信的!」
人家,時間地點名字,都點得清清楚楚。
廖孔武的臉色有些招架不住。
他怎麼也沒想到,去一趟冀省部隊,回來就這麼大一個炸單。
見他沒有揍人的意思,旁邊的人,又繼續道。
「孔武,勝男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跳火坑啊?」
說話的這身子,是姚慧茹的死對頭。
她娘家侄兒子,也看上了廖勝男,更準確的說是廖勝男的背景。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們還沒動手,就被姚慧茹這兒子給截胡了。
「說誰跳火坑呢?」
姚慧茹手裡提著八樣禮,準備去廖勝男家拜訪的,怎麼也沒想到,剛出來,就聽到這話。
「誰應我說誰!」
死對頭冷笑一聲。
姚慧茹還想說什麼,卻被廖孔武突然打斷了,「姚同志,你這是去哪裡?」
他在部隊半輩子,戎馬半身,橫眉怒目的時候,真真是讓人心驚膽戰。
姚慧茹咽了咽口水,擠出一抹笑,諂媚。
「親家,這不是小孩子做錯了事,我替文宴上門賠禮道歉嗎?」
「不需要,你們給我滾!」
廖孔武橫眉,臉上的腱子肉,帶著煞氣。
「我閨女天天都在家裡,哪都沒去過,賠什麼禮,道什麼歉?」
不得不說。
這才是人精,一句話,就否決了之前所有的謠言。
姚慧茹滿臉僵硬,怎麼也沒想到,廖孔武張嘴就否決孩子們的關係。
那她,那她之前還給兒子出的主意,這不白做了嗎?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廖孔武給制止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接下來聽到任何和我女兒相關的消息!」
話落,不等對方反應的餘地。
他便大步離去。
徒留,姚慧茹臉上一陣青青白白,一直以來,都是廖勝男巴結她這個婆婆的。
她之所以這麼放低態度,那是看在了廖勝男父親的份上。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態度都放這麼低了,對方竟然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她。
廖孔武一走。
姚慧茹死對頭江秀蓮就忍不住奚落道,「有些人啊,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是個什麼德行?」
「就去肖想人家廖家的掌上明珠?可真是笑話!」
「江秀蓮,是說誰呢?」
「誰應我說誰!」
眼看著兩人都打起來了,旁邊的人紛紛跟著勸架。
到最後,竟然勸著沒用,反而加入了打架裡面。
這成了大院裡面,婦女們第一次打群架,鬧了好一場笑話。
而已經離開的廖孔武,已經無心外面的事情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一開門,就掃向客廳,問道,「廖勝男呢?」
是廖孔武的妻子許紅雲開的門。
「孔武,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連名帶姓地叫閨女名字。」
她有些奇怪,一邊接過廖孔武提著的公文包掛在衣架上,一邊詢問,「怎麼了這是?誰惹你了?」
丈夫最是疼愛勝男這個么女的。平時寶貝的不行,怎麼今兒的就這般凶。
「誰還能把我氣成這樣?除了你的寶貝閨女,還能有誰?」
這下,許紅雲也跟著愣了,「勝男最近都沒出大院,可乖巧了,你別別冤枉勝男!」
「是,她是沒出大院,她在大院裡面,和周家那個不知廉恥臭小子,搞在一起了!」
「你弄錯了吧!」許紅雲一臉驚訝,「勝男不是這種人。」
「現在外面全部都是傳的這種閒話,讓勝男出來,讓勝男出來,當場跟我對峙!」
廖孔武氣急,在屋內轉圈。
臥室內,廖勝男將耳朵貼著門聽了好一會,心臟砰砰砰跳得厲害。
她原準備開門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著小鏡子一照。
果然。
嘴巴已經腫的不成型了。
那是中午在得知,周文宴要娶自己之後。
她高興的,主動獻吻了。
這可不行。
廖勝男抬手,用著讓姑姑從滬市寄回來的粉撲,擦了擦嘴,這才打開門,姍姍來遲。
「爸,你回來了!」
她笑著撲過去,若是往常,廖孔武自然是接著閨女的,父女兩人一陣親熱。
但是,這次卻被廖孔武避開了。
他當兵,還是當的偵察兵出身的他,哪裡能看不出來。
閨女廖勝男那腫起來的嘴巴。
廖孔武抬起手,顫顫巍巍,「你中午真和周文宴,在後院抱在一起打啵了?」
「爸,你說這麼難聽做什麼?」
還不等廖勝男話落,廖孔武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我打死你個不知廉恥的,你知不知道周文宴是誰?
那是被周家放棄的玩意兒,那是還沒結婚,就搞大人家肚子的髒貨。
更甚至,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睡得下去四五十歲但是老傻子。
就這種破爛玩意兒,廖勝男,別說你看得上!」
他知道自家閨女,一直喜歡周文宴。
他也一直有觀察,開始覺得周文宴還行,大學生,也算是配得上他閨女。
但是後來,在出了那檔子事以後,他就警告過閨女廖勝男,離周文宴遠一些。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就是去了冀省三個月,回來就聽到這種消息。
這一巴掌,打的屋內的人都懵了。
廖勝男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爸,你打我!」從小打到大,她從未挨過父親一指頭。
接著,她顧不上自己,突然想到什麼,「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文宴沒有那麼差,他是被人陷害了啊!!」
「能被人陷害,他還不是個廢物?他要是厲害,能被人算計了去?」
「我不管他是不是廢物,周文宴是我所有的青春夢想啊,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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