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廖老爺子的兒子,廖高毅聽完後,他恭敬地道了一聲是。
只是在對方沒看見的地方,他眉頭卻皺起,已經三天了,卻絲毫沒有任何消息。他看著日益蒼老,卻滿懷期待的老父親,不由得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姑姑家的孩子——
到底會在哪裡?
……
而被廖家牽腸掛肚的顧寧他們,這會卻鬧騰的厲害。
因為顧寧帶頭砸了東屋的原因,那一聲錘子響,伴隨著牆面的轟然倒塌,仿佛是一個暫停鍵一樣,讓整個顧家全部都安靜下來。
顧建軍一臉不可置信,他怎麼也沒想到,顧寧、顧寧竟然這麼虎,這麼辣。
說砸屋子就砸屋子,沒有半分餘地。
他像是被顧寧的動作給震住了,整個人都呆在那裡。
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大爺爺顧福貴,他渾濁的雙眼盯著那漫天灰塵,灰色的煙子遮住了眼前的光景。
隨著灰塵落地,露出了坍塌到一半的牆面和零碎的桌椅板凳。
家——毀掉了!
弟弟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被一個外人,一個野種給毀了!
大爺爺不由得怒氣橫生,抄起手裡的拐杖就要往,背對著他的顧寧脊背上打去,怒罵道,「你個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隨著他聲音一落,顧寧猛地回頭看去,迎面就砸下來了一個褐色粗壯的拐杖,根本無法躲避!
這一拐杖下來,就算是不暈也會毀容!
千鈞一髮之際——
顧建設一個猛撲,條件反射地把顧寧護在了身下,隨著砰——的一聲,結實有力的拐杖就落在顧建設的背上。
那一瞬間,空氣中徒然安靜下來。
顧寧的嗓音劃破喉嚨,她尖叫,「爸!」
「建設!」那是劉淑珍倉惶的聲音。
顧建設悶哼一聲,衝著劉淑珍擺擺手,下意識地抬頭關切地看著顧寧,一雙眸子無聲地言語,「寧寧,你沒事吧?」
看著父親因疼痛而憋青紫的臉色,和豆大的汗珠兒砸在自己的臉上。
滴答一聲。
顧寧下意識地抬手摸了下,那是她的父親,因為疼痛流下的汗珠,她臉色當場就變了,「爸,你沒事吧?」
顧建設搖了搖頭。
下一秒。
大爺爺因為沒打到顧寧的拐杖,再次落了下來。
這一次是準備落在顧寧身上,他大有一種,不打到顧寧誓不罷休的感覺。
但是,這次顧寧卻不像之前那般毫無準備,她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
猛地回頭,一把擒住了大爺爺落下的褐色拐杖,她死死的握住,一雙眼睛憤怒地盯著大爺爺。
「我不打老人,是我父母教養的好,更是我顧寧生而為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線,但這不是你能夠隨意欺負我們的本錢!」
大爺爺怔住。
顧寧卻像是沒看到他一樣,就這他的力度,猛地一推拐杖,一雙眸子因為憤怒燃燒著火焰,冷笑,「你打我?你打我爸?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動手?」
她的突然還回去的力度,讓大爺爺整個人連同拐杖都往後退了好幾步,要不是背後有一堵牆,他整個人就當著小輩的面,摔倒了下去。
他不會承認,那麼一瞬間,是被面前這個他一向看不起的女娃娃的氣勢給嚇到的。
「你敢——你敢對長輩動手!」大爺爺氣的渾身發抖,色厲恁茬的抬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顧寧。
「我為什麼不敢?我為什麼會對你動手?不是你逼的嗎?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大爺爺,我喊你一聲大爺爺,你別真把自己當一根蔥!」
顧寧冷笑,抬手指著他鼻子罵,「上次分家你插手,這次趕我們走,你又插手,你以為你是誰?玉皇大帝嗎?王母娘娘嗎?我們家的事情,與你何干?」
「我是你長輩,你竟敢——」你竟敢如此不尊重老人。
「長輩?你長的是哪一輩?請問你公平公正了嗎?請問你仁慈人善了嗎?請問你照顧晚輩了嗎?」顧寧一步步逼近他,直接抓住大爺爺拐杖,一把扔了出去,冷笑,「長輩慈,子孫孝,你說讓我尊重長輩,你配嗎?」
短短的三個字,如同一記耳光,一下子砸在大爺爺的臉上。
更別說,他隨身不離手的拐杖,竟然還被顧寧丟了出去。
這無疑是打臉,還專打他臉。
他氣的臉色都青紅色,嘴唇哆嗦,「你砸顧家的房子,毀我弟弟的心血,我打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教訓你,是替我弟弟教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好教訓我?你配嗎?你自家的子孫你教育好了嗎?你顧福貴的子孫,偷雞摸狗有,占人便宜有,貪財好色更有,你自家孩子都教訓不好,你來教訓別人家的?你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嗎?」
「至於你說的房子,你弟弟的心血——」
顧寧一把抓住大爺爺的胳膊,把他往顧家房子面前帶,高喝一聲: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裡面的一磚一瓦一土坯,是我爸爸媽媽打回來的,這裡面花的每一分錢,是我爸爸媽媽工資上交的,你說,是你弟弟的心血?那麼請問你,你癱瘓在床的弟弟出了多少錢?出了多少力?而你——這個義憤填膺的當事人,蓋房子的時候,你出錢了嗎?你出力了嗎?再或者你搬過這裡面任何一塊磚頭了嗎?」
到最後,她驟然拔高的聲音,讓大爺爺頓時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從未想過在他面前軟綿綿的晚輩,竟敢向他亮出鋒利的爪子來。
顧寧一把鬆開他的胳膊,冷笑道,「你一沒出錢,二沒出力,三沒操心,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砸房子?你有什麼資格趕我出家門?你又有什麼資格拿拐杖打我?」
「顧福貴,我喊你一聲大爺爺,你別真把自己當坨蒜!」
這話罵的大爺爺頭都抬不起來,他只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他身為顧家大家長這件事讓他風光了一輩子,卻怎麼也沒想到折在了一個他最看不起的女娃娃身上。
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個所以然出來。
顧寧看都沒看他,直接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拐杖,褐色的嬰兒胳膊粗細的拐杖,拿在她手裡。
被她掂量來掂量去,那冷冷地目光掃在人身上,只覺得讓人頭皮發麻。
連帶著大爺爺這個老人,都覺得滲得慌,他拿著這個拐杖砸別人砸習慣了。
從未想過,這個粗的拐杖砸在身上是什麼滋味。
或許會很疼吧?
隨著顧寧上前一步,大爺爺往後退了一步,驚恐,「你別亂來——」
他老骨頭根本經不起這一拐杖。
顧寧掂量著拐杖,朝著他輕蔑一笑,「我是人,不是畜生,我有道德底線,我不會對老人動手,但是——」
她話鋒一轉,猛地抄起拐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大爺爺最疼愛的兒子身上落下。
只聽見砰的一聲,拐杖斷成兩半,對方殺豬一樣叫了出來。
整張臉都疼痛的扭曲了在了一塊,痙攣起來。
顧寧見了,盯著斷成兩半的拐杖,她冷笑,「但是華國有句古話,叫父債子償——大爺爺,你打我,打我父親,我打你兒子,沒毛病吧?」
隨著她這話一落,大爺爺的兒子原本準備還手的動作,頓時一僵,整個人都立在原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兒滾落下來。
那是痛到極致,整個人都痙攣起來。
大爺爺最是偏心自己的這個大兒子,看到自己疼愛的兒子被人揍成這樣。
當即心疼的要命,一邊扶著兒子,一邊盯著顧寧,氣的渾身發抖,「心狠手辣。」
「不及你半分。」顧寧不以為意,她微微一笑,把斷成兩半的拐杖遞了出去,「都說物隨主人,這拐杖是個垃圾,想必它的主人十有八九也是個垃圾,垃圾不待在垃圾堆裡面,往外跑,早晚會被人打斷腿!」
她輕笑,指著拐杖斷裂處,意有所指,「瞧,這就是下場!」
這話一落,不止是大爺爺的臉色變了,連帶著他先前還不忿的兒子臉色也跟著變了,「你在威脅我們?」
「不!我是在告訴你們事實。」顧寧上前一步,與其說是對著兩人說,不如說是對著全場所有的人在說,「我顧寧這個人,恩怨分明,同樣也不是善類,想欺負我,想欺負我弟弟,想欺負我爸媽,請你們先掂量掂量自己夠格夠不夠格!」
「同樣一句話我撂在這裡,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她聲音高昂,擲地有聲,仿佛在訴說一個諾言一般。
沒有人認為顧寧在說謊,也沒有人認為顧寧做不到。
因為,現場大爺爺的下場,就是最好的結果,拐杖的下場更是直接證明,至於大爺爺兒子身上的那一棒子,更是顧寧齜牙必報的本性。
這一刻,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顧寧身上停留,她五官明艷,身姿纖細,揚著的下巴,宛若展翅欲飛的鳳凰,無人能阻其光芒。
顧寧太耀眼了,也太辣了。
這是所有人的感受。
連帶著先前還叫囂著要打要趕走顧家三房的大爺爺,看著這一幕,也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他意興闌珊地扶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打道回府。
他一動彈。
顧建軍頓時上前一步,「大爺爺,你走了,沒人給我做主了。」
真要是讓顧寧把大爺爺給趕走了,在場的誰還能攔住顧寧砸房子?
大爺爺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好多歲,「建軍,我這個長輩不合格,你們這一支的事情,我顧福貴不在參與。」
他怕繼續下去,顧寧這個女娃娃,她就是一個瘋子,她什麼都敢做出來。
他不能為了一個隔房的孫子,去損害了他親兒子,親孫子們的利益。
大爺爺這個人,活的無比清醒,他所欺負的,也不過是軟弱可欺的,遇到顧寧這種硬茬子,他只能避其鋒芒。
隨著大爺爺的話落,顧建軍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想說,大前門你都抽了,這會撂挑子?
但是他不能說,一旦說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賄賂大爺爺了。
只能捏著鼻子,任由大爺爺離開。
顧寧對於他們兩人的談話沒興趣,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就回頭朝著已經停止砸牆的社員們,高聲吩咐,「砸!給我繼續砸!」
隨著顧寧話音一落,顧建軍頓時撲了上去,攔住了要動手的社員們,「你們誰敢?這是我顧建軍的家,誰敢砸?」
被攔住的社員們頓時傻眼了,他們是想掙顧寧分發的糕點,更想掙顧寧口中說的五塊錢工錢,但是對方攔著,這也掙不到手啊。
大伙兒也不由得著急起來。
顧寧打量著顧建軍,「怎麼?打手沒了,打算自己上了?有些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我砸自己的房子,跟你有什麼關係?好狗不擋道,讓開!」
她太強勢了,根本不給顧建軍任何反駁的機會,就讓社員們一哄而上,直接把顧建軍給推開了。
顧建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家,他的房子,被顧寧吩咐下的社員們,給砸的一乾二淨,臨了——
顧寧還特別囂張地指著耳房,「這才是你要父母留給你的房子,這才是你要繼承的房子。」頓了頓,她淡淡道,「地下室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送給你了,別太感謝我們。」
耳房是趙桂花他們之前住的屋子,大小就不說了,重點是裡面死過人。
顧建軍和顧成成最害怕進的就是耳房這個屋子了。
顧成成當場就鬧起來,「我才不要住死過人的屋子。」頓了頓,他抓著顧建軍的手,「爸,你快說話啊,你快說話啊,我們不要!」他這會終於知道怕了。
看完顧寧這一場幹仗,他才明白自己之前多無知,竟然惹了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顧建軍滿臉苦澀,他也想說不要,但是除了耳房這個屋子,他們再也無處可去了。
他不明白,明明是要趕顧家三房離開的,怎麼就落到了這個地步。
顧寧看都沒看他們,而是盯著顧家二房的屋子。
她瞧著那一面南牆,那是她在烈日之下一塊塊搬磚搭建起來的,她突然吩咐,「把南牆也給我砸了。」
這話一落,緊閉的二房大門終於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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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s:兩章合一起了
ps:更新時間一亂,作息也亂了,八月第一天就崩了,明天爭取上午把更新發出來,我躺平任嘲。
ps:月崽連續吹了好多天的空調,又吐又暈又沒力氣,說是受寒了,大家別學月崽,還是要適當出去下,出出汗。
ps:@慧!幸福@一土@雙星子,謝謝小可愛打賞的花花,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