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絲塔的話仿佛讓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雪花落下的速度都變得慢起來。
商以柔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好啦,你們天色亮了就可以離開了,到時候我會送你們一段距離,現在就……只剩下祝福吧。」
「新年快樂,克里絲塔。」
「新年快樂,永遠幸運。」
這是新年,遺失之境的夜晚都很溫柔,雪一直都沒有下得更大一些,只是稀稀疏疏飄著小雪。
季朝拉著商以柔走得很慢,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旦回到那個小茅草屋,就要換回自己的衣服,準備離開這裡了。
但是走得再慢,他們還是會回到小茅草屋。
商以柔輕輕推門進去,然後走向臥室,「我去換好我自己的衣服,其實……」
她走了幾步又轉頭回來,「你送我的衣服和髮帶以及我織的圍巾能帶出遺失之境嗎?」
「衣服恐怕不行,」季朝輕輕搖頭,「但是圍巾和髮帶我會想辦法的。」
不論如何,他都會想辦法帶出去。
「好吧。」
商以柔聳聳肩,她進了臥室,換下來衣服後把它掛在衣櫃裡,看了許久,突然用力關上了衣櫃的門。
聽到動靜後,季朝在臥室外輕輕敲了敲門,「柔姐,我可以進來嗎?」
「我換好衣服了,你去換吧。」商以柔拉開門就要起身出去,但是走了幾步突然被季朝從背後抱住。
「商以柔,我們不離開了好不好?」
那是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撕裂一般的痛從心底突然爆發,商以柔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哭了,只是看到季朝左手上的眼淚才驚覺這一切。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你自己都想不到會是你說的吧?」
她抬手抹掉季朝手上的水滴,突然笑了,「我能做到讓你這種人說出這種話,季朝,我這輩子也算值得。」
他抱在她腰上的手越發緊了一些,臉埋在她的頸窩,「我求求你,我們留下來好不好?我想想天天等你回家,也想背著你去任何地方。」
餘光里,他的頭髮開始變白。
商以柔攥緊他的手,「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說什麼都不可以!」
她掙脫開他的雙手,轉身和他面對面站著,「季朝,我這些天一直在努力猜你的身份,能讓米迦勒這麼心甘情願聽話的,我想不到誰了,你是一號,是【HX-1】。」
猜到了,她早就猜到了。
「所以,」商以柔抬手,觸碰在他的臉上,「你這一輩子做得選擇全都是對的,你的一生都是高高在上,我絕不能讓你因為我,就這樣掉下神壇,我絕不會。」
一身傲骨,一身明華,一生驕傲。
這是季朝,該永遠站在被人仰望位置的季朝。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絕不要讓我的愛成為束縛,我要成就你,就如同你將我拉起那般毫不遲疑。」
她把季朝來時的衣服遞給他,「我小時候,媽媽和我說,要我做個堅強快樂的女孩子,不論有無陽光溫暖,都要做自己的太陽。」
「季朝,讓我們彼此成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