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幾名學子舉著一條醒目的橫幅,上面正是國子監的李大儒親自提的激勵語。
李大儒向來是以文采揚名天下,今天能得到他的親筆提句,可見國子監對此次春闈的重視程度。
其實大家都懂,國子監就是想在氣勢上壓雲麓書院一頭。
這次李大儒親自出馬,國子監的學子一個個充滿挑釁的小眼神早已安耐不住。
雲麓書院這邊的學子則是滿臉不甘的回瞪過去,但拿不出像樣的激勵語,這次春闈第一場較量,雲麓書院就要輸給國子監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李大儒的才華真可謂冠絕天下了,他親自題詞,我們這邊除了馮院長之外,還沒有誰能在文采方面勝的過李大儒的。」
一名學子嘆息道:「奈何咱們的馮院長還未歸來啊。」
「咱們馮院長就別期望了,老爺子這些年雖然頂著院長的名頭,卻早已不過問學院裡的事情了。」
雲麓書院的學子們正在竊竊私語,幾名大儒緩步朝這邊走來。
其中一名身著紫袍的中年男子朝國子監那邊望去。
「哼,李老頭今年又敢出來蹦躂了,看來他是知道馮大儒不在京城。」
說話的是雲麓書院的范大儒,馮院長雲遊時,一直是他代為管理學院事宜。
裴院長站在范大儒身旁:「老師,今年李大儒為國子監題的詞您覺得如何?」
范大儒沉默了片刻。
「雖然這老小子為人猖狂,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不過這文采確實有可圈可點之處。」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是贊成李大儒的才華。
文人就是這般,即便和對方水火不容,但涉及到專業區域,還是能做到中肯評價。
這便是文人的氣節。
「看來今年的風頭要被國子監那幫傢伙搶了。」
朱大儒道:「咱們雲麓書院學子眾多,怎就沒有一個能繼承馮大儒衣缽之人?」
幾位大儒一陣嘆息。
這時,裴院長雙手揣著衣袖,突然呵呵一笑。
幾位大儒納悶的朝他看來。
「你笑什麼?」
「我說老裴,別忘了你們翰墨書院也是雲麓書院的分支,若雲麓書院這次敗給了國子監,你們們翰墨書院臉上也不光彩。」
「各位別生氣。」
裴院長自然知道同氣連枝的道理,所以提前背下了這個殺手鐧。
他緩緩從袖袍中抽出一個捲軸。
「咱們雲麓書院的激勵語我已經帶來了。」
「這是……」范大儒好奇的伸手接過去。
當那捲軸被緩緩打開時,捲軸上的內容也袒露在幾人面前。
幾名大儒瞬間瞪大了雙眼。
他們死死盯著捲軸上的這句詞。
「這是你寫的?」
裴院長輕笑:「我可沒這等文采。」
「老裴,你快說,這是哪位高人寫的?」
裴院長四下望了一眼,當看到走向這邊的孟長林時,抬起手朝他指去。
「正是長林……」
裴院長的話還沒說完,一名大儒猛拍手掌。
「好啊,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我一直很看好孟長林這名學子,為人沉著冷靜、又聰慧過人,這孩子將來必然會有一番作為。」
范大儒捋著鬍鬚讚許的點了點頭。
「孟長林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歡,等他入了雲麓書院之後,就拜入我門下吧。」
范大儒此話一出,把裴院長高興壞了。
在雲麓書院,除了馮院長之外,修為最高的就是范大儒了,能拜入范大儒的名下,對長林來說絕對是如虎添翼。
不過,長林若成了范大儒的學生,豈不是就變成他的師弟了?
額,這個關係有點亂啊。
范大儒一臉讚嘆的盯著那捲軸:「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妙,實在是妙,短短數語就將成大事者必先經歷其苦悶融入其中,真是精闢絕倫啊。」
一旁的朱大儒眼見范大儒有搶收徒弟的嫌疑,在孟長林走過來時,他搶先一步走了過去。
「長林啊。」
孟長林恭敬作揖:「朱大儒。」
「長林,今日春闈你不必緊張,以你的才華必然會中榜的,此次春闈過後你便能留在雲麓書院了,這選擇自己的老師可是很關鍵的。」
孟長林心裡一陣愕然。
怎麼感覺朱大儒對他格外熱情?
朱大儒呵呵一笑,拍了拍孟長林的肩膀。
「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
孟長林朝裴院長看去。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他不知情的?
范大儒眼見朱大儒竟然如此不要臉,竟然直接攔截孟長林強行收徒弟。
他冷著臉走了上來。
「今日是春闈之際,你和長林說這些閒話作甚?豈不是影響他的心情?」
朱大儒輕哼一聲:「我在此時宣布收長林為徒,只會勉勵他待會兒入場之後好好發揮,即便影響他的心情,那也是往好處影響。」
范大儒冷眸瞪向朱大儒,心裡暗恨,這個朱生堂擺明了是要和他搶人啊。
「長林,我是你家裴院長的老師,自然也就是你的老師,這個關係你應該能明白吧。」
心想,你的院長都是我的入室弟子,你自然也是我的。
孟長林及時打住兩位大儒擦槍走火的氣焰。
「兩位大儒為何突然要收我為徒?」
裴院長眼見誤會鬧大了,急忙走上前來解釋。
「兩位大儒,我剛剛的話還未說完,這首詞是長林的妹妹孟長笙所作。」
「什麼?」
兩名大儒均是神情一震。
妹妹?
「竟是女子所作?」
一個女子能寫出如此有深度的詞彙來?
裴院長點頭:「正是。兩位若不信,可以詢問長林。」
這時,孟長林也知道兩位大儒為何會對他如此反常。
心裡暗嘆一聲,他家這個妹妹寫的一首好詩詞,在整個大夏也找不出第二人。
能讓雲麓書院兩位大儒如此激動,也實屬正常。
「兩位大儒,裴院長所說是真的,這首詞的確出自我二妹長笙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