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驚退
回到萬木界裡,他將那些宗門中的靈物、靈器都一一拜放妥當,種種靈物氣息散發而來,只是看著便能誘惑人心。
李元雖然也心動,可他知道這些靈物大半對他而言沒什麼用處。唯有靈水一道的靈物,才能促進他的修為。
可他掃了一圈,只發現一道黃品上等的靈水,玄品靈物更是不見一樣。
這多半是因為門中列代都是土德,克水遁行,遇不到水行靈物。
李元調息完狀態,來到竹屋裡,攤開自己所制的符紙,乃是用千年雲露靈木所制,然後提起金篆玉印筆,再沾染上用千年朱果樹調和製成的靈墨,落筆觸紙。
剎那間有雲生潮漲之景環繞周身,雲霧深處更有蛟龍低吟,暗伏爬行。
蛟踏雲行,風雨如晦,隨著李元筆下的雲篆一點點刻畫完整,蛟龍出霧海,昂首盤天尺。
等到李元筆落抬起之時,蛟龍巨吼,雲翻如海,一切異象皆收於籙中。
「好,難得又成一張寶籙!」
有篆玉印筆加持,再配合千年靈木靈液,加上萬木界對元神加持,使得李元在短短數年裡已經能有一兩成的出符率了!
他刻畫的是雲蛟寶籙,由於時間倉促他只選擇一種寶籙刻畫,這樣能提高成功率。
如今積攢的寶籙已經有八張之多,此籙乃是水行法符中少有的強攻性寶籙。
可以由鍊氣後期催動,勉強有一轉真修一擊的五成威力,對付真修自然不可能,但鎮壓真修之下自然是不成問題。
若由真修催動,一次使用出全部威能,堪比築基三轉真修的全力一擊。
這些寶籙自然對上位真修造不成威脅,可是若能湊出符陣的數量,那就大不相同了。
道藏中的符陣分小陣、大陣和極陣。
小陣只需要六到九張便可成型,而大陣需要二十四張到三十六張,極陣則是需要六十四到八十一張。
真修境界的符陣也就數十種,其中以水行寶籙成陣的就只有八種,而這雲蛟潮海符陣則是罕有的攻擊和困陣。
李元也只有把此陣當作一種壓箱底的手段了,畢竟法身傀儡是他在外行走的唯一象徵,如今門中沒有真修,是絕不能隕落的。
想到這裡,他盤膝坐下開始恢復神念,準備養足精神製作下一張寶籙。
……
廣元山脈,祁靈門西南方向,千餘里處。
一群修士正在交戰,其中有一夥身穿祁靈門弟子衣袍的人,有五六人,而圍攻他們的則足足有十幾人,看樣子都是散修。
被圍攻之中的蕭雲煜面色肅然,卻不慌亂,揚聲道:「諸位師弟,穩住陣腳,不要慌亂。我這小青元符陣最善防禦,你們往符中輸送法力,堅持住半個時辰,門中就會有執事趕來了!」
其餘五名弟子雖然略有慌亂,可被護在光幕下總是有一層安慰,也都沒有急著四散奔逃,很明顯都比較信任蕭師兄的話。
畢竟這位蕭師兄可是有內門第一弟子之稱的!
「是!蕭師兄!」
五人各自將法力傳入一張符中,而蕭雲煜則是拿出四顆靈源珠往符陣中傳輸法力。
蕭雲煜冷靜的維繫著大局,這符陣乃是他的底牌之一,門中關於符陣的鑽研勉強能組成符陣,可他卻已經早早掌握了。
眼前這群散修盜賊明顯是早有預謀的埋伏在此地,他們幾人所要去的古修洞府看樣子也只是一個誘餌。
若自己不管不顧其他同門,只怕這十幾人中那個後期修士很容易便追上自己難逃一死。
於此如此,不如帶著五個同門,多耗些他們的法力,到時候自己有靈源珠支撐,可不怕這些人。
門中的秘傳靈源珠,也被他早已經窺破秘密,煉製了幾顆出來。
可若等到執事趕來,那他暴露如此多的隱秘,如何躲過盤問?更何況門中還有一個心修術神通的老祖!
蕭雲煜心中一橫,用心神與那老鬼交談道:「老前輩,你所言的秘符灌元法當真有效?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嘿嘿,小子,什麼時候騙過你?」一道陰沉沉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像是個不懷好意的老者。
「如今局面,你不得不用了。否則回到門中,你遲早要暴露的!唯有趁此時機,強行突破後期,才能成為執事,躲過盤問。」
「好,我便冒險一試。反正我也早已經換血完全,哪怕沒有定骨升仙丹,也能強行突破!」
蕭雲煜不是猶豫不決之人,下定決心他當即盤膝而坐,催動一張銀紋法符懸於頭頂,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符中猛然放出一道猛烈的靈氣灌入其體內。
這一幕讓圍攻的眾散修都是一愣,眼前這小子到底什麼來歷,莫不是祁靈門老祖的私生子吧?
怎麼有用不完的後手?
「不好!他只怕是要臨陣突破鍊氣後期!快,速速攻破此陣!」
隱藏在散修盜賊中的後期修士急聲提醒道。
「什麼?蕭師兄要臨陣突破後期!這也太大膽了吧?」
「這可能嗎?我們怎麼辦?」
幾個祁靈門弟子心中驚惶不安的問道。
「罷了,我們總不能丟下蕭師兄不管吧?否則即便逃了性命,也要被門規責罰!
蕭師兄實力如此強勁,我們不如堅持一陣,只要蕭師兄突破了,我們自然沒有危險了!」
「好,就依王師兄所言!」
頓時其他五人也下定決心,一邊維繫著符陣,一邊掏出傀儡進攻緩解符陣所承受的壓力,並且催動法器與那群盜修僵持起來。
雖然盜修人多勢眾,可無論法器法力都比宗門弟子弱了不止一籌,這一番打鬥下來,反而還打傷了幾個盜修,這讓五人心中士氣大增。
遠處,一道金虹閃過,極速趕向那群弟子被困之地。
忽然一道火紅之光破空而來,打落了金虹。
崔懷秋渾身法力震盪不止,跌落在地上,毫不猶豫的催動了某張靈符。
然後站起身來道:「哪位前輩在此?晚輩祁靈門執事,若有得罪還望見諒!」
「嘖,還是個劍修。」一個中年男子踏空而立,笑眯眯道:「早聽聞你崔懷秋的大名,可惜困頓鍊氣境而不前。
不成真修,便是強橫的劍修又如何?也不過我只手可滅!」
崔懷秋眸子一凝,緩緩道:「前輩是銅山王氏剛突破的那位真修前輩吧?」
「哦?你倒是聰明。」那中年男子狹長的眼睛看向他,「就是不知你家那老祖會不會來救你?」
崔懷秋心中一寒,顯然眼前這王家真修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引出老祖!
自從八年前門中真修鬧了矛盾,分門而治,祁靈門的威望便大大折損,如今看來是王家要對宗門對手了嗎?
可是他剛才已經催動了法符,老祖只怕就在趕來的路上。
崔懷秋想到這裡雙目一震,持劍而立道:「晚輩不才,想試一試真修之威,究竟幾何?前輩,請賜教!」
說罷,他持劍而立,秋風迎來,上品法器引動天象,金氣橫秋,劍如長虹貫日,他直接身劍合一,拖拽出長長的金氣光尾,化作一道數十丈之巨的凌厲的劍氣一斬而下。
「轟~」
這真修一掌拍出,掌心有火蓮綻放,花開三十六片,這氣勢頗大的劍氣也只是斬落了三片火蓮。
「呵呵,你想求一死,給那李元示警?只怕是晚了。」
崔懷秋周身被火煞一衝,便如同置身烈火之上傳來劇痛,但他心中的寒意絲毫沒有退散。
很明顯這王家預謀已深,早有圖謀。
他心中不由絕望,想起王尋老祖當年對他所言「恨無可恨,愛無可愛。兒女情長,不過短暫數十載,何必傷神斷境?
她捨身為宗,是為保你。我雖真修,也不過螻蟻,更何況你?」
崔懷秋忍不住吐出一口心血,鍊氣螻蟻,真修螻蟻,那修行還有何用?為了傳承,當年的凝柔捨身上宗,為了傳承,王尋老祖捨棄修行,為了傳承,玉和老祖甘願被束……
這傳承,只怕就今日要毀於一旦了。
「嘩啦啦~」
雨水落在崔懷秋臉上,打濕衣衫,他睜開眼,雨幕中趕來一個道人,正是門中的老祖。
他揚聲高呼:「老祖,弟子有罪!」
下一刻,天穹金光閃耀,照亮金雨,道道金絲織就天網,攔住一方。
【法身李元】站在雨幕中,望著四方的金光,不解道:「幾位道友這是何意?」
纖細金絲上,王玄義臉上冷漠道:「要怪就怪道友你不識抬舉!交出離行臼火,今日自然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說了,在下確實不知此物!」李元搖頭,再次否認。
「嗡~」
不遠處一道青光沖天而起,將四周的木行靈氣紛紛吞噬一空。
「咦,竟然有人突破了鍊氣後期!」那中年男子王玄禮嘖嘖稱奇道。
王玄昌粗聲道:「不如把那些弟子都抓來,當著李道友的面問一問到底有沒有離行臼火!」
「這有何難?」王玄禮笑著伸手一抓,一朵百丈火蓮飛去,隔著數十里遠就懾來了五人,正是蕭雲煜五人。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出現在一朵火蓮之上,渾身法力被束,驚恐的四處張望,看清了幾位真修面目。
「老祖救命啊!」
「老祖!老祖救命啊!」
四人都驚慌的向李元求救。
蕭雲煜剛突破後期,解決了危難,卻一下子又掉進更兇險的境地,他也忙跟著四人求救。
「怎麼樣?道友可考慮清楚了?」王玄義手中握著一根金絲,笑著問:「若道友還想不明白,那不如把祁靈門的其他弟子都帶過來讓道友好好考慮清楚?」
「祁靈門第十二代執掌時,也就是九百多年前,芸城王氏分家,分出一脈,落於銅山。
千年之前,兩王氏,共一祖。今日,族人後輩卻要生死相向嗎?」
李元冷眼看著三人。
「放肆!我銅山王氏與你門中芸城王氏有何干係?休要胡亂言語,我銅山王家血脈豈能是你那落魄戶可比的?」王玄義頓時臉色一怒,大聲呵斥道。
「好,既然你不認,那便是陌路兩族吧。」
李元眼底十分平靜,漫天的雨忽然靜懸半空,杏眼中那抹桃紅一閃而過,緩緩道:「你真當我祁靈門傳承數千載,先祖真人的手段都用光了嗎?」
他緩緩拿出一盞青銅古燈,看不出喜怒的眼神掃向三人,古老的六角銅燈中一點紅色亮起。
王玄義和王玄昌、玄禮三人心中瞬間為之一寒,祁靈門可是真真的金丹傳承,哪怕已經落魄了一兩千年,可是金丹位格在上,哪怕一絲一縷,都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
而且李元手中的青銅古燈,著實有些不同。三人嚇得瞬間面色發白,什麼心思都沒有了,轉身就逃,快得沒有絲毫遲疑。
李元收起青銅古燈,心中也捏了一把汗,他只是狐假虎威,門中確實沒有任何金丹留下來的手段了。
他也不多解釋,揚袖一卷,就帶著蕭雲煜五人和崔懷秋往山門趕回。
「不對!」
正在驚慌奔逃的王玄義在腰間一塊玉佩閃了下後,當即停住,怒道:「上當了!老祖所言那李元身上絕計沒有半分位格,他是在誆騙我們!」
「我們只怕是中了他的心術神通,被心中對金丹之畏懼所擾了心神!」王玄禮也反應了過來,道:「快追!他帶著門下弟子,走不了罡風,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