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帶副本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
徐福手托龜殼，龜殼之上顯現虛幻的投影，投影的內容，正是以水銀為江河的秦始皇陵！
隱約捕捉到中心實質金字塔上亮起來的兩顆星辰，投影倏忽間破碎消散，徐福眉心一蹙，手上的占卜用龜殼亦咔嚓開裂出漆黑紋路！
「大凶……」他輕嘆道：「始皇陛下的復生已然開啟，這對我來說果然是大凶之兆嗎？走吧，在始皇大人復生前，至少要完成他的吩咐，將轉世妖神全部解決掉。」
「仙師。」身邊女子道：「屬下有一事不解，既然始皇陛下的復生對您來說是一件凶事，您為何沒有考慮過阻止他的復生？甚至繼續聽從他的命令，計殺妖神轉世？」
徐福搖頭道：「妖神不知我之存在，所以我可以將妖神玩弄於股掌之間。而我同樣不知始皇陛下為復生做了多少準備，如我這般的部署又有多少……你沒有親眼見到過始皇陛下，不知道那是一個讓人絕對生不出反抗之心的存在。」
他揮揮手：「走吧，聽話才能活得更久。只是大凶之兆，而非必殺之局，我還能再努力一下。」
咔嚓……
這時細微的響動中，龜殼上的裂痕忽然變得更多更深，徐福不由色變止步，蹙眉觀察龜殼。
「不對，大凶之兆的來源似乎不止是始皇陛下，難道……來自於豬妖神？不該啊……」
……
「三聖島，是徐福？」
從人間口中聽到這一消息，夏翼既覺意外，又覺理所當然。
是啊，能騙過始皇帝帶童男童女出海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徐福，擁有七階騙經是合理的。
不老藥也是徐福煉製出來的！
他此前的舉動，想要借用我殺兔妖神的設計，是……在完成始皇帝的命令嗎？得到這一個名字，夏翼很快就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他記得初次與鼠妖神火光交手時，鼠妖神發現他的身份，質問他為何會活到如今，夏翼的回答非常敷衍：『你都能活到如今，我為什麼不可以？』
彼時鼠妖神憤怒大呼嬴政。
後來從周立柱口中得知，霸王魂珠代表的是一場公平的獵殺，最後的勝者完全可以是妖，它們能奪回全盛的力量甚至超過全盛力量。
這是妖族重新崛起的機會。
夏翼在那時就大致猜到，鼠妖神大呼嬴政，估計是將他誤會成了始皇帝的後手，清剿妖神轉世的後手，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如今看來，夏翼不是後手，但始皇帝……確實作了弊。
夏翼完全能夠理解。
就算有同仇敵愾的目標，人族和妖族千百年廝殺的仇恨也不可能輕易放下，作為人族領袖，始皇帝如此作為或許不符合霸主氣概，卻是最合格的人族始皇！
換成他，若能留後手，估計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始皇帝這個後手徐福……年歲至少有接近700了吧，按照王者正常年齡400歲來算，他起碼延壽了300載，也就是說……他至少服用了100顆不老藥！不，他不可能會將自身保持在即將壽盡的程度，服用不老藥的數量得翻個倍！
再加上其它地方所用！
賞賜手下和布局！
煉藥可能出現的廢品！
進行不老藥儲備應急！
產生抗藥性，越服用不老藥的效果越弱……等等！
「2000童男童女，說不定為此喪生的幼童也有2000之數了。」
用2000個幼童性命泯滅妖族再起的一絲希望，值不值？其實是值得的，但這種事情，永遠不只是簡單的加減法和判斷題。
至少夏翼心底非常抗拒。
理解但不支持。
而且某些妖神轉世，都已有了人性，是否該一概而論的誅殺，也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
「被我識破，在我這裡失敗，徐福是繼續追逐設計兔妖神了，還是……周立柱，陳明明……」
夏翼陷入了思索與考量。
對面人間也在思索消化著夏翼告訴他的消息，半晌又開口道：
「關於荀復代表大魏王室和聖院總院來向您討要不老藥的事，我有不同的看法。」
夏翼一怔：「說說看。」
人間道：「首先要關注的是荀家這個荀姓，姓荀，處於曹魏，他們的先祖應該是那位荀彧。
歷史記載，荀彧與曹……咳，與那誰有所不和，矛盾的根源有說是荀彧忠於漢室，也有說荀彧只是希望延續大漢世家的榮華，在那誰出現封王野心後，無法接受。
但在聖魂大陸上，沒有漢，沒有劉邦，所以荀家一直與曹魏水乳交融不可分離，連那誰寢陵的鑰匙都被荀家掌管著其中一部分。」
「是我的寢陵。」夏翼打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地球是主界，沒有漢朝荀家和曹魏也未必沒有齷齪，荀復的來意，你覺得是不想讓曹操得到不老藥？」
人間頷首：「沒有人希望統治者永生不死，如果對方是真心求藥的話，我覺得先通知那誰，讓那誰來跟您談，效果會更好。」
夏翼搖頭：「在我眼前沒必要總那誰那誰的，直接喊名字，沒事的……嗯，你的猜想有點道理，不過不管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老藥我是不可能給出去的，這個口子不能開，否則……」
神情悵然，夏翼緩緩道：「人妖戰爭時代，某些妖族族群中是真的會飼養人類的，人族就像豬羊一般，負責『下崽』給妖族享用。如果不老藥散播出去，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會再發生，很難管控得住。」
說著，他忽然一笑：「人間，稍等我五分鐘。」
……
郡守府客房。
荀復躺在床上，臉腫得好像豬頭，眼睛擠成一條縫，不時發出痛苦的嘶嘶聲，既是憤怒又是無奈。
知道這趟討不到好，但這損失也太重了，我堂堂荀家家主……簡直顏面盡失！這場子還找不回來！
這時他眼前忽然一花，讓他有了心理陰影的面孔突兀出現！
「唔，咕咕咕……」
他驚恐含糊地不知說著什麼。
夏翼從懷中摸出兩粒不老藥，直接當著他的面搓碎，微笑道：
「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嗚……」荀復似更加驚恐。
……
回到客棧客房。
夏翼道：「好了，這次算是一了百了。之前留藥，我只是想利用它來追捕煉藥者，既然現在知道了三仙島和徐福的消息，就沒必要留著它們徒惹麻煩了。」
人間知道夏翼去做什麼了，笑道：「您也太著急了，裘禪還在努力練習女裝和化妝，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摸到三仙島的影子呢。」
「既然系統安排了這個無盡試煉，那他就肯定得成功，不成功怎麼給我引路？」夏翼意有所指道。
人間頷首：「也是，那…您準備如何處理三仙島和徐福的事？」
「說處理還早，你不是說島上有數目不詳的王者嗎？徐福更是活了700年，豬都修成巔峰王者了。
先去看一看吧，了解一下三仙島至今仍隱匿的目的，還有始皇帝布置那麼多假陵的原因。再試著探討探討不老藥和妖神的事，看能不能取得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人間欲言又止。
夏翼道：「直接說吧，不用藏著掖著，系統知道的東西，要比你我以為的多得多，至今為止我們以為能瞞過它的東西，都只是我們以為的，就連猴妖神它們的布局，系統恐怕都知道大半甚至全部。」
人間愕然，腦中快速思索，問了句：「古劍魂和皇甫瓶晴，我可以帶走嗎，前輩。」
夏翼微笑點頭：「嗯，他們的修為被我廢掉了，不過我沒破壞他們的三魂之海，讓他們重修，就當成懲罰吧。你可以假託是你想辦法將他們救出去的，給他們一次改過的機會，如果再有下次遇到……」
他沉聲道：「我直接下殺手，你可別心裡不舒服！」
人間搖頭：「不會，我們已反覆強調過這裡不是遊戲了。更何況七賢他們被那誰……曹操打暈，始皇假陵被破壞，也能嚇嚇他們。」
說到這裡，他繼續道：「對於始皇假陵，我其實有些猜測。有兩種可能性，始皇帝在通過假陵傳遞某種消息，或者…他在謀劃復活！
地球不是有一個始皇帝打錢的梗嗎？說不定假陵全被破壞，真陵便會現世，始皇帝會如您一樣，從棺冢中復甦或是重生！」
「確實有可能，徐福都用不老藥活700年了，始皇帝怎麼可能會輕易病死，我也是這麼猜的，這合乎我們正常的思維邏輯。」
夏翼贊同道：「所以先前我明明能攻破你告訴我的始皇假陵，卻在關鍵時刻抽身而去，就是想著能多拖一天是一天，畢竟我還在實力提升期……現在看來，有必要去攻破那座假陵，做一次確認了。」
人間嗯道：「如果那座假陵被攻破時，襄陽城仍會地震……」
「這邊是餘震，地震的中心在西南方向，我看過地圖，判斷那應該在歷城附近。」夏翼道：「如果仍會地震，就大致確定是假陵盡而真陵出，真陵方位都能確認了。」
說到這裡，夏翼笑望人間：
「走，我帶你下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