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孫傳庭上位(二合一章節)
大楚帝國承順二年,明崇禎九年。
東擄擄首,偽帝皇太極派遣偽多羅武英郡王阿濟格,偕同偽饒余貝勒阿巴泰、偽超品公揚古利於六月繞道蒙古入關,行劫掠事。
阿濟格等人率軍連續攻克明軍在塞外的諸多堡壘,經鵰鶚堡殺入長安嶺,逼近延慶。
一時間,明廷恐慌無比,開始調動兵力抵抗東擄。
不過人家東擄很清楚直接入關是來幹嘛的,他們並不是來找明軍死磕的,更不是為了去攻打京師的,他們只是為了劫掠而來。
因此直接越過了延慶、保定等明軍駐防比較多的地方,選擇了前往安州,果然,如此行軍的東擄一路上沒有並遭到太大的抵抗,並且所獲頗豐。
而這個時候,洪承疇率領的中原兵力經過連續行軍北上後,距離京畿已經不算遠了。
同時山海關一帶的明軍奉命西進救援京師。
如此一看,明軍除了在北直隸宣府等地原有的兵力外,又有兩支生力軍,一東一西朝著京畿挺進。
準確的說也不是京城,而是京城北邊一帶。
看這架勢,明軍似乎是做出了關門打狗的戰略姿態,嘗試著截斷入關東擄的退路。
但這只是看起來而已!
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至少明廷高層,包括那些領兵的將領們,就沒想過什麼戰略包圍之類的,他們頂多就是想著殺向東擄的後方,迫使東擄感受到危險,進而早日退兵而已。
至於真把阿濟格所部給戰略包圍了……那又如何,你總不會指望著靠著後方的幾座城池就能擋住東擄的退路吧。
這地方那麼大,人家又不是非要從明軍駐守的城池裡經過,直接從邊上繞過去也是可以的嘛。
什麼,你要帶兵出城攔截?和東擄來一場堂堂正正的野外會戰。
這樣的話,東擄恐怕還要更高興……
這不過是入關劫掠一波而已,沒想到明軍自己還傻乎乎的過來送一波人頭。
明軍和東擄打野外會戰,結果是可以預見的!
所以,但凡不傻的明軍將領都不會這麼幹。
哪怕是率領足足三萬多大軍北上的洪承疇也沒這個信心。
洪承疇的想法就是做出包抄的姿態,迫使東擄早日退兵,如果能夠在這個過程里殺傷部分東擄,打痛東擄,讓他們以後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入關劫掠,那麼就再好不過了。
至於什麼真正的包抄東擄,和東擄主力在野外干一場,洪承疇從來就沒想過。
這東擄可不是流賊!
面對流賊,洪承疇信心滿滿,帶兵作戰的時候那都是不會有太大顧忌,追著流賊就是一路猛打,打到高迎祥為首的流賊是苦不堪言。
但是面對東擄,他卻是打的極為謹慎。
東擄和流賊,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洪承疇謹慎,其他明軍就更加謹慎了。
如說從是山海關過來的明軍。
人家在關寧一帶待的好好的,可沒什麼心思去救崇禎的小命,之所以入關那不過是崇禎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不好公然違背而已。
但是大軍雖然入關了,不過西進的時候是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的根本就沒敢朝著東擄而去。
還有薊鎮三屯營的明軍,這些明軍基本上也沒有和明軍死磕的想法。
基本上就是東擄走一步他們也走一部,絕對不會輕易上前。
阿濟格一看,好傢夥,全都躲著我……
於是乎也就不客氣了,一邊派遣小股兵力到鄉野劫掠,一邊攻打昌平等地,並且很快攻克了昌平城,大軍徹底鋪開攻城掠地。
這個過程里,當地明軍對此無能為力,山海關方向來源的明軍為了自保行動緩慢,根本不上前。
而從陝西大老遠跑過去的洪承疇,這會還在路上呢。
說起洪承疇……就不得不說陝西內的高迎祥為首的各路流賊。
本來過的很苦逼的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一夜之間發現日子好過多了。
洪承疇走了,帶著大批三邊精銳走了,這讓高迎祥他們覺得,自己終於是能夠一口氣了。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喘氣的日子也就只持續了那麼幾天而已,很快明廷了陝西巡撫孫傳庭就帶著新標兵去找他們麻煩了。
而一打起來,更讓高迎祥他們絕望。
這該死的孫傳庭竟然不聲不響的憋了幾個月,憋出來了一支裝備槍炮的新標軍,人數雖然只有區區三千人,但是把高迎祥他們打的是滿頭包,比之前遭到洪承疇主力圍剿的時候還要不堪。
這讓很多以為洪承疇被調走後,自己就能過上好日子的流賊頭領們非常的絕望!
洪承疇就已經夠難應付的了,而孫傳庭更甚之!
——
新任的陝西巡撫孫傳庭,這可不是個簡單人,其他才能先不說,但是帶兵打仗的本事比他的前任巡撫強了一百倍不止。
孫傳庭今年年初剛上任陝西巡撫的時候,面臨的是一堆爛攤子。
陝西巡撫麾下的陝西四衛,也就是統稱人們說的秦軍,說是各衛加起來有兩萬四千人的名額,但實際上缺額非常嚴重。
並且相當多一部分精銳被洪承疇給打包帶走,直屬洪承疇麾下,現在又隨同洪承疇前往北直隸抗擊東擄去了。
剩下的秦軍不過萬人,並且這萬人秦軍老弱病殘居多,大多還是去年開始陸續強行徵召的衛所農兵,別說槍炮了,就算是盔甲刀劍長矛這些都不足,戰鬥力非常堪憂。
更重要的是,這一萬人看似歸屬孫傳庭統轄,但實際上孫傳庭很難把這一萬兵力用於機動作戰用來剿賊。
因為這一萬秦軍是駐防在關中府,目前陝西官兵用來抗衡楚賊西進的核心力量。
這一萬秦軍一旦調走,楚賊分分鐘就殺入關中府腹地了。
嗯,雖然說大楚帝國那邊對進軍陝西並沒有什麼興趣,甚至都覺得這地方是個巨大的包袱,短時間內就算有餘力也沒打算進軍陝西。
部署在鄖陽府等西線的楚軍,他們的最大任務也不是說殺入陝西,而是阻擋個各路流賊或明軍進入湖廣。
過去一年裡,各路流賊好幾次都想大規模突入湖廣,但是都被楚軍給擋了下來,並大殺特殺。
楚軍殺的流賊,可不比官兵殺的流賊少多少。
楚軍不願意主動西進,這也是區區一萬老少殘弱,槍炮盔甲稀缺的秦軍還能守住關中府的唯一理由!
不是因為他們能打,而是楚軍真心沒興趣大規模西進,頂多就是小打小鬧。
但即便是孫傳庭已經隱約猜到了楚賊不會西進,不過他還是不敢把這一萬秦軍給調走用來鎮壓高迎祥等流賊。
怎麼說呢,哪怕你明知道楚賊不願意東進,但是也不能直接放任不管啊,好歹要在關中府部署一些兵力啊,哪怕是老弱病殘。
真的一個兵都不部署,人家楚賊估計也不會介意無非一兵一卒就占領大片地方的。
所以,這支萬人規模的秦軍基本無法調動。
但是,陝西內部里,高迎祥等人依舊活躍。
之前有洪承疇所部鎮壓著也沒啥大事,但是隨著洪承疇率兵離去後,陝西內部就會出現巨大的兵力真空。
給高迎祥等人新機會的真空。
而對此,孫傳庭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他上任之初,就有感於秦軍已經不堪重用,更重要的是這支秦軍被定死在關中府沒辦法調動,並且之前是受三邊總督洪承疇的直接統轄,沒他這個巡撫什麼事。
孫傳庭的前任,也就是上一任陝西巡撫之所以乾的窩囊,也和手中沒有實際兵權有極大的關係,因為陝西地區的兵力,長期都被洪承疇親自攥著,基本沒陝西巡撫插手的機會。
哪怕名義上歸屬陝西巡撫統轄的秦軍也是如此。
最終,上一任陝西巡撫乾的極其窩囊,最終黯然退場。
孫傳庭接任陝西巡撫後,並沒有想著和洪承疇爭奪那萬把老弱病殘的秦軍,而是打算另起灶爐,自行組建標兵。
當然了,作為一個有的野心,也有遠見的巡撫,孫傳庭組建的新標兵自然不是什麼傳統的那一套營哨兵,而是最近一年來中原各地里最時髦的新標軍。
新標軍,自從楊嗣昌給眾人督撫們打了樣後,一下子就風靡中原、南方各督撫了,哪怕是北邊的督撫們,大多也是或多或少的開始編練新標軍,就連崇禎自己,因為東擄入關感受到了危機,在七月初的時候也宣布在京營里挑選精銳,編組新京營。
明廷里編練的各種新軍,可能用的名義不一樣,編制什麼的可能也不一樣,甚至連裝備都不一樣。
但是核心思路卻是一樣的:招募農夫,扔給他們一支火槍/長矛,再配上幾門改用炮架的紅夷炮就拉出去打仗。
以槍炮為核心!
嚴格上來說,和楚軍的核心理念沒啥區別,楚軍打仗就是以槍炮為核心,尤其是火炮。
但是理念相同,不代表戰鬥力也相同。
這種新式軍隊的戰鬥力強弱,純粹看編練這支新標軍的將領自己怎麼想。
想要搞的戰鬥力強悍一些,比如和楊嗣昌、史可法這樣,想盡辦法撈錢搞槍炮,嚴格按照楚賊軍制來編練新標軍的話,那麼這些新標軍的戰鬥力還是相當靠譜的,基本上都能比肩早期的楚軍。
但是如果錢糧不足,或者有錢不肯花,那麼這樣的新標軍下限也非常低……戰鬥力甚至可能還不如傳統營哨制的明軍。
大楚帝國搞出來的這種新式軍隊,說白了就是靠砸錢!
砸錢多,裝備好,待遇豐厚,那麼戰鬥力就頂呱呱的,吊打傳統舊軍是十拿九穩的。
砸錢少,裝備差,待遇差,那麼戰鬥力絕對上不去,說不準被人家一群冷兵器軍隊衝過去自己就先崩潰了。
這待遇不給足了,訓練不刻苦了,那麼也就別怪火槍手們在敵人衝過來的時候,胡亂開槍,然後扔下槍轉身就跑。
孫傳庭編練新標軍,自然是不會和很多督撫們一樣瞎搞,他手頭上的錢糧雖然不多,但是也儘可能的搭起了一支三千新標軍的架子。
並且他的新標軍對比其他的新標軍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或者說優勢。
那就是孫傳庭的這支新標軍騾馬多,騎兵多!
陝西多騾馬,多騎兵!。
真說起來,大楚帝國的騎兵部隊,就是出身三邊騎兵呢。
因為騾馬多,孫傳庭組建新標軍的時候就能夠獲得大量騾馬,用於提升新標軍的機動能力。
至於騎兵,他倒是沒有從頭搞起,實際上也不可能從頭搞起。
火槍手甚至炮手都能直接徵召民夫訓練幾個月拉出去打仗,但是騎兵不行!
孫傳庭手底下搞了上千的騎兵,主要還是以原來的官兵騎兵以及部分投降的流賊騎兵為主。
三千標軍,騎兵就占據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陝西新標軍里,步兵有三個營,炮兵一個營,輜重一個營。
屬於非常典型的馬多兵少的部隊。
而這樣的一支新標軍,雖然是剛編練沒幾個月,但是孫傳庭捨得花錢,也想盡辦法撈錢糧養軍,為此不惜剋扣原秦軍的錢糧。
同時孫傳庭治軍極為的嚴苛,其軍法之嚴,堪比楚軍。
要說當代華夏大地里,哪家軍隊軍法最為嚴苛,不是各路明軍,也不是東擄,而是楚軍!
楚軍訓練的時候,動不動就抽鞭子……
作戰的時候,但凡違反軍令,尤其是臨陣脫逃這種情況,基本上當場就砍殺了。
不過楚軍的嚴苛軍法,是建立在良好待遇上的,很多士兵們哪怕是犯錯挨打了,也不願意離開軍隊,因為一旦離開軍法,他們的人生里基本不可能有第二個天天吃飽飯的機會。
天天吃飽飯!
僅此一點,就足以讓大量貧寒子弟把命直接賣給羅志學了,區區嚴苛軍法,在吃飽飯面前不算什麼。
孫傳庭那邊的新標軍,待遇自然是沒有楚軍那麼好的,不是願不願意,而是沒這能力。
沒有豐厚待遇的情況下執行這麼嚴苛的軍法,自然是會引起一些反彈的。
只是反彈不反彈不去說,只說孫傳庭費盡心思編練出來的陝西新標軍,一殺出去後就如同猛虎出籠,打的高迎祥等流賊潰不成軍。
七月更是伏擊了高迎祥所部,俘虜了高迎祥!
高迎祥被孫傳庭俘虜,意味著陝西的各路流賊力量徹底進入了低谷。
孫傳庭也終於是能夠騰出手來,繼續練兵、調兵,充實關中府東部興安所、西安府南部商南等直面楚賊等地的防務,甚至是想著找機會奪回洵陽,把楚賊徹底驅逐出關中府。
只是這個時候的孫傳庭還不知道,被他視為心腹大患的鄖陽府一線,乃至整個西線、北線甚至南線的楚軍,都已經進入了戰略防守的狀態。
因為隨著時間進入到七月末,大楚帝國已經完成了東進戰役的所有準備,東進戰役已經一觸即發。
為了避免其他方向出現意外,從而影響東進戰役的推進,羅志學親自下旨北路軍、西路軍、南路軍,要求上述三個方向的部隊全面進入戰略防守態勢。
暫停其他方向所有戰事,為東進戰役讓路!
羅志學甚至都已經打定注意,只要北線之襄陽,南線之長沙,西線之荊州這三個戰略要地不失,那麼就絕對不會動搖東進的決心。
他要一口氣,直接打到秦淮河去。
對秦淮河的風光,他可是神往已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