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說清楚!」
宋清當即上前,心裡滿不確定。
掉包的意思,那不就是蘇湛出事了?
「王爺,您還是親臨現場,好好看看吧。」
話說完,沈峰也面露不確定。
還以為掉包也是計劃中的一環,但照王爺的表情來看,顯然不是。
那就奇怪了。
囚車從大獄出來之後,一直有暗衛盯著,中間沒有任何紕漏。
可到達城中心的行刑場後一看,那囚犯根本就不是姑爺,而是蓬頭垢面,身形相似的死囚!
不過,現在已經派出暗衛四處尋找了,若有消息,會立馬回來稟報。
……
不多時。
城中心。
刑台上正綁著一名囚犯,披頭散髮,看不清樣貌。
一部分是臭雞蛋糊在臉上,另一部分是爛菜葉。
侍衛命令禁止了再扔菜葉子,但還是沒用,甚至有些人還往囚犯身上扔石頭。
所有人都以為上面綁著的就是蘇湛。
從前尊敬,是因為蘇湛不僅是梁王新婿,更有帝王之相。
但這些,都在揭露了細作的身份後,全部被推翻。
只剩下濃濃的惡意!
此時。
梁王府的馬車緩緩停下。
宋清與蘇昌前後腳下車。
他倆只是看了囚犯一息,就發現不是蘇湛,只是與蘇湛極為相識。
身高體型都沒有差別。
見梁王爺前來,觀刑平民的嘈雜聲音,慢慢趨於平靜。
宋清環視一圈,沒有發現異常。
但不代表沒有異常,畢竟異常不會寫在臉上。
台下很有可能就藏著細作。
只等行刑結束。
但他現在有些難做了。
蘇湛被掉包,在此前的計劃之中,並沒有這一環節。
是他臨時起意,還是意料之外?
先不管了。
先把這場戲唱完!
「諸位!」
宋清環視一圈,看向台下,指著昏迷半醒的囚犯呵道。
「蘇湛狼子野心,巧立名目,意圖顛覆梁州,砍頭殺罪,難平本王心中怒火。」
「今日!」
「凌遲處死,以儆效尤!」
話音剛落,刑台下的平民喜形於色。
「王爺威武,梁州萬年!」
「殺了蘇湛,以儆效尤!」
「……」
蘇昌聞言,站在一側氣憤不已。
這說得也太狠了!
萬一弄巧成拙,最後解釋不過來,引起民憤,該如何收場?
此時。
台下跳出一個突兀的聲音。
「如此對待帝王,你們誰能擔得起這滔天的因果?」
一名道士,身負桃木劍,滿臉胡茬,破布道袍,緩緩走出人群。
「梁王爺,你擔得起嗎?」
宋清深吸一口氣,滿臉怒色。
但心裡卻極為欣喜。
此人應該就是說蘇湛有「帝王之相」的道士。
雖然有些瘋癲,但耳清目明,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畢竟,在蘇湛千夫所指的情況下,還能跳出來為他說話的人,屬實不多。
「帝王之相又怎樣?若妄想顛覆梁州,這種帝王不要也罷!」
「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誰會對這種人臣服?」
「道長算了吧,蘇湛這種情況,是洗不白的。」
「快快退去,以免梁王爺發怒……」
「……」
宋清再度環視一圈,對身邊侍衛令喝道,「將這個瘋道士拉下去,以免誤了行刑的時辰!」
只能這樣了。
若是被底下的細作察覺,很可能會因此前功盡棄!
「是!」
兩名侍衛大踏步而上。
同一時間。
底下圍觀的平民中,有幾人相視一眼,像是鬆了一口氣。
旋即四下看了看,心中都有一個想法。
常華為何還沒有出現?
此時。
那道士緩緩從身後抽出桃木劍,怒視周圍的侍衛。
「爾敢上前,別怪道爺的木劍不長眼!」
「瘋道士!你想劫法場?」
侍衛呵斥一聲。
道士冷冷一笑,「猜對了!」
隨即,一個轉身,凌空踏步而上,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翻身到了刑架之上。
打翻了兩個看守的侍衛後,對刑架上的囚犯道,「蘇公子,道爺來遲了。」
話說完,囚犯抬起懵懂的眼睛,「啊?」
聽到一瞬間。
道士心中閃過不確定,上前撩開囚犯眼前的頭髮。
忽然愣住了。
「你不是蘇湛?」
一石驚起千層浪!
道士聲音不大,但台下平民聽得極為清晰。
「不是蘇湛?」
「蘇湛去哪兒了?」
「騙局?」
宋清霎時閉氣。
一齣好戲,被這個道士給毀了。
台下的人已經發覺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就在此時。
沈峰上前小聲說道,「王爺,查到了,姑爺是被那個蘇華掉的包!」
蘇華是在破曉前,將姑爺帶出的大獄。
暗衛只專注了早上的囚車,所以才忽略了。
宋清當即胸膛上下起伏,千算萬算沒算到,蘇華會提前動手。
不知道蘇湛怎麼樣了……
「蘇湛肯定早就跑了,現在上面的是假的囚犯。」
「梁王爺是怎麼回事,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了?」
「難不成,就是想欺騙我們?」
一聲聲質疑越吵越大。
他們不明白,既然已經確定了蘇湛的細作身份,為何還要做這齣戲?
人群開始躁動不安,推搡聲和辱罵聲絡繹不絕。
他們不是接受不了蘇湛是假的,而是接受不了梁王爺的欺騙!
見此情況。
宋清意識到不能再拖了。
「沈峰!」
「動手!」
「是!」
沈峰一拱手,捏起手哨,吹了出去。
全場,霎時寂靜。
三息之後,四面八方湧出衣服各異的人,但手中的兵器與刀劍,與統一的步伐,說明他們來自軍隊。
職業軍人!
平民們還在愣神。
宋清儘量平整呼吸。
本來計劃者,是蘇湛來昭告所有人。
但蘇湛被掉包,只能先將所有人困在這裡。
等找到蘇湛,再進行下一步。
……
與此同時。
蘇湛駕著囚車,來到了嘉陵城的西門,只見大門緊閉,城樓上的團練使與士兵都嚴陣以待。
他意識到。
出事了!
只有行刑場出現大事,才會將大門緊閉,不放走任何一個細作。
「何人!」
城樓上的團練使,端著弓箭指向下面的蘇湛。
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只要城中出現哨聲,就關閉城門,不放走任何一個人。
外來之人,也需要格外謹慎!
蘇湛抬起頭,看向樓上。
估計是這兩天在大獄之中太潦草,上面的人沒有認出來。
「我是梁王新婿,蘇湛!」
卻不想,話音剛落,所有弓箭都懟了過來,目標直指蘇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