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囚車不見了

  「記住,小心入城,別讓細作發現端倪!」

  宋清囑咐道。

  「是!」

  沈峰躬身一禮,緩緩退出正廳。

  就在此時,趙青俞走入了正廳。

  「姨夫。」

  「青俞來了。」宋清臉色稍稍轉暖,「是有什麼事情嗎?」

  趙青俞看了眼宋北凝後,一抿嘴,對宋清道,「我想見蘇湛最後一面。」

  上次,與蘇湛最後一別,再聽到的,卻是蘇湛明日將要行刑的消息。

  不管他有多少陰謀詭計。

  但面對面貼近的時候,他怦怦的心跳,是沒辦法掩飾的。

  宋北凝聞言,掩嘴輕笑道,「你這是墮入蘇公子的陷阱之中了麼?」

  青俞剛剛才回來,還不知道內情。

  正好,也能趁這個時間,試試她的心意。

  「表姐!」趙青俞坐在宋北凝身邊,「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夫婿……」

  看表姐的一身獄卒裝扮,應該也是剛從大獄回來。

  或許,自己也能像表姐一樣,見蘇湛最後一面。

  「你都說了他是我的夫婿,你為何要見他呢?」

  宋北凝仍然輕笑,言語中不斷挑逗。

  「因為……」

  趙青俞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因為自己聽到了蘇湛真實的心跳?

  本來是替表姐試一試,沒想到,自己率先淪陷了。

  「我只見一面……」

  「一面就好。」

  趙青俞側身看向宋清道。

  宋清此時壓不住嘴角,「不用見一面,日後天天可以見到。」

  聞言,趙青俞眼前忽地一閃。

  什麼意思?

  「準備好,與我一起出嫁吧!」

  宋北凝拉過趙青俞的手,笑著道。

  「出嫁?」

  「與誰?」

  趙青俞不明所以。

  「當然是蘇湛啊。」

  宋清朗然一聲。

  青俞這孩子,明明對蘇湛的情愫,不比凝兒少。

  但總是在替凝兒著想。

  甚至為了避嫌,沒有住在王府之中。

  苦了她了。

  隨即三言兩語將蘇湛的計劃,大致說給了趙青俞。

  趙青俞反應過來後,當即扭過身來,「姨夫不可,那青俞更不能搶了表姐的夫婿。」

  嘴上如此,但心中怦怦不定。

  原來做夢都是嫁給蘇湛,但現在姨夫都同意了,怎麼身上有一種極強的負罪感?

  現在蘇湛即將脫險,那自己更不能橫插一腳!

  「不搶。」

  「你與我為嫁於蘇湛,為並嫡平妻,不分上下。」

  宋北凝笑著道。

  心裡也同樣欣慰。

  只要青俞對蘇湛有想法,那就是好事。

  就蘇湛的才貌而言,日後的鶯鶯燕燕定然不少。

  作為既定妻子,必須得將所有權抓在手中。

  只有自己一個實力太過單薄,與青俞一起背靠背,才能穩住當家主母的位置。

  「為妻……?」

  趙青俞一時恍惚。

  自己是王府外戚,最好的結果,就是嫁給某家富商之子做妻,或者公侯家做妾。

  但現在,卻能與王府嫡女共侍一夫。

  潑天的富貴……

  「可是,蘇湛會同意麼?」

  就算蘇湛對自己的印象很差,但只要嫁給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可問題是,他不同意,姨夫難道要強嫁?

  「蘇湛不同意,也得同意!」

  宋清笑道。

  他同樣有自己的打算。

  一旦蘇湛的身份確定,那自己這個原始股,必須抓到利益!

  無關其他。

  單純的是對老朋友負責人!

  趙青俞聞言,稍稍低眉。

  皆大歡喜的局面。

  不過心裡仍然替蘇湛捏一把汗。

  明日城中心,蘇湛要經歷的,可是千夫所指的局面。

  他是天驕之子,如何承受得住?

  ……

  ……

  夜半。

  有兩撥人,分西城門與北城門潛入嘉陵城。

  沈峰提前給團練衙門下過手令,所以沒有守城團練使,沒有太過注意。

  可沈峰眼見調集的士兵不斷進入,他有些懵了。

  「不應該只有一百人麼?」

  怎麼看,都在往兩百人往上。

  「一百?」

  「不應該是八十嗎?」

  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陌生的聲音。

  沈峰一咬牙,「點燈!」

  霎時間,兩個城門匯集的地方,亮了起來。

  「什麼人!」

  「誰!?」

  兩撥人迅速分開距離,一波一百人,一波八十人。

  沈峰向前,看清楚八十人的領頭後忽地愣住了。

  「我記得你,你是當日嘉陵城外的王闡?」

  王闡也欣喜道,「你是王府侍衛統領,沈峰?」

  「誤會……都是誤會!」

  半晌,雙方才匯聚在一起。

  白日裡,舒逸雲接到蘇湛的安排,是讓他們趁著夜色進城,然後隱蔽在城中心。

  正好,沈峰也接到了王爺的命令,同樣是隱蔽城中心的刑場位置。

  而在明天中午行刑時,他將帶著王府侍衛接管秩序。

  一明一暗,定然能夠抓到形跡可疑之人。

  這同樣,也是最後的機會,不能掉以輕心。

  都明白雙方意圖之後,沈峰與王闡站在一起。

  沈峰響起白日裡的烏龍,「白日裡,你們沒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就敢聚集起來堵在王府門口,也是夠勇敢的。」

  王闡聞言,「因為信仰,能讓我們足夠勇敢。」

  就算蘇湛對梁州圖謀不軌,但他始終是部族的神子,這一點誰都推翻不了。

  神子,永遠在利益的最前列。

  包括生命!

  話說完,王闡看了眼沈峰,「這種信仰,你們是沒有的……」

  「為何沒有?」沈峰反問一聲。

  「你們的神是虛無的。」王闡笑道。

  拜天拜地,不如拜自己。

  只有以人為信仰,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贖。

  「那你錯了……」沈峰看向遠處,「我們的信仰,是實實在在,甚至觸手可及的。」

  王闡一愣。

  「是誰?」

  「梁王爺宋清。」

  ……

  ……

  翌日清晨。

  四面不見光的囚車裡,蘇湛帶著手鍊腳鏈,搖來搖去,險些暈車。

  苦笑一聲。

  「演戲都要演全套,王爺應該不會那麼狠心,待會兒凌遲之事,也用真刀吧?」

  不過,應該到不了那一步。

  此時。

  大獄前往城中心行刑點的必經之路上。

  平民們早已準備好了臭雞蛋和爛菜葉,就等著運送蘇湛的囚車經過。

  「待會兒看準了打,一定要讓蘇湛遺臭萬年!」

  「對,讓他欺負梁州,欺騙梁王爺!」

  「……」

  可等了半天,路的盡頭仍不見蹤影。

  「怪了……」

  「囚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