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輛名為霸道後來又叫不拉多的車上，趙起武屁股底下長釘子了似的。
他都沒好意思問這車多少錢，只覺得這車比自己坐那押款車又高檔不少。
李子樹還在啃著麵包，和開車的那三十來歲的胖男人說話，明明人家年齡比李子樹還大，李子樹的的稱呼也挺隨意：「胖宏，這可是我小兄弟，你可別小瞧人，想買房的就是他。你放心，回頭事兒要是成了，該你的他虧不了你。」
趙起武聽明白了，這個應該也算中介吧，房子成了自己得給點手續費辛苦費啥的。
不過他也清楚，人家能幫忙賣這種大房子，還開著這樣氣派的車，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該給就給唄。要不是李大哥，自己都聯繫不上這樣的人。
當下就沒吭聲，任由李子樹做主。
他心思也沒那麼多，也沒想過別的，反正覺得李大哥挺熱心，自己得記住人家的好。
胖宏點點頭：「說實話後海那房子，我也就是看看，幫忙跑個腿。李哥你開了口，你放心，價格上我虛報一分，回頭我胖宏這張臉你隨便打，保證不帶吭聲的。」
「先看了再說，還不知道小武要不要呢！」李子樹笑笑，一手可樂一手麵包，吃得不亦樂乎。
看他那吃相趙起武就知道，人家為了給自己打聽房子，剛才肯定都沒顧上吃東西。心裡更不好意思了！
胖宏就和趙起武搭話：「小武兄弟是哪兒的人呀？」
「玉州那邊的，李大哥在那邊上班我們認識的。」趙起武也沒啥不好說的，實話實說唄。
「一看小兄弟就不是一般人，玉州那地方，人傑地靈，出人才呀！」胖宏也是個能說的，拉開話匣子就不停。「家裡是做什麼的呀？以前沒怎麼來京城嗎？」
「上學呢，要不是放假我都來不了。」趙起武也不隱瞞。「我們家就是農村里種地的，以前沒事也不會來。」
種地的？
幾百萬的房子都敢說買，你說你種地？
胖宏一百個不信，你們家地里種鈔票長金條咋的？
但是李子樹都說這是自己的小兄弟了，他不敢多問，就朝著外邊介紹：「這就進什剎海了，你說的後海，也歸這裡。前海後海西海，加一起就是什剎海。那房子就在後海那，房子是沒毛病，就是年久失修了點。」
「不過位置是真好，你要是有地圖就能看出來，就在故宮中軸線沿線，正兒八經的百年皇家御地，風水地氣都沒得說。這麼大的房子，在京城也不多。你看那邊，那倒是更大，那是親王府，現在都不是私人的，想買也買不到。」
這位和小六差不多，小六說的都是些同齡人的事兒，這位一扯就能扯幾百年。動輒當年哪個親王住在哪兒，哪個貝勒怎麼怎麼樣。
走一路，介紹一路，讓趙起武大大的長了見識。
到了地方停了車繼續介紹：「房子現在裡面沒人住，空著的。不像別處的房子，住了幾十戶人家，亂七八糟的。買了你就能裝修入住，直接住也行，住一邊修一邊都不耽誤，上百間房子呢！」
說著話走上台階，打開了那個趙起武眼裡有點老舊到都看不清顏色的大門。
「這是五進的院子，這邊算是倒座房，也叫南房。這邊走是影壁，從這邊進，這是遊廊，東西廂房……本來這裡有花園假山的，不過前些年都破那啥弄沒了，就剩這幾棵樹。也是好事兒，以後你想怎麼改就怎麼改，方便。」
確實破的厲害了點，大院子空蕩蕩的，就幾棵樹孤零零的。儘管這時節綠意已經上了枝頭，可在大院子裡未免顯得有些落寞了些。
房子有些破舊，看起來原主人就沒怎麼打理過。打掃的倒是挺乾淨，有些柱子上的漆都掉了，看起來顯得斑駁怪異，於是就帶了點陳舊腐朽的氣息，和剛才一路走來看到的風景就顯得格格不入了點。
但是是真大，從外走到里，趙起武看見李子樹頭上都開始冒汗了。
這李大哥身體不行啊，說吃不飽腿軟，這剛吃了東西還走不動路，還不如胖宏這個胖子呢！
房子看完了，趙起武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麼大的房子，前前後後加起來上百間房。自己就一家三口人，買來怎麼住？
難不成前半夜睡南房，後半夜睡正房，夏天睡東廂房，冬天睡西廂房嗎？可是還有後面的什麼後罩房和耳房呢？
「小武兄弟，你看怎麼樣？」胖宏看趙起武還在沉思，等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房子的位置肯定好，你都看過了，出去就是公園。以後你父母長輩來了，在這裡出門轉轉，也不缺能看的地方。」
「這個，具體得多少錢？」趙起武都有點心虛了。
「有李哥在這兒，我不說虛的。總價四百八十萬，原房主就要這個價，我一分不賺你的，就當交個朋友。你可以去打聽今年的房價，普通的四合院都賣到一平方兩千到三千了，咱可是占地兩千四百平的大房子，房本在我這兒，你想看我給你拿過來。」
趙起武點點頭：「那我看一下不麻煩吧？」
「不麻煩不麻煩，我就在車上放著，你先看了房子才看本嘛，我這就過去拿。」胖宏說著就和李子樹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李子樹笑：「這個胖宏辦事還是這個樣，小心思多得很。他這是專門留時間，給咱們商量呢！」
趙起武又長見識了，他還說呢，自己正在想著，怎麼和李大哥商量一下，這胖宏就給自己送上來了藉口。原來都是人家事先都想好的，這京城裡的人，心思可真多。
不過他也顧不上想太多，趕緊問李子樹：「李大哥，你看怎麼樣？」
「價格是沒的說，房子是破了點，不過這價格夠實在，買了肯定不虧。」李子樹點點頭。「要不是夠破，你也買不到。你看房價低，實際上隨便翻修一下，沒個百來萬也下不來。這些東西都是老物件，你翻修也得找老物件是吧？所以就貴。」
「那沒事，我以後還能掙到錢的。」趙起武不擔心以後，就擔心現在。「那我要是買的話，你覺得挺划算？」
「肯定划算。」李子樹點點頭。「胖宏說的沒錯，這種大房子，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就是不住，隨便裝修下，租出去也虧不了。不過你別學那……算了說你也不認識。裝修記得別裝修成現代風格，那還不如去偏僻點的地方自己弄地蓋別墅，這房子就是圖個歷史感不是？」
「我明白了，買了虧不了。」趙起武點點頭。「那我能不能先少欠他點錢，然後等手續辦了再給他完。我這錢還不夠呢，我知道買房還得手續費啥的。」
「你真想要。」李子樹見他這麼快決定，有點意外。
「想呀，這麼大，以後我爸媽來了，肯定也高興。出門就有湖，還能……這能游泳嗎？」趙起武說著說著就跑題了，他以為這是自家村子，外邊湖是村邊的小河呢！
「你呀……」李子樹都笑了起來。「你在這院子裡挖個游泳池不行嗎？非得跑出去。既然想買，那你先買下來再說，以後的事兒以後說。反正過兩年你大點了，讓你去那游你都不去。」
「那就買，我先給他四百萬行不行？剩下的我等幾天就給他。」趙起武說道。
「沒事，再說有我在呢！」李子樹笑道。「你是等西薩那邊的蟲草再過來一批嗎？我聽說那邊氣候可不太好，路上不會有什麼意外吧？我不是擔心你給不上，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多寬限幾天，留個緩和的餘地？」
「不用。」趙起武自信的很。「我親戚在那邊能耐大的很，肯定能把東西給我捎回來。」
氣候都是小事兒，風霜雪雨咱都不怕，咱會騰雲駕霧呢！
「那行。」李子樹點點頭。「一會兒我幫你說，你只管等著給錢就行。對了，銀行還得提前打招呼，這還有點時間，你一會兒去銀行說一聲，明天要提錢。幾百萬，不提前打招呼你都取不出來。」
趙起武還不知道有這個呢，他以前也沒那麼多錢取，有了錢也沒取過太多。當下就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是真不懂，覺得反正自己給錢，人家給東西，還當買這樣的房子就是街邊小攤買東西呢，一手給錢一手貨多簡單的。
李子樹也不和他多說，反正今天心情好嘛，幫人幫到底。對他來說繁瑣的事兒都有人辦，無非是打個招呼幾句話的事兒，也簡單。
緣分這事兒也奇怪，當初他蹲小鎮街邊無所事事，趙起武也無所事事的逛過來，兩人就那麼一聊，他就覺得和小傢伙有意思。
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他想看看，這小傢伙到底能折騰出來個什麼勁兒。換成別人求他辦個事兒，送啥都不好用，得看他心情。現在對上趙起武，反正順手幫忙的事兒，就伸伸手了。
兩人剛商量好，胖宏就笑眯眯地就拿著一個包過來了！
趙起武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所以一直留心著，看他過來就感慨：看人家這辦事辦的，時間都卡的一點不差，怪不得能開得起霸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