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起武就迷糊，啥股票的他都沒聽說過，房子他肯定得知道。
買幾套房子收房租？一套房子三十萬，房租才千把塊，一年萬把塊，三十多年才能收回成本，好像也不多呀？
他一邊餵著小黃狗，一邊考慮著。
股票是不考慮的，一來他不懂，二來他覺得不靠譜。
錢花出去了就給幾張紙，他怕！
就連當初許先生給他寫的條他都害怕，生怕拿不到錢。
更別說不見人只給條的事兒了！
簡單說，就是他對『條』有恐懼症，以前趙景山帶他去交糧，有時候能直接拿到錢，雖然不多，也會給他買個燒餅或者冰棍啥的，燒餅又香又脆，冰棍甜絲絲涼滋滋的，美得很。
但是有時候，見不到錢，只會給打個『條』，那就不行了。
趙景山夫婦倆就長吁短嘆的，這會兒別說冰棍燒餅沒了，一旦喊餓或者鬧人，搞不好要挨揍的，忙活一天還得餓著肚子回家再吃飯。
正考慮呢，李子樹問他了：「小武，你考慮把這些錢幹啥用？」
「買房呀！」趙起武一邊餵著小黃狗一邊說道，和股票一比，雖然買房收益小，但是穩。
再說了，男人成家置業，那不都得弄房子嘛！
「那你考慮怎麼買了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人打聽打聽？」李子樹這會兒心情太好了，說著話，還衝小慧飛了一眼，那得意洋洋的，顯然是在說，看吧，還是哥們我的主意人家願意聽。
「我還得先回家商量商量呢，等決定好了再打聽吧！」趙起武差點就點頭同意，但是想想又不好總麻煩人家。
幾個人又談了一會兒，李子樹又給他介紹了一下京城周邊的情況。
最後還叮囑：「要是買的話，別買太偏的。三環外遠點的就別考慮，鄉下地方房子也不好租出去。」
小慧對剛才趙起武沒選擇她的意見，有些不開心，不過看趙起武老實的樣子，也生不起氣來，這會兒也給他出主意：「要是去售樓部，記得你是大客戶，有錢人，要敢和他們講價。幾十萬的房子，優惠一個點就是幾千塊，你講下去一點，那就是賺的，對不對？」
趙起武連連點頭。
……
吃過飯趙起武去付帳，幾十塊錢，不算多也不少，不過他剛收穫幾百萬，不怕花這點錢。
李子樹要帶趙起武去找酒店，趙起武不去：「李大哥，我還得回家呢，我去火車站看看有車沒，有車了今晚上就回去。我爸媽還等我回去呢！」
「那你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李子樹說著就掏出來手機遞過來。
趙起武沒接，有點哭笑不得：「我們那也沒電話啊！」
小慧在旁就哈哈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攔計程車：「那你打車去，多花幾塊錢，快點也安穩點。再說你帶著籮筐坐公交不方便。你要心疼錢，回頭你買房子來找姐，姐跟著你去幫你講價，保證把這點錢給你省回來。」
她說的不錯，這時候京城滿大街跑的計程車都是黃麵包，拉人拉貨都沒問題。趙起武的那兩個大籮筐要帶回去，只能坐黃麵包。
李子樹還想一起坐車送他，不過趙起武堅決不讓——自己可不會真的花錢買票，讓他跟著幹嘛！
……
看著趙起武上的車開走，小慧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唉，這一天跑的，你這小兄弟還挺有意思的。看著不起眼，一下午就成了百萬富翁，怪不得能和你談一塊呢！好了，天都黑了，我也該回去了！」
李子樹都沒反應過來，他正盯著伸懶腰的小慧，研究弧度和曲線兩者之間的差別以及它們如何搭配組合才能變得更賞心悅目，看著看著就有點不想散夥回家了。
「看什麼呢？和你說話呢！」小慧沒聽見李子樹回話，就扭過頭問了一句。
李子樹當時臉上有點燙，好在華燈初上，倒是不怕被看出來什麼，假裝看了看時間：「時間還早著呢，回去也沒什麼事兒，要不，再一塊兒轉轉？」
小慧假裝考慮了一下，點點頭：「行吧，反正還早。那你說去哪兒轉？」
「要不看個電影去？好久沒回來了，看看最近出什麼新電影沒？」李子樹腦子立刻轉了起來。
「剛好我想看新出的《半生緣》呢，黎名和吳淺蓮演的，聽說挺好看。走吧，我帶你去。也不遠，走著去吧，剛吃得好飽，正好散散步。」小慧說著就邁開了步子。
李子樹急忙跟上：「是愛情片？」
「嗯，愛情片。」小慧點點頭。
「愛情片好……」
……
京城的幾個車站離包子鋪都不遠，趙起武沒多大一會兒就下了車，付了幾塊錢車費，挑著自己的大籮筐，一個籮筐里是熱乎乎的包子，另一個籮筐里躺著吃得肚子溜圓的小黃狗。
心裡對李子樹和小慧還有些感激，要是他一個人，估計就得出醜。從進銀行開始，好多事兒他都是模仿著那兩個的，要不是有人陪著，讓他坐銀行小房間，他肯定會手足無措。
他還不知道要不是自己，那倆人早散夥各回各家，現在倒是一起看電影去了，而且李子樹那傢伙動了心思，鬼知道看完電影還想干點啥……
所以這事兒誰感謝誰還真不好說。
在車站周圍轉了一圈，趙起武謝絕了幾個問他要不要車票，要不要住宿的，自己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嗖一下就飛上了半空。
從天上看京城的夜景，還是挺壯觀的。
只不過他也沒心思多看，看了兩眼就飛向了川蜀的方向。
趁著包子還熱乎，趕緊給爸媽嘗嘗去。
……
趙景山夫婦倆窮慣了，出門在外，兜里一點錢不捨得花，吃飯也沒捨得多吃，兒子帶來的包子倒是剛剛好。
吃著包子，還問趙起武跑這一趟掙了多少錢。
趙起武在路上都想好了，不假思索地回答：「掙了四五萬呢！」
挺誠實的，前面的數都不差，就是少說了兩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