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清影上課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不過老趙就陪在她身邊，也不多說什麼，讓這丫頭自己想去吧！
快期末考試了，班裡的氣氛還是挺緊張的。
大學就這樣，有很多學生平時和放羊似的，到了考試前夕又緊張的不行。
而且這種氣氛還會傳染，連那些不緊張的學生，也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
上午還有一節選修課，是馬哲課，這個老師比較隨意，也不考試，就是讓學生們自己準備一篇論文交上去，就當做是考試了。
現在論文都交過的，老師來就是宣布一下成績。
有些同學還在擔心，因為都清楚，大部分人其實都是抄襲而來的，無非是抄的資料不同。
老趙和柳清影就不用，他陪柳清影去圖書館學習的時候什麼書都看，做論文東拼西湊的，保證讓人看不出抄襲的痕跡，當然柳清影的也是，有他幫忙嘛！
所以倆人這會兒乾脆都在干私事，柳清影正清算最近園林公司的收益，老趙在旁邊查漏補缺，還兼顧著聽老師說什麼。
柳清影正皺著眉頭盤算呢，老趙碰了碰她。
接著她就聽到講台上那個走路都顫巍巍的老頭說道：「……為什麼表揚井寬同學呢，我想表揚的不是他的論文，是他的眼光……」
「在他的論文中，他摘抄了東山省成教的教材，還從一本幾年前的論文期刊上，摘抄了一大篇內容。我覺得他抄的非常好，至少他這個眼光，就很獨到，一眼就看到了那本教材和論文的閃光點。」
「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一句，這樣抄不太好。不是說抄的東西不好，是你要抄的時候，應該注意看一下作者的。抄了別人的，我都能給你通過，你抄我的，這我實在沒辦法給你過……」
老頭說話慢悠悠的，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東山省的那本教材，這麼多年都是我編寫的了。還有那個期刊，我是審稿子的……」
他說完之後就繼續翻下一篇論文了，下面同學們愕然片刻，隨即就開始鬨笑起來。
一個是笑井寬鬧烏龍，抄論文抄老師的著作，二來是這老教授平時不苟言笑的，剛才說誇獎井寬眼光好，顯然是開玩笑——井寬的眼光越好，不就越證明他的著作好嘛！
最尷尬的就是井寬，他用了一年時間，才讓臉上的青春痘下去不少，現在那些痘痘又有想冒頭的趨勢了。
人們常說什麼地方藏龍臥虎，大學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地方。
誰能想到大一的一門選修課，居然會請這麼一位大佬級的人物來教課呢！
關鍵井寬這傢伙還是京城人，家裡還條件不錯算是有見識的，他都沒想到的事兒，大伙兒更也沒幾個人想到。
太特麼尷尬了！
……
柳清影樂的不行，心情一好，工作也快了起來，等快下課就把自己的工作任務完成了。
接著她又忍不住開始沉思起來，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她經常有種分不清現實和夢之間的區別，晚上和老趙一起騰雲駕霧到處跑，白天在人群里感受喜怒哀樂，這種交錯，讓她到現在，還時不時地恍惚。
特別是昨晚上，看老趙輕描淡寫的就跑了一單活兒，雖然後來被打斷了思緒，但是現在想想，還覺得有點不真實……
老趙看著她這樣子就開始心疼起來。
仔細想想，這丫頭最近一段時間，接收到的信息確實有點多。
特別是這些東西還很顛覆三觀，比如騰雲駕霧這種根本不該有人會但是偏偏老趙會……
一年前的今天，她還正在為高考而努力，對前途充滿希望，最大的感慨就是：「時間過得真快，以前總覺得高考離自己很遙遠的，沒想到這麼快……」
但是一年後的今天，她那些曾經想像中的東西都有了，還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就是超出的幅度有些大。
「快下課了。」老趙碰了她一下。
「怎麼了？」柳清影問道。「午飯你安排就行，不用問我的。」
「不是。」老趙嘿嘿笑道。「想不想坑人？」
「坑人？」柳清影不解。
老趙偷偷往上指了指：「下課不是有幾個傢伙喜歡跑的快嘛，太陽都進去了，一會兒下課鈴一響就會下雨，是跑的快淋誰……」
柳清影腦袋都暈了一下：「你……無聊不無聊啊！」
她想說你這樣的本事，居然用來搞惡作劇，簡直就是大材小用。可再想想平時在家裡，兩人只要一起，出車庫都是騰雲駕霧來著，現在這倒也不算什麼了……
伴隨著她這句話，外邊還轟隆隆先打了兩聲雷。
夏天嘛，就得這樣。
接著下課鈴就響了。
老教授揮揮手喊聲下課，才慢悠悠地開始收拾東西。
這是他的習慣，大伙兒都知道，所以幾個性子急的一看要下雨，就乾脆不等老教授先出門了，呼啦啦地往外跑，想趁著大雨落下跑到宿舍。
結果沒一個能跑到，先頭兵們才剛跑到院子中間，嘩啦啦的大雨可下了起來，頓時都濕了身。
有些跑太快的勇士們此刻已經退無可退，只能繼續在雨中向前沖——反正是夏天，無所謂的，大不了回宿舍換衣服。
……
不過老趙也沒樂呵起來，這會兒井寬找他來算帳：「班長，這可都怪你。都快考試了，還不讓我們歇一歇，害我熬夜趕論文，居然都忘了看看編者是誰？」
老趙正開心呢，不和他計較：「馬上放暑假了，別著急，到時候你就可以專心工作，不用考慮論文了。」
「我還得補寫一篇交上去呢！」井寬不忿的很。
「那還不簡單，剛老師都說了，只要你不抄他的就行。」老趙揮揮手。「你看看你現在變化多大，這都是工作了才能歷練出來的。你家裡人肯定覺得你現在和以前大不同了吧？這就是成長。」
他都不給井寬插口的機會：「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現在一身都是牌子貨。以前你敢這樣嗎？就算你家裡有錢你都不敢……」
井寬大怒：「我家裡但凡有點錢，我還來給你打工？」
老趙不怒，語重心長的指點他：「我要是你，現在就趕緊去圖書館，接著寫論文去。早點寫完交上去，證明你態度好，下次過關的機率就高。而且還不耽誤你複習，這都要考試了，要爭分奪秒啊同學。」
井寬鬱悶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扭頭一看旁邊看笑話的劉峰：「老劉，中午我去圖書館寫論文，等下幫我帶份飯過來，隨便什麼都行……」
「下這麼大雨打什麼飯，餓著吧！」劉峰看著外邊犯愁。「等雨停了再說，你現在先構思構思怎麼寫。」
井寬不爽：「我構思個屁，我要能構思出來，還用得抄嗎？」
老趙的特長就是轉移注意力，插話道：「井經理，暑假的話，要不要到處去走動走動啊？也不能只看著京城這塊，你的任務重著呢！等放了假，你就準備一下，到各地去視察工作……別急啊，你要換個角度想，這就是給你公費旅遊的機會……」
井寬立刻顧不上和劉峰鬥嘴了，不過他不大想往外跑：「放假我還得跑外地去？」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啊同學。」老趙又開啟諄諄善誘模式了。「只在一個地方，你怎麼能見識到各地的風土人情？再說了，現在咱們還考試，等以後大部分都是寫論文。」
「咱們搞的是什麼，時下最熱門的網絡公司，現在的經濟熱點。你想想，有幾個能像你這樣，工作經歷都可以寫成論文的？」
井寬一想很有道理，但是很快又愁眉苦臉：「馬上要考試了啊老大，以後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怎麼樣我就知道。要是我眼前期末考試這一關都過不了，等我有不及格的成績，下學期我這工作家裡就不讓我幹了……」
劉峰一聽心有戚戚焉，也是點頭：「班長，有沒有考試秘訣來著，萬一等到考試，咱們班都掛科的話，下學期大伙兒的工作積極性估計就沒這麼高……」
「考試還會掛……」柳清影忍不住詫異，不過話說到一半被老趙拉了一下，沒說完。
轉頭一看，就見到老趙臉都黑了，這丫頭反應也很快，瞬間表情從驚訝換成面沉似水，很沉痛的一點頭：「嗯，這是個問題……」
旁邊看熱鬧的趙虹藝忍不住了：「影子姐，表演過頭了啊！」
下雨嘛，走得快的都已經淋了雨，只能繼續向前沖。走得慢的，自然都留在了教室里。
所以這會兒班裡還有不少人，現在都看柳清影，比較熟的還忍不住給了她一個鄙視眼神——什麼叫考試還會掛科？掛科不是……挺正常的嘛！
學霸的境界就是不一樣，一般人都想的是會不會掛科，人家感情都以為不存在掛科這事兒。
其實柳清影有點冤，她還在想老趙的惡作劇呢，心不在焉才會脫口而出打擊他人的話來——也正因為如此，打擊面和打擊力度才更大。
老趙反應就比較快，腦子一動就給媳婦解圍：「那這樣吧，咱們商量一下，成立學習小組，最後幾天抓重點，突擊一下……」
……
學習小組這事兒，老趙相當的有經驗。
別看他不來上課，但是找那些學習認真的同學的課本看一看，把那些重點總結一下，然後帶同學們學習，這個對他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主要他臉皮還厚，煽動同學們在課堂上讓老師們劃幾個重點，有些好說話的老師，就多少給指點一下。
總之暑假前的最後幾天，考試的這段時間裡，老趙也顧不上別的，就在學校陪大伙兒學習了。
等考完試之後，根據老趙觀察同學們的表情，學習小組的效果還是挺明顯的，應該都沒啥大問題。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就開始考慮暑假的行程——柳清影去過西薩多次，但是都是夜裡去的，一直沒有白天去過，老趙打算帶她光明正大的去一趟，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兒，就是看看王小二賣過來的公司，拍攝的第一個GG。
哥幾個之中，只有老趙適合來GG公司視察。
一是有這方面的經驗，二是他和原來劇組也有認識的——以前王小二經常喊那幫人來給他幫忙幹活來著。
最關鍵是，在大伙兒心目中，他比較閒。
……
要拍攝的GG內容仍然是老趙構思的，沒辦法，哥幾個都知道，這傢伙總是有奇思妙想。
所以自家的GG，都不需要找GG公司設計，直接讓老趙想一個，交給人拍攝出來就行。
這次的GG，是一個女性古代人突然來到了現代社會，穿著一身古代衣服，懵懂的和一個剛認識的現代人在說話。
現代人建議她換了衣服再出去學習現代社會的知識，但是又考慮到她這麼出門比較惹眼，所以立刻就想到了網購。
打開了電腦，現代人還一邊教導古代人如何網購：「這是電腦，現在給你買衣服。現代社會和古代不一樣了，足不出戶，就可以買到你想買的東西，你看這樣，再這樣……」
其實這就是教人如何網上買東西的。
最後是鏡頭切換，古代人瞬間變成了現代都市麗人，再說一句GG詞：「騰雲網，你想要的，它都有……」
……
這個GG本來老趙想的是讓馬老師拍攝的，大家都知道，馬老師特別喜歡面對鏡頭——而且讓他拍攝還不用給出場費，省錢。
不過拍攝的時候，造型師和導演看著馬老師就很為難，這個GG的核心就是要吸引眼球，但是不管是古代裝束還是現代裝束，馬老師都……反正大伙兒心裡都清楚，就是沒人好意思提出來。
最後是馬老師自己都覺得不合適，就和幾個人電話里聯繫，最後商量了一下，覺得網站趨勢不錯，現在又講究明星效應，應該請個知名度高點的明星來——自家GG公司那幾個十八線的演員就沒人提。
當前比較熱門的就是去年上映的一部古代宮廷喜劇電視劇，裡面的三個女主角都很正當紅。
一號主演價格比較高，二號是又是灣灣人，價格更高。
最後就確定了三號，這個叫冰冰的演員比較新嫩，價格比較便宜，新人嘛，拍攝的時候也好指揮。
而且這個三號的形象也可以，從嬌羞可人楚楚動人的的古代女子，瞬間變成現在都市麗人，對比視覺效果更明顯。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這種小短片GG也不用考慮別的，只要造型夠吸引人的眼球就可以。
本來都以為老趙就是來當看客的，沒想到老趙看著總覺得有些不足，看了半天想明白了：「你們發現沒有，這個古代裝束，如果落魄點的話，對比效果是不是更明顯？」
正覺得現在拍攝效果很好的導演等人都有些發愣。
隨即就有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於是沒多久，就是一個古代落魄的丫鬟女子，穿的破破爛爛，頭髮亂蓬蓬臉上髒兮兮的和乞丐似的……最後當網購的衣服送到了之後，她拿著那衣服在身前比劃了那麼一下。
下一刻，畫面一閃，古代乞丐變成了都市麗人——總之造型就衝著驚艷兩個字考慮，那種畫面衝擊力，讓一干原劇組人員，都看得眼直。
再看旁邊的老趙，大伙兒的眼神，都開始變成了各種崇拜，震驚……
老趙一臉淡定：哥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不驚掉幾個眼球，都對不起自己這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