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校長和老趙談的是他想走的事兒：「這邊的事情走上了正規，學員都是年輕人，清亮看著就行，我還是回本部那邊吧！」
老趙也知道，本校那邊事情多還是小事兒，關鍵現在王磊不能再一直待在技校，他和小軍還得管兩個網站和林業公司的事兒，忙不過來。
牛校長回本校部，剛好把王磊解放出來，倒是一舉幾得。
倆人說定之後，過來找柳清亮的時候，他正和妹妹鬥嘴斗的昏天地暗的。
確切地說是妹妹在欺負哥哥，柳清影也不學管理了，拽著哥哥要打聽他到現在存了多少私房錢，要給爸媽匯報呢！
柳清亮本來是不介意告訴爸媽自己有多少錢的，但是……這不是剛被妹妹刺激了，當哥的也要自尊嘛，那點錢說不出口。
倆人正鬧騰呢，看見老趙倆人過來，這才不鬧了。不過柳清影還瞪著眼拿手比劃來比划去的，威脅哥哥來著。
柳清亮無視了妹妹的威脅，對牛校長說道：「小影說她學管理呢，要去管園林公司。」
牛校長就樂了：「那個好管，公司原本就運營的好好的，你去認識認識人，把財務換成自己人，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柳清影不懂：「不用擔心他們幹活干不好嗎？」
「園林公司的人，都知道自己公司做的什麼業務，這不是有錢就能幹的。」牛校長解釋。「剛小武也說了，那公司是接別人的。現在他們那個老總干不下去了，換個新老闆，下邊的人知道該怎麼辦。」
柳清影對這些彎彎繞繞的知道的還是少點，牛校長就仔細給她分析：「這種公司和其他的不一樣，現在原來老闆罩不住了，換個能罩得住的老闆，他們想保住飯碗，肯定要跟著新老闆走。」
「公司裡面肯定少不了鑽營的人，你只需要掌控住財政大權，其他的隨便他們折騰。至於說工作，沒幾個腦子發昏的敢胡來，出了問題，不但當老闆的追究，客戶那邊也沒幾個好惹的。明白了吧？」
能和園林公司的客戶打交道，多少人想找機會還找不來呢，原來公司的那些人也不是才幹一兩天的，都能認得清現實。
就算內部有鬥爭，但是也局限在小範圍內，絕對不敢把範圍擴大化，甚至影響到正常生產工作。
至於說裡面肯定會有一些石曉松的親信，但是現在石曉松自己都有點站不穩，就顧不上他們了。這些人也就兩個選擇，要麼跟著石老闆走前途未卜的路，要麼跟著實力更強大的新老闆們走，二選一的問題，不難。
牛校長說了兩句，柳清影就清楚了，然後他又就開始給柳清亮交待自己要走的事兒。
倆人之前都談過的，柳清亮也早有準備，現在事到臨頭，還是有點興奮一點忐忑。
……
柳清影有點替自家老哥擔心，拉著老趙嘀咕：「我哥那人挺不靠譜的，他行不行啊？」
老趙哭笑不得：「他是你哥，你怎麼會覺得他不靠譜？牛校長都覺得他行，那他肯定能行。現在咱們人手不足，他不行也得行。你要是不放心，反正咱們離得近，你以後多過來看看……」
接著四個人一起去食堂來個小聚餐，就各奔東西。
老趙和柳清影當然是回家，一到家柳清影就興奮起來：「走啊走啊，去跑著玩，今天去哪兒？」
老趙有點無語，這丫頭飛上癮了，腦子一轉嘀咕起來：「今天哪兒也不想去了！想要馬兒跑，還不讓馬吃不飽，哼……」
「我去看看黃姨搬過來沒有，順便給她告狀，說趙起武不帶我跑著玩。」柳清影哼了一聲就來了個主意，作勢就往外走。
「去吧去吧！」老趙呵呵。
就不信你好意思因為這點事兒還去告狀！
關鍵他清楚，搬家哪有那麼快，剛老媽還給他發簡訊了，說得收拾一下等兩天再搬呢！
柳清影當然不會這麼去告狀，她走了兩步看老趙沒行動，眼珠子一轉就有了新主意，開始給老趙講道理：「你看呀，你一個男孩子，要大度點知道嗎？」
「女朋友有個小要求，還是你能力範圍內的，答應了她對你也沒損失，她還開心了對不對？就算你有想法，你給她哄高興了，你離你的想法不就更近了一步嗎？」
老趙哭笑不得，你直接說讓我聽你的不就得了嗎？
那丫頭還一臉的語重心長：「你看看你，這樣死倔死倔的，怎麼討女孩子歡心？你說說你這樣，什麼時候你能達到目標？這人呢，想要得到，必須要付出。古人云，將欲取之，必先予之。你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
「行了行了，這還講上人生道理了啊！」明知道是這丫頭是搞怪，可是看著她那模樣，老趙是真拿她沒法。「走吧走吧，你說去哪兒？」
「今晚上時間還早啊，不如去西薩看看？別人都羨慕你有大房子住，有好車開，誰知道你以前一個人飛來飛去的，有多辛苦？我想跟你去看看，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柳清影立刻不講道理了，這丫頭不傻的時候，鬼主意就多得很，剛才是曉之以理，現在又開始動之以情。
關鍵這丫頭還知道給甜頭，一邊說著話一邊很心疼的樣子，湊上來吧唧一下：「以前你一個跑來跑去的，想說說話都沒人，肯定很累的是吧？」
我飛來飛去的逍遙的很，到了那邊我就是神醫，人家對我態度不知道多好，簡直不要太爽的好不好？
老趙剛想開口，那丫頭又軟綿綿向前一步，兩手一繞身體就貼了上來：「咱們去了，回來捎點氂牛肉，我給你燉牛肉吃。以後你做什麼我陪著你，好不好？」
於是老趙本來已經到嘴邊的一大堆話，說出來就濃縮成了一個字：「好！」
可惜他本事很牛，就是沒多長几隻眼睛，沒看到這丫頭衝著旁邊的金子擠眉弄眼的，還伸出了兩個指頭給老趙背後樹上的鷹磅豆豆比劃了兩個指頭：勝利！
……
不過老趙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柳清影又開始張羅搬椅子的時候，他把臥室那個黃花梨躺椅給搬了出來：「今天就用這個吧，這些老物件都容易壞，不能總是拿一件搬來搬去的……」
柳清影看著那四個扶手的椅子，就沒計較他那點小心思，反問問道：「你以前都是晚上飛去嗎？人家那邊的人不都睡覺了？」
「那也沒辦法，我白天也沒時間啊！」老趙解釋道。「再說我去給他們帶東西了呀，就算他們起個床也是開心的。」
「現在沒禮物，我們只去看看行嗎？」柳清影又問道。
「你只是過去看看，咱們不用找人。再說你不想去看看花花和銅板皮錢嗎？你還沒近距離接觸過雪豹和馬熊吧？讓你見識見識去。」
「好！」
所以這次就帶上了金子它們四個跟班。
為了慶祝第一次去西薩，柳清影還特意穿上了在西平買來的西薩服飾。
她那實際上是一套西薩舞蹈演出長裙服裝，大紅湛藍金黃三色搭配而成，還有長長的白色水袖，頭上還有一個金色的頭飾，頭髮披散開來，看起來聖潔又美麗。
老趙為了配合她，也只好穿好了自己的多金服裝。當然這也是新的，都是在西平時候買的，不過他這就普通多了，就是白色襯衫，棕色的袍子那種。
不久之後，柳清影躺在鋪著厚厚毯子的躺椅上，抱著個茶杯，看著頭上的涼亭，忍不住感慨：「還是和做夢似的啊！」
老趙的騰雲駕霧用了這麼久，熟練度自然不用多說。
兩人現在正身處一個亭子裡面，白色的雲霧做的亭子，當然從外邊就看不到——最外圍還有一層雲霧包裹，裡面往外看不影響，外邊卻看不到這一團雲霧。
從亭子裡還能看到一彎月牙斜掛天上，幾顆星星點綴周圍。
蒼穹如幕，夜涼如水。
躺在雲霧做的亭子裡面，在夜空之中，周圍真正的一片靜謐，這種景象，對正常人來說，真的只有夢中才有的。
老趙也覺得和做夢似的。
以前他都是自己飛來飛去的，一開始就是迷迷糊糊的，後來嘛，想的就多了點。有時候想著飛的時候，遇到個人，自己去打個招呼；再想想吧，也怕遇到個人……
等到再後來就麻木了，反正就和一個人趕路似的，習以為常了，這麼久都遇不到人，也不再多想了。
不過現在，似乎一下子覺得司空見慣的夜空都看著都那麼舒心，因為身邊多了個躺椅，椅子上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陪著自己。
真是美滋滋啊！
……
柳清影時不時還往下看著，一會兒就忍不住了：「趙起武，這到哪兒了，我也看不見啊？」
「我也看不見。」老趙很淡定。「現在應該是在川蜀上空，還早著呢！」
「你看不見怎麼知道？」柳清影沒話找話。
「就和咱們倆上學的時候，你坐我車后座上，根本不用看，就能感覺到應該到什麼地方了一樣。」老趙簡單舉例。
「哦！」柳清影點點頭，抱著茶杯喝了口水。「我怎麼完全沒感覺呢？」
「這飛的高，如果飛低一點，我要是放開個口子，你就有感覺了，不過你會被吹出去。」老趙哈哈一笑。「現在先趕路，等到了地方，我讓你感受一下。」
「你這挺不錯的啊！」柳清影有點羨慕。「不但比飛機快，還比飛機舒服。而且自帶恆溫，自帶防護，還能自帶減壓，做裡面完全感覺不到什麼。」
「那是當然。」老趙就喜歡聽媳婦說崇拜的話。
「這麼有本事的人，誰能想到，當初丟了飯票，還打算一天一個饅頭撐一星期呢！」柳清影嘀咕著感慨，說是嘀咕，偏偏老趙還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老趙有點不爽：「咱能不能不提那事兒了？」
「不說這個我都忘了，也不知道姚翠翠老師怎麼樣了。」柳清影悠悠說道。
姚翠翠就是當初那個發現老趙餓的眼睛發綠，請他去家裡吃了一頓飯，給他三斤飯票的老師。
「肯定生活越來越好，高中校長說過了，等將來初中部建好就讓她過來。」老趙回憶著說道。「初中是鄉里管的，高中就算建個初中，也是歸高中管，至少工資能發的靠譜點。等這個暑假，我再回去一趟看看，我打算在鎮上給她買套房子，你看怎麼樣？」
「當然可以了，滴水之恩湧泉之報嘛！」柳清影嘆口氣。「真羨慕人家，唉！我也沒姚老師黑，也沒那麼胖，還沒那麼低……都不符合你當初找媳婦的標準……」
老趙知道她故意搞怪來著，也配合地說道：「那我不買了？」
「鎮上一套房子才幾個錢，你想買就買唄！」柳清影說道。「我是怕俺不符合你標準啊！」
「咋不符合了？」老趙說著就開始行動起來。「看看這大長腿，看看這肌肉，這手感……」
「滾啊！」柳清影被這流氓鬧的沒法。「看看到哪兒了，別錯過了。」
「就到了。」老趙說著話，就降下了高度。
金子和元寶它們都有經驗了，這會兒已經開始搖頭擺尾的站了起來，準備和老夥計們見面了。
……
雲霧剛剛落下，一聲喵嗚就響了起來。
這不是元寶，是警覺的花花。
接著還有吼叫，兩隻馬熊嗷嗷著就從大石頭下面的洞裡鑽了出來。
緊接著就是狗叫鷹啼猴子叫，喵嗚喵嗚的大小兩隻貓會師。
老趙怕柳清影害怕，等金子它們跳下去，又升空了一點。
接著跑山洞口，弄了一大堆乾柴過來，點燃起一堆篝火，讓柳清影看清楚景象之後，才扶著這丫頭下來。
柳清影是有點心虛，畢竟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威猛的大熊和大貓。
不夠銅板皮錢花花它們都有和人類相處的經驗，被老趙招呼過來，都乖乖地看著新來的這位，等著老趙拿著柳清影的手，摸一摸它們那粗糙的皮毛。
柳清影就一句感慨：「感覺它們的毛比豆豆它們粗多了……」
老趙抓著皮錢的後頸皮給它提溜過來：「剛認識的時候，它才這麼點，現在長大了，都沒那麼可愛了。」
皮錢老實的很，估計自從長大，已經很久沒這麼體驗過了，喉嚨里嗚嗚地叫著，也不掙扎，還很享受的樣子。
其實還是挺可愛的，就是不能離太近，不然就會發現這傢伙的尖牙利爪破壞了可愛感。
鷹磅還沒見過這幾個朋友呢，不過有金子和元寶倆個帶頭，慢慢地也能和三個新朋友互動一下。當然它是鳥，在地上就很吃虧，最後乾脆飛到附近的高處。
……
柳清影玩了一陣子，才注意到被雪掩蓋著的拖拉機，不過她只能看到車斗篷：「這是你運貨的車？」
「是拖拉機。」老趙解釋。「這邊其實挺缺物資的，生活物資都緊缺。以前我都是帶著東西來換蟲草，方便麵，糧食蔬菜，衣服，手電筒水桶盆子，生產工具……反正什麼帶來都有人要。」
「你可真是個奸商。」柳清影一聽就明白了。「這些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吧？」
「那得看情況，這裡的人採集藥材多少年了，生活其實一點沒改變過。」老趙說道。「讓它們在這裡玩，我帶你轉轉去？」
「晚上能看到什麼？」柳清影奇怪。
「當然能。」老趙說道。「看了你就知道。」
……
沒多久之後，老趙指著下邊一個居住點：「看見那裡的水桶盆子了嗎？都是塑料的，不是原來他們用的木頭的。這只是其中一樣……」
另一個居住點，老趙指著石頭房子說道：「我第一次來這個居住點的時候，一個新房子都沒有，現在你看那邊的幾家……」
再一個居住點：「那一片沙棘看到了嗎？是我讓他們種的。現在沙棘在附近每個居住點都有，只是有些被冰雪覆蓋了，我沒法讓你看。」
正說著話，有幾個人拿著手電筒扛著武器，到沙棘地周圍轉了一圈。
老趙看了一下才明白：「他們應該是怕這沙棘被野生動物破壞了，所以出來看看。對了，那些手電筒，以前在這裡都算高科技產品的，現在家家戶戶都有。對了，看見他們的衣服嗎？也有我送來的……」
說著說著，老趙也忍不住自豪起來。
這些可都是自己帶來的變化。
柳清影聽著聽著就入了神：「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呀！」
「其實更大的變化，一時半會我沒法和你說清楚。」老趙心說我呼風喚雨的本領還沒告訴你，不然更神奇的事兒讓你感受一下。
柳清影也沒追問，她還以為是牧民們家裡的變化，而是說道：「那等以後放假了，咱們白天過來看看？」
「隨時等待接受媳婦的命令。」老趙開了個小玩笑又說道。「還有個事兒，我想和你說說。」
「什麼事兒？」柳清影問道。
「之前因為咱們都住一起了嘛，我覺得以後可能要來的少點，所以就打算只保持現在我之前的生意範圍。」老趙說道。「不過現在你都知道了，以後你還能陪我一起，我想的是，把生意範圍再擴大點……」
「行啊！」柳清影肯定同意的。「你要是能讓人家生活好點，只要你的這個……氣功，不會讓你太累，當然是能去的範圍越大越好了。」
「那就妥了。」老趙點點頭。「那我回頭就可以交代下去，讓商隊去更遠的地方，收購藥材了！等下就去交待……」
「你這樣夜裡飛來飛去的，不怕人家起疑心嗎？還要去找人說話？」柳清影嚇了一跳。
「沒事，這裡人好，會幫我保守秘密的……」老趙自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