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值得等待，當懂得珍惜以後回來，卻不知那份愛……」
酒吧里響的是最近兩個月來最流行的音樂，小軍卻是有些惱火，衝著吧檯裡面喊道：「能不能換個歌曲，這歌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是迪克牛仔今年一月份才發行的歌曲，很火。
不過因為太火，導致大街小巷人人都會哼兩句，小軍此刻心情不太好，所以聽著聽著就煩了。
這傢伙是酒吧里的常客，所以一提意見，酒吧立刻就切換了下一首歌曲。
「啦啦啦啦……想他……啦啦啦啦啦啦……她還在開呀……」
《那些花兒》的調子舒緩一些，讓小軍稍微冷靜了一點，他鬆了松領口，衝著對面說道：「松叔，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最近我們那邊兩個網站，包括技校都在擴張，手頭上實在沒那麼多錢啊！」
對面的中年男人陪著笑：「小軍，現在我就能指望你了。你就幫忙說一聲，我知道這事兒讓你為難，不過你張個口就行，幫忙介紹一下總行嗎？」
小軍遲疑了片刻，他都已經拒絕好幾次了，不過對面這人以前確實關係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拒絕了好幾次，還過來一起喝酒。
又一杯酒下肚，他摸出來手機：「那我幫你說一下，不過那什麼貿易公司之類的估計不行。你知道我們那邊有個林木公司，你那個園林綠化公司我可以幫忙問問……」
「行行，什麼都行。」中年男人連連點頭陪著笑。
小軍一邊撥號一邊說道：「松叔你也不知道我，我們哥幾個關係是好，不過現在我們幾個產業是越來越大，但是兜里也越來越空，現在有錢的就剩趙總一個……」
平時哥幾個在一起，都是小武小武的喊，但是和外人，就是這總那總的，現在都這麼稱呼嘛！
……
小軍口裡有錢的老趙正在家裡躺著曬星星呢！
天氣雖然越來越暖和了，但是寒意其實還挺重的。不過老趙這傢伙早就寒暑不侵了，躺外邊有點涼意，腦子更清醒。
躺了半天，他有點遲疑著張口了：「小影，我和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柳清影抬起頭問道。
椅子有點小，所以倆人並排坐太擠了，於是只能湊合一下，一個躺著一個趴著。
「你現在也掙不少錢了是吧？」老趙說道。「就算那些錢本錢是我的，可掙的錢總歸是你的。你不考慮買一套大點的房子，讓你爸媽以後沒事過來度個假什麼的？」
「啊？」柳清影詫異道。「買房子？」
「是啊！」老趙低頭看著她。「我的房子多的很，這幾天還又簽了幾套。你又不讓寫你名字，那你乾脆自己買兩套寫自己名字好了，這樣你爸媽來的時候，也自在點。你看怎麼樣？」
「買房子可是大事兒……」柳清影遲疑道。
「大事兒個屁啊！」老趙都忍不住點醒這丫頭。「你現在炒股的，還有投資的那些錢，扣除我當初給你的錢，買房子比你買衣服還省事兒你知道不？現在房價也不算高，最好的商品房也就五千多塊錢，一你算算你是不是早就有錢買了……」
「啊？」柳清影驚訝了一下。
「啊什麼呢！」老趙拍了拍她的腦袋，他很想說丫頭你以前多鬼精鬼精的，現在都變成傻瓜了，不過再一想這話不能說，這丫頭在自己這裡當然還是傻點好，不然以後不好哄。
「你買一套房子，寫上你的名字。然後你告訴你爸媽，空房子等著他們來住。這樣他們再來的時候，直接去你新房子裡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也自在是不是？」
鄉里的習俗就是這樣，女兒出嫁之後，父母再來住那就是住女婿家裡，總感覺不自在。如果是女兒自己的，好像感覺就不一樣。
柳清影一想也是，不過還有點遲疑：「可是那錢也都是你的啊？」
「你掙的啊！」老趙繼續哄她。「你掙了錢，給爸媽買個來落腳的地兒，不是很應該嗎？你想想，從小到大，你們家都把你寵的和寶貝似的，包括大伯二伯他們，還有幾個堂哥，他們誰欺負過你？」
別說欺負了，不但不能欺負還得給她背鍋。從小一起玩只要誰惹她不開心，上面的長輩根本就不問緣由，抓著幾個堂哥就揍，只要她開心就行。
看著這丫頭開始回憶，老趙趁熱打鐵：「你想想是吧？現在你大堂哥家裡的老婆兒子都不在這邊，你有個房子，你嫂子過來住也有個地兒。再說你買了房子之後，可以刺激刺激你幾個堂哥，讓他們更努力，說不定一狠心就交個首付……」
「那不還得欠銀行錢？」柳清影一聽說首付，考慮到家裡的情況，就表示反對。
家裡那啥情況都不用說，一群老實人，平時有錢沒錢，但是欠帳的事兒不能幹——想想一下子要分期貸款好多錢，每個月都還要給銀行錢，萬一有個什麼需要花錢的事兒，心裡沒底啊！
「那你先買總行了吧！」老趙也不多勸。「你買了之後，他們想買就買，不想買拉倒。再說你想想，只要有房子在，萬一有個什麼事兒，房子還能賣是不是？沒人接手了你也可以接手啊？」
說了半天，柳清影總算點了點頭：「那你說，明天趁著周末，咱們去買一套房子？」
「不是咱們。」老趙要讓她清楚概念。「是你買房子，我給你當司機，順便可以提供參考意見。不瞞你說，我現在懂得多，什麼戶型採光之類的，我比賣房子的都懂，絕對是個合格的參謀……」
「那你說買平房還是高樓？」柳清影問道。
「你想要什麼都行，你的房子，你做主。樓房省心，不用你操心別的，有物業幫著看大門。平房也行，就是衛生環境上不如小區房。反正都好，關鍵是你爸媽來了能住對不對？」
「嗯……」柳清影開始陷入沉思。
老趙繼續鼓動：「從小咱們附近的村里都知道，老柳家的那閨女，比別人家的寶貝兒子都受寵，是全家人的驕傲。還有些眼紅的人，說閨女遲早是別人家的。現在你買了房子，等你爸媽來住幾天，回去一說，那多有面子。誰說女兒是別人家的，女兒就是女兒，有錢了就趕緊買房子，就為了爸媽方便……」
「嗯！」柳清影聽著聽著，就很肯定地點點頭。「那明天就去買，買大樓房，買高點的，讓我爸媽來了住進去，站裡邊能看到京城的景象……」
「這就對了！」老趙口頭支持一下，接著又說道。「那個，還有個事兒。」
……
老趙是感覺時機差不多，可以再坦白一點事情了。
一下子說太多怕這丫頭接受不了，所以就這麼擠牙膏似的，一點點的給她說。
即使如此，他還是先做了點鋪墊，用買房這事兒轉移丫頭的注意力。
果然，柳清影正沉浸在要去買房，還是買自己房子的興奮中，聞言就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我批准了，什麼事兒，說吧！」
「其實我的氣功還有個更厲害的本事。」老趙說道。「你聽說過漂浮術嗎？」
「氣功還能漂浮嗎？」柳清影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趴了下去。「給我好好說說。」
「就是這個氣功嘛！」老趙一邊想著一邊胡扯。「你聽說過一葦渡江嗎？」
「嗯，聽說過。」
「聽說過踏雪無痕嗎？」
「嗯……」
「聽說過草上飛，御風隱形嗎？」
「嗯……」柳清影答應完了，抬起頭來。「你心跳沒加速，看來沒說謊。這些你都會嗎？不是又用武俠小說上的那一套來糊弄我？」
老趙心說這丫頭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還聽心跳？
不過很慶幸，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體質心跳還會不會快，但是剛才肯定不會快。不過柳清影問出這句話之後，那就不一定了。
幸好她傻乎乎地，所以媳婦就是笨點好，一個個的媳婦要都像偵探似的，男人還怎麼混？
這麼想著，老趙點點頭：「沒錯，我會。」
「踏雪無痕一葦渡江我能理解。」柳清影瞪著大眼睛，眼睫毛呼扇呼扇的。「不過那個御風隱形，是不是有點超綱了？」
「超綱？」老趙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不超綱，反正都那麼回事。」
「嗯，好吧！」柳清影來了精神，乾脆坐了起來。「那你給我展示一下，先來個漂浮我看看。」
「你這樣，我不想漂浮，只想起伏了！」老趙這幾天火氣有點大，現在這丫頭坐的姿勢和騎馬似的，讓老趙有點心猿意馬。
「快點。」柳清影還覺得挺好玩，兩條腿往後一抬搭在了老趙兩條腿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老趙身上，到底是學過舞蹈的，做這個動作毫不費勁兒。「不是漂浮嗎？你飄啊，飄啊，哈哈，趙起武，你是不是沒事就想糊弄我是吧……」
「你看看咱們現在還在椅子上嗎？」老趙呵呵道。
「啊！」下一刻柳清影低頭看了一眼，驚呼一聲，也不騎馬了，一下子趴了下去，說話都帶了哭腔。「趙起武，你是趙起武嗎？你可別嚇我啊……」
倆人剛還在椅子上面，柳清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現在倆人居然離開椅子了，雖然離地面也就一米多高，但是下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害怕啊！
老趙笑呵呵地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乖，咱不怕啊！這就是氣功漂浮，你看看，飄的挺穩是吧？」
「這是真的假的啊？」柳清影哪還有開玩笑的心思，扭頭看了一眼，又把腦袋縮回來，鵪鶉似縮在老趙懷裡。「趙起武，你別嚇我，你快給我說著是魔術，下面其實有東西支撐著……」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如果真的覺得下面有東西支撐，她應該自己伸手去試一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鵪鶉似的躲著。
「不怕不怕。」老趙呵呵地笑著，萬事開頭難，中間難，結尾難——這個他早有心理準備了。
當初氣功治傷是開頭，現在展示自己會飛，雖然是飛行的低配的渣渣版本，但是還是有難度。不用想了，等以後要告訴她，氣功還能呼風喚雨，那難度更大。
柳清影不吭聲，半天了才開始兩隻手摸來摸去的：「趙起武，你還有溫度呀！看來你還沒變……」
「是呀！你看我不但有溫度，還有硬度呢！」老趙開始哭笑不得，接著又壞笑著用行動證明了一下自己的話——才拿駕照不久的人，就是這麼的血氣方剛。
「哼！」果然柳清影被轉移了一下注意力。「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正經點。我還沒聽說過，氣功還能飛呢！」
「你聽說的，都是騙人的。」老趙很肯定地說道。「這玩意兒不是誰練都能練出來的，我估計就大概和小說里那種，必須得是萬里挑一的資質，或者億萬里挑一的資質，才有機會練出來。就和修仙差不多。你看我會了氣功這麼久，為什麼沒教你練，因為這個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誤打誤撞就練出來的……」
「真的？」
「真的。」
「可是你這都不算漂浮了，你別在院子裡轉悠了，我總感覺這像那啥……」
「像啥？像鬼嗎？哈哈，咱們倆不像，別人看見才像……」
確實是這樣，夜晚的古宅園林里，兩個人抱在一起，在空中飄來盪去的，這場這場景給人看到，嚇出個內分泌失調都是輕的，不暈過去都是膽子大的。
當事人自己都害怕，柳清影忍不住又抱緊了老趙：「你別說，我害怕……」
「你看看金子他們……」老趙舉例說明。「金子元寶豆豆鷹磅，它們有一個害怕的嗎？」
金子它們不會說話，如果會說話這會兒估計很不屑：「傻了吧妞兒，我們哥幾個可都是跟著主人沒事天上飛的，現在這場面，濕濕碎啦……」
柳清影看了一圈是淡定了點，但是下一秒又想起來一件事兒：「那個，你能飛多高啊？」
這丫頭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眼前這完全違背物理知識的一幕，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飛多高？」老趙沉思了片刻。「那個，你覺得多高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