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趙現在的記憶力就不限於看書背書了，凡是過目過耳的東西，都能記得大差不差，也就是常說但是並不常見的，過目不忘過耳成誦。
但是咱不顯擺，呵呵！
閻不收黑著臉一聽老趙謙虛的話就不吭聲了，低著頭也不知道想什麼。
柯子好奇：「小武，以前你也沒說過呀！來給哥幾個說說，過目不忘是個什麼體驗？」
老趙想了想，舉例說明：「就剛才咱們從大廳進來，現在我能給你說出來大廳里的布局，我還記得那個魚缸里有一條魚翻白肚了，這飯店生意太好太忙，還沒人發現。」
「你記這麼多不累嗎？」小軍也是一臉的求知慾。
關鍵是過目不忘過耳成誦這種事兒，只是聽說過，還真沒見過，感覺就好流弊的樣子啊！
「肯定不會記這麼多啊！」老趙解釋。「這只是暫時記住了，以後用得上我可能還得認真回憶才能想起來。久了用不上，就給忘了。真什麼都記腦袋裡，肯定累。」
王磊接話：「那你還考什麼學啊？就你這本事，你想去哪個學校，我們幫你聯繫校長，你只要展示一下這個本事，立馬就破格錄取了啊！」
「對啊！」柯子做恍然大悟狀。「考什麼學啊，你這樣的去考學，那就白占一個名額，就是欺負人家辛苦學習的學生。你就說你想上清北哪個學校吧，就你這一手，他們不破格錄取那就是沒眼光。」
「我還沒想好呢！」老趙謙虛。「一開始我也想上清北，名牌大學，人人皆知，說出來也氣派。後來我又想上個中醫類的……還想上個外國語之類的，以後多學點外語，等以後滿世界去旅遊都不用翻譯。」
「那你趕緊想，想好了直接去報名就行。」王磊笑了起來。「就你的醫術，想上什麼醫學院隨便選，還有外語，哪個學校要是出個能掌握十幾門幾十門外語的，也能在校史上記一筆了。」
小軍羨慕的很：「唉，我要有這本事，誰還跟你們做生意賺錢啊！我就學習去，天天學，將來我就是移動的圖書館，想想就特麼夠拽啊！」
「幸虧你不會。」閻不收鄙視他。「你看我小武哥，他多低調，這麼有本事都不說。你就想到處顯擺，層次就比小武哥低好幾檔。」
「你小武哥就什麼都好。」柯子都替小軍不忿。「他啃過的骨頭都是香的，你要不要再啃一遍？」
「哼！」閻不收一臉高冷，都不屑於和他辯論。
王磊又說了：「其實你真沒必要考試，等明年高考前你想好了，直接去學校試試。各大學校想特招個學生還是挺容易的。特招了你也算給你們那做貢獻，讓出去一個上大學的名額。」
「我想想再說。」老趙說完請教幾位。「現在我正考慮接下來再學個什麼語言有用呢？」
「你還考慮個什麼勁兒啊！」小軍抓住機會鄙視他。「我要是你，就甭管什麼語，先學了再說。反正你就算學個十門八門的也不難。對了，我說你這樣的，整天在學校有意思嗎？什麼都會了你在那裡看人家學，是不是在那享受優越感呢？」
柯子哈哈大笑：「我知道，他在那陪小女朋友呢！人家那是青梅竹馬，天天幸福著呢！」
其他人都是無語，這理由的話，考慮到老趙的年齡，他整天膩歪在學校，絕對的合情合理。
閻不收好奇了：「小武哥，我嫂子漂亮不？」
「等以後她高考完來京城你就見到了。」老趙心說我未來老婆，那肯定是天仙一樣，不過咱也不顯擺。
談了一會兒，柯子問老趙：「等下你還準備幹什麼去？」
「去買幾本外語教材，我想好了，先再學個高盧語和俄語，以後沒事了，再按部就班的把大語種的語言都學了，為我的未來全世界旅遊計劃做準備。」老趙說道。
「那你再學個西班牙語，先把公認的語種都學會。」王磊支持他。「等以後出門旅遊，記得叫上哥幾個，以後我們可就全靠你了。」
「一次學兩種就行，太多了容易分心。」老趙不著急。「我現在就是自學，學了也沒地方鍛鍊口語，就是打個基礎。等將來來京城，才能有機會練口語。」
「我知道有地方練。」小軍嘿嘿一笑。「你練俄語不練？我給你介紹兩個，你瞞著你女朋友，偷偷養外邊……哎呀，磊哥……好好好，我不說了，忘了這倆還小呢！」
他話還沒說完呢，王磊隔著桌子扔了根骨頭過去，打斷了他的話——前幾年蘇國解體，經濟不景氣。所以現在國內那邊來的人挺不少的，做特殊服務行業的年輕女人，大城市都常見的很，像是深城廣城那些地方，大街邊就有。
小軍說的就是這種。
不過閻不收不明白，還好奇：「請家庭教師不是挺正常嗎？為什麼還得偷偷的？我支持小武哥，你也不缺錢，想學就請幾個家庭教師唄！」
柯子在旁早就樂成一團了！請幾個，怕老趙回家後院失火啊！
那是小地方，真去幾個這樣的『家庭教師』，多吸引人呀，用不了幾天就能傳個遍，像小軍說的偷偷什麼的，根本不可能。
王磊想了想：「我認識個北外的，他家裡還在校外開了個外語書籍店，等下我陪你過去，讓他給你推薦點教材，也省的你自己還得到處問什麼教材合適。」
「那謝謝磊哥了，我還真就缺個能指點的人！」老趙表示感謝。
柯子樂呵了半天，看著桌子一片狼藉，問道：「哥幾個都吃好沒有？閻不收，你還吃呢？小心不消化啊！走吧？」
閻不收啃著根沒肉的骨頭，捨不得放手：「我覺得我還能再吃點。」
「那你站起來走兩步。」柯子笑他。「這東西可不容易消化，你現在吃多了也不好……你已經吃不少了，別吃了，真有事兒等下還得麻煩你小武哥。」
這次閻不收沒反駁，又在骨頭上啃了兩下，吧唧著嘴站起來摸著肚子，一臉的滿足感：「嗯！好像是有點撐了。」
老趙怕他有事兒，過來拉了他一下順帶給他點保障，免得待會兒真不舒服：「剛吃飽，別劇烈運動，你以前吃的少，猛一下子吃這麼多，會不消化的。下次別這麼吃了，悠著點，慢慢來。」
「嗯，我知道了小武哥。」閻不收點點頭。
……
結果一群人都閒，跟著去買書。
就是北外門口不遠處，一個小書店，王磊打過電話的，店裡就一個中年人在，就是那個老師。
王磊喊他德勝叔，文化人，戴個眼鏡，文縐縐的，年齡不大四十來歲，卻看起來和個老學究似的。
不過人不可貌相，王磊剛介紹過，這位可是挺早就出過國的，雖然不是恢復高考外派的第一批，但是也沒差幾年，挺牛的人。
是個好老師。
人是好人，可惜生活也是一地雞毛，自己的工資都幫貧困生了，老婆一個人工資不夠家用，乾脆辭職開了個小書店。
老趙一聽就有好感，他又想起來初一時候吃的姚老師的飯了。於是也不稱呼老師，跟著王磊喊德勝叔。
劉德勝見到這麼一群人開著幾輛車過來，就問王磊：「你們幾個，誰買書呢？自學？」
一臉的不信呀，看看這開的車，走街頭一路吸睛，像飆車族多過好學生啊！
王磊一拍老趙的肩膀：「德勝叔，這位可是真的好學生，過目不忘的天才，字典都背好幾本了，覺得上學沒挑戰性，閒著沒事準備多學幾門外語。」
劉德勝好奇：「以前自學過嗎？」
老趙不顯擺，實事求是的用千島語說話：「自學的千島語，英語也沒問題了，想多學幾門外語。」
劉德勝搖搖頭：「聽起來挺正宗的，不過我只能聽個大概，我當初學的外國史，主學的俄語英語和法語，西班牙語也有所涉獵，千島語就不太精通。」
「哦。」老趙又用英語把自己的話重複一遍。
「不錯，口音挺標準的，跟著教材聽著學的吧？口語不夠口頭化，不過這個水平是夠了。」劉德勝點點頭，也用英語說話。「現在想學俄語和法語嗎？」
「我也不知道學什麼，就想著先學大語種，在我們那是鄉鎮小地方，沒地方練。我現在先把字典和教材都背下來，以後來京城上大學的話，再慢慢練口語。」老趙解釋道。
「還沒上大學嗎？」劉德勝看著他的大個子奇怪道。
「才高二，不過學校建議明年參加高考，我想也行，反正在高中也學不到什麼了。」老趙說道。
「高考沒問題了？」劉德勝又問，其實是想多用英語和老趙談談，考較一下他的水平。
「總分九百，一般能考八百八。」老趙依然實事求是，咱不能顯擺，說實話就行了。
「好！」劉德勝沒話說了，這成績放小鄉鎮有點憋屈了，如果換到京城，有這本事，肯定早進大學了。
看了看外邊的車，劉德勝有點自嘲的笑了笑：「我這給你準備好教材了，有幾本是我以前收來的舊的，還想替你省點錢的。忘了王磊這小子介紹的，都不用替你節省。你要不樂意，等下給你換新的。」
這書店有個角落堆的就都是舊書，估計是他收購來的，書都能用，舊點就能便宜點，能幫助貧困點的學生。
「謝謝德勝叔了。」老趙表示感謝。「其實都一樣，我一本書也看不了幾天，翻兩邊就能記住，什麼書都行。」
「真過目不忘，他不是幫你吹牛？」王磊說老趙過目不忘，劉德勝只當他是幫朋友吹牛，現在親口聽當事人說翻翻就能記住，他頓時來了精神。
「差不多。」老趙繼續謙虛。
「那我先教你個俄語發音怎麼樣？」這老師當的，職業病，一看到好學生，忍不住啊！
「那可太好了，不麻煩你吧？」老趙一聽就開心，有免費老師，多好的事兒。
「來來來，這邊坐點。」劉德勝說著就開始翻書，開啟了教學模式。
……
閻不收豎著耳朵聽的倒是有趣，還能湊過來看幾眼。
柯子三個人就有點懵比，眼看著那邊已經從做買賣，瞬間變成了一派師生其樂融融的景象，他們都傻眼的很。
從老趙開口千島語開始，他們就開始迷糊。後來用英語，王磊還能勉強聽懂點，小軍和柯子就不用提，聽天書呢！
現在倒好，人家開始俄語教學了，教學用的都是英語，這三人徹底迷糊，看了半天，王磊招呼：「走走走，咱們去喝咖啡去，我看他們這還得一會兒。德勝叔這抓住了機會，搞不好等下還得教法語……」
小軍和柯子連招呼都懶得打，等王磊打過招呼扭頭就走。
閻不收不走，留在這兒看小武哥學習呢！
這店裡有生意來了，劉德勝也不招呼，伸手指一下，或者乾脆讓閻不收去幫忙給顧客拿書。
閻不收覺得這還挺有趣的，一點不耐煩都沒有，當個小店員也樂在其中。
劉德勝教的開心得很：「還真是一遍就行，一般你這樣記下來，多久需要再次記憶？」
「也沒具體試過，主要能用上的都經常用。」老趙說道。「這個沒法測試呀，我要是想試試忘了沒，就得回憶一遍，回憶幾遍就更忘不了。」
「嗯，那也是。」劉德勝點點頭表示明白。「那再讀幾遍，然後咱們把這本簡易對話我帶著你讀一遍，以後你回去把字典背了，也就差不多了。」
老趙就開始讀，劉德勝聽著偶爾糾正一下，這會兒看老趙的眼神，已經頗有點看得意門生的味道了。
學生如果都這樣，當老師那就太輕鬆了。
教一遍基本就記住了，然後再讀書都沒問題了，估計等讀幾遍也就記住了，就能學新知識。
就怕老師不行，因為遇到這樣的學生，等會兒你就沒東西教了啊！
幸好劉德勝不怕，反正除了俄語，他還會法語，就算他說的只有涉獵過的西班牙語，其實當個啟蒙老師也完全沒問題。
柯子幾個人喝了一肚子咖啡回來，這會兒店裡多了個中年婦女，是劉德勝的老婆。老闆年來了，就不用閻不收幫忙，那小子就全程旁聽。
幾個人進屋和老闆娘打個招呼，也不敢打擾旁邊的教學。
聽著老趙在飛速的讀著什麼，柯子就問旁聽的閻不收：「這還沒學完？」
「我看快了，俄語發音學完了，還讀了半本書，好像是沒必要繼續讀下去了。」閻不收興致勃勃。「現在學法語呢，我看也快學完了。」
幾個人愕然，剛才王磊出門開玩笑說等下說不定教法語，這還真就教上了？
老闆娘好奇，小聲問王磊：「這是你們的朋友？」
王磊給她介紹：「是呀，本來我們來買書的，不過德勝叔聽說他過目不忘，就想教一下，沒想到就這麼久。」
老闆娘笑了起來：「他就這樣，只要不耽誤你們的事兒就行。」
「沒事兒，那也是個學生，還是個高中生，除了英語自學了千島語，現在又想多學幾門。過目不忘的天才，嬸子你也沒見過幾個吧？」
「今天見了。」老闆娘看著讀書的老趙。「這孩子學東西可太快了，我看他要是再來幾趟，老劉那點東西，就不夠教了。」
「德勝叔的水平肯定夠教，你可別替他謙虛。」王磊吹捧了一句。
劉德勝也見到幾個人來了，等老趙讀了一會兒，他就一字一句的用俄語慢慢說道：「好了，我現在說話，你能聽懂吧？」
見老趙點頭，就接著說道：「法語發音也都沒問題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回頭把字典會背，語法上再學點，也就差不多了。」
說完還有點意猶未盡：「你這個，馬上要回去上學嗎？再留幾天，鞏固一下的話，我還可以教你點西語基礎的東西。」
最後這句話就是老老實實的普通話，沒必要多考究了，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知道老趙的學習能力了。
其他人就傻眼，有必要這麼快嗎？
老趙想了一下：「先學這兩門吧，我趁這個星期把字典給記下來，下個星期再來請教您。等著兩門學差不多了，再考慮西語。」
「那也行。」劉德勝看著老趙戀戀不捨的。「那個，你高考準備考什麼學校？北外考慮嗎？」
王磊在旁插話：「德勝叔，明年高考前如果他再學個西語，就會五門外語了。這樣的學生，還有必要高考嗎？你直接去學校申請個通知書發給他不就行了？」
劉德勝愣了一下，看了眼老趙，沉思中……
王磊補充：「你可想好了，他現在考試九百分考八百八，體育滿分，說不定還能考個別的什麼加個分。等他去高考，到時候清北都得搶學生，還輪的著你們北外嗎？」
劉德勝說話的聲音有些氣短：「北外就比清北差嗎？我們那裡是培養外交人才的。」
「反正你現在不發通知書，將來你們不一定搶得過人家。」王磊樂呵呵地看他糾結。「就算發了，小武也得自己願意來，說不定人家還不來呢！」
劉德勝抬頭就問：「那你來嗎？」
「我還沒想好呢！」老趙感覺怎麼這突然間，大學就朝自己招手了呢？
完全沒心理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