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幹！」

  下午的時候，去給王磊家病人治病的路上，柯子聽老趙講了半天王小二說的事兒，問的還挺詳細，連王小二怎麼說的，都問了一遍，聽完之後，就給出了意見。

  「你要是想乾的話，就別多問，也別管什麼東西，只要想法給東西運到就行。」柯子說完又叮囑道。「有些東西你不知道比知道的好，事情辦了，錢照收，最後肯定還有額外的好處。」

  「哦！」老趙想說自己不問，可還是沒忍住。「王小二家幹啥的？」

  「你只管去干就是了。」柯子笑著說道。「關鍵就是在海對面，只要能出那邊，進了咱們地盤，貨物隨便運，有麻煩你給他打電話。你順帶夾帶點自己的東西也行，不過別夾帶太多，保管都沒事兒。」

  老趙隱約明白了點啥，不過就像柯子說的，那就不問了！

  柯子反倒是還不放心，又說了一句：「你放心，你做這個事兒，王小二的好處更多，那傢伙看著混，其實腦子清楚著呢，正事上不會含糊的。」

  「那我回頭就和他說說，先合作一下試試。」老趙決定了。

  「行啊！」柯子說道。「對了，你堂弟不是要來上學嗎？我別的忙幫不上，這個忙肯定能幫上，你給我說他哪個學校的，回頭我讓人罩著他，免得他剛來被這裡的小混蛋們欺負。」

  老趙沉吟片刻：「那個，學前班你也能罩得住嗎？」

  「就沒我罩不……」柯子忽然反應過來了。「學前班？那就算了，小孩子沒事兒的，和老師交待一下，多注意關心一下就行。」

  「看你混的吧，學前班幼兒園都罩不住，還好意思冒充老大。」老趙樂呵呵地鄙視他。

  柯子無言以對，想了想又說道：「那個，你父母不是要來嗎？你不在這兒也不方便，有事兒你儘管給我打電話，或者把我電話告訴他們就行。」

  「行啊！」老趙答應道。

  ……

  這次要看的病人是個清瘦的老年人，不太愛說話的那種，看起來有些嚴肅。

  不過面對他們幾個年輕人的時候，態度倒是很和藹。

  老趙動手，柯子幫忙，現在倆人居然配合的挺默契的。

  病不是什麼大病，都是一些慢性病，平時受點罪，影響生活，但是一時半會不致命的那種。早些年條件艱苦，這些老輩人經歷的事情比較多，什麼環境都待過，什麼情況都遇到過，難免就落下這樣那樣的小毛病，當時沒條件，久而久之就成了除不去的病根。

  這次老趙就注意了，有小軍家老爺子的前車之鑑，他就很是注意治療進度。把治療分成很多很多次，在扎針的過程中，緩慢的一點點的治療。

  積累下去，等到最終針灸結束，效果也就相當明顯了。

  老人還是挺看得開的，能做到一些小事兒能自理，身體上稍微輕鬆點就很開心。

  治療過後老人還想留幾個人吃飯，柯子示意老趙走人。

  於是老趙就推辭了，王磊要請客他就沒法推辭了，反正他也沒什麼事兒，就一起出來吃飯。

  ……

  出來之後柯子就說道：「你可別想著他們吃的就好，東西是好東西，但是不管什麼都要講究個清淡，

  做出來的飯菜肯定不會合你口味，還不如咱們出來吃。再說和他們在一起吃飯也放不開，沒啥意思。」

  老趙點點頭。

  柯子又說：「我想了下，你這手本事，以後肯定要傳開的，來求你出手的人也會越來越多。你自己把握好，有時候該拿架子還是要拿的，有些人的話，也沒必要出那麼大力氣。」

  「什麼意思？」以前這個問題兩人都討論過，現在柯子又叮囑，老趙就覺得他意有所指。

  「遇到再說吧！」柯子說道。「有些事兒不是咱們該討論的，但是你的本事是自己的，想給誰看病這點權利總是有的。要不回頭你和王小二談，那傢伙知道的多。」

  「哦！」老趙若有所思。

  說王小二，王小二就到。

  兩人正說著呢，老趙的手機就響了。

  王小二打來的：「小武神醫，藥我已經開始喝了，喝了這個，我還能喝酒不能？」

  老趙立馬嚴肅認真的說道：「酒色二字，那是必須戒的，你要不想恢復的更好點，那就當我沒說。」

  「哦。」王小二頓時沒勁兒了。「酒都不讓喝，那還有別的禁忌嗎？」

  「吃飯也得注意。」老趙立刻把柯子剛才的話給用上了。「最好是以清淡為主，養生是件很嚴肅的事兒，也許你堅持一個月兩個月，偶爾一次破了戒，那就前功盡棄了，必須得注意。」

  「好吧！」王小二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我說的那事兒，你想好沒有？晚上我請你吃個飯，咱們再商量商量？」

  「今天磊哥請客，就不用你請了。」老趙立即拒絕了。

  「王磊嗎？」王小二聽了就說道。「那我也去，在哪兒？」

  「你忘了你需要注意飲食，不能飲酒了嗎？」老趙聲色俱厲地說道。

  「我去點幾個白菜豆腐總行了吧？」王小二不忿道。

  「那倒是也行，那你自己和磊哥說，人家請客我不做主。」

  「嗯……」

  等老趙掛了電話，柯子就好奇：「你和王小二搞什麼呢？他怎麼了？生病了？」

  「哈哈！」老趙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我把他給說病了。本來他沒多大點事兒，早上你走之後，他一直囉囉嗦嗦要和我合作，說個沒完。我就說他有毛病，說他虛……」

  老趙把自己糊弄王小二的事兒說了一遍，柯子也跟著樂了起來：「該，他就得這樣。等下你繼續這麼說，我配合你一下。能瞞他多久就瞞多久，能讓他少吃一天肉就讓他少吃一天，哈哈哈！」

  說的是讓王小二忍半年，但是老趙心知肚明，自己肯定糊弄不了王小二那麼久的。也就柯子說的，能糊弄一天是一天，讓這傢伙體會幾天當和尚的感受就行。

  等到了停車場，倆人跑著去找王磊，生怕王小二先到的話，等下穿幫了。

  ……

  王小二來的有點晚，到了飯店房間的時候，一開始還挺樂呵的：「吆喝，哥幾個都到了，這菜都準備好了？」

  看他拉開個椅子就準備坐，柯子伸手一指：「那邊是你的，這邊的東西不太適合你吃。」

  王小二朝柯子指的方向一看，當時臉就黑了。

  這會兒還沒上菜呢，但是他那邊座位前邊，放著青菜豆腐兩小份，還故意擺的離座位近點，離別的菜遠點，看著就可憐兮兮的。

  這還不算，人家這邊放的是兩瓶老酒，雖然包裝一般，但是他識貨，一看就知道是珍藏多年的好東西。

  那邊倒好，孤零零的兩瓶礦泉水，街頭最便宜的那種，市場價一塊錢一瓶的那種。

  小軍滿臉沉痛地說道：「小二，你的毛病我們都知道了，你出這事兒我們也很難過。不過好在還能治療，你先忍個半年，等以後我們哥幾個好好陪你喝點。」

  其他幾人也是表情沉重，那模樣讓王小二差點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迷迷糊糊坐了下來才反應過來：「小武，你還有沒有點醫德了，我就是有點小毛病，你還到處給人說，懂不懂要為患者保密？還有沒有點醫德啊？」

  「都是自己人，他也是怕以後我們還找你出去玩。」王磊替老趙辯解道。「再說你那點事兒，我們都知道，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又不是真不行了嗎？過上半年你就又是一條好漢，怕個什麼。」

  柯子說道：「你還怕我們出去亂說不成？」

  「別人我倒是不擔心，我就想問你，你會出去亂說嗎？」王小二黑著臉。「我怎麼覺得你現在都想去大街上吆喝了？」

  柯子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那哪能，我就不是那樣人。」

  「你就是。」王小二惡狠狠地說道。

  柯子還正想找話說，一個服務員端了一大盤子螃蟹上來了。盤子大，螃蟹更大，堪比盆子的大盤子上，就放了幾個。

  當時柯子就笑著招呼道：「來來來，哥幾個先先嘗嘗這個，這個季節正吃螃蟹呢，都是從津城那邊剛運過來的新鮮貨，大伙兒先嘗嘗。」

  王磊喊住了服務員：「不是有個海參小湯嗎？那個不是應該先上嗎？」

  服務員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先生，我新來的，我馬上過去看一下。」

  王磊揮揮手：「去吧去吧，我說怎麼上菜的怎麼眼生了呢！」

  等服務員離開，他才說道：「小二，不是哥哥不照顧你，這個海參湯，我剛問小武了，食補的東西，你還是可以吃的，也挺適合你，特意給你點的。」

  王小二看著幾人紛紛拿起大螃蟹，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青菜豆腐，聽了王磊的話當時就感動了：「還是磊哥好，不像他們幾個，就憋著勁兒看我笑話呢！」

  老趙還沒啃過這麼大螃蟹呢，河蟹他倒是吃過不少，自己捉來直接炕熟，把殼都炕的焦黃，吃起來有點自帶的鮮味，其實味道也一般。

  不過人家這飯店裡做的肯定就講究點，他也不吭聲，拿起就吃——主要是怕一開口忍不住笑出聲來。

  王小二在旁邊躍躍欲試，小軍給他解釋：「你也不是沒吃過，有那麼饞嗎？這個涼，不適合你。來哥幾個咱們先走一個，暖暖胃。那個，小二你就先喝水吧，今天就不讓你喝酒了，也是為你好。」

  沒一會兒服務員端著海參湯來了，都是巴掌大的小碗，裡面別的材料都撈出來的，只有黃瑩瑩一碗湯和一根海參。

  不過這次倒是公平，每人都有，王小二苦瓜似的臉才好看了點。

  柯子不壞好意思地提醒：「王小二，那根海參你可慢點吃，不然一會兒吃完可就沒了。」

  這話不假，接下來還有海參鮑魚，蝦貝海鱸，魷魚海螺。五顏六色的一盤盤端上來，沒一會兒就擺滿了一桌。

  映襯之下，那兩小盤的青菜和豆腐，看起來格外顯眼，也格外的淒悽慘慘。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王小二看著剩下的五分之一截海參，以及六分之一的湯，遲遲不忍心下口——這點玩意兒，一口可就沒了。

  老趙倒是吃得挺開心的，王磊這些人對京城什麼地兒有好吃的了解的清楚的很，找的這家海鮮店也許不是最知名的，但絕對是味道最好的。

  就是這些東西都是看著多，吃起來沒多少，看著那麼大一份海螺也就是一個人一個，裡面也就那麼點肉。

  王小二吃的少，話說的多，全部是催他們快點吃的。

  好不容易一伙人吃完喝完，王小二拉著老趙就走：「走走走，趕緊走，我聞著這裡的味道就受不了。咱們商量正事兒去。」

  ……

  老趙也沒法，還想說去學校辦公室那邊開自己的車呢，結果又沒機會。

  王小二上車就急吼吼的：「你同意幹了吧？」

  「嗯，先試試，看看怎麼樣。」老趙點點頭。

  「那也行，現在就有個任……意的活兒，正好讓你試試。」王小二說道。

  老趙納悶：「那叫個任意活兒？」

  「就是隨便誰能幹誰就乾的活兒，反正這活兒我給你了。」王小二不耐煩地揮揮手。「這些細節就不要介意了。東西大概是個密碼箱，裡面裝的什麼你就甭管了，反正你能想法運過來，不管到了哪兒都行，只要上了岸，你打電話給我，我讓人去接。」

  「東西在哪兒？」老趙問道。

  「現在好像是到富川了，你的人方便在哪兒接貨？」王小二說道。

  「首都京都就行，離得遠不？」老趙真辛苦，還得假裝不知道富川到京都有多遠。

  「不遠，我估計現在通知過去的話，今天半夜就能到，到了怎麼聯繫你的人。」王小二說道。

  「哦，我還不知道那邊人的電話呢，你等著我問出來了告訴你。」老趙說道。「你現在去通知人吧，先到京都，等下讓他們電話聯絡就行。」

  「你確定，這可不是兒戲，別把東西運到了，你那邊沒人我可和你急啊！」王小二有點擔心。

  老趙呵呵一笑：「別的事兒我蒙你，這事兒我能和你開玩笑嗎？」

  「你明白就好。」王小二點點頭，正準備起身走，反應過來了。「你什麼事兒蒙我了？」

  「就是個比喻，你快點去通知吧，我等下問了電話給你發過去。」老趙擺擺手，表示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哦，對了，你給我個帳號，錢明天就能到你帳上。」王小二臨走又想起來一件事兒。

  「行，就這個，你可別胡來，回頭我要被人找上門我可供出來你。」老趙看他辦的太快，反而有些擔心了。

  「呵呵！」王小二鄙夷一笑。「就那麼點錢，還能出什麼事兒。」

  「滾吧滾吧！」老趙不耐煩看他這表情。

  「好，我等你電話啊，快點。」王小二臨走又叮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