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睡到自然醒絕對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但是這還不算什麼，更幸福的是如果醒來，有飯吃就好了。

  遺憾的是，對於趙起武來說，在這點上，他還比不上金子和元寶。

  兩個傢伙吃飽睡，睡起來就玩，不用自己出門就能有好吃的——老趙想吃東西還得自己出去買呢，真是人不如狗啊！

  吃飽喝足看看時間，剛中午。

  閒著沒事，就給柯子打了個電話。

  柯子的公司就沒見他忙過，打電話一問就是沒事兒。

  趙起武一想，問道：「那小軍哥和王磊哥他們都有空沒？我還有錢讓他們幫著操作炒匯呢，這麼久也沒感謝一下。要是他們有空，我請個客意思意思？」

  「我幫你問問。」柯子乾脆的很，說著就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再打過來：「晚上都有時間，我替你約好了，你準備在哪兒請客？」

  「我請客你找地方，我不熟。」趙起武推的乾淨的很。

  「那也行，等我想好了給你打電話。你下午準備幹啥？」柯子說道。

  「沒啥事兒，溜達溜達。」趙起武準備去繼續採購工藝品的，但是這個沒法說，一下午的時間，按照正常來說是不夠的。

  「騎馬去不去？」柯子問道。

  「行，你在家等我，馬上到。」趙起武連去哪兒都不問，就決定改天再去採購工藝品。

  「那你來吧，我還正吃飯呢！吃完就走，節省時間。」

  ……

  馬場。

  藍天白雲草地，這景色好像也沒什麼稀奇的。

  要說比草原好點的是，這裡的茶不錯。但是再好的茶，喝多了照樣肚子發脹。

  趙起武看著面前的空著的茶杯，忍不住抱怨：「柯子哥，你是來騎馬還是喝茶的？我這都喝飽了。」

  柯子抿了一口茶：「嗯，再等等，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麼？」趙起武問道。

  「沒什麼，再歇會兒，這會兒還太熱。」柯子說著看了看外邊。「等太陽沒這麼毒了再說。」

  好吧，趙起武再給自己添了一杯茶，忽然想到個問題：「小慧姐的氂牛和駱駝是在哪兒養的，我去看看咋樣了。」

  「就不遠。」柯子再看了下時間。「我帶你去看看也行。」

  趙起武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走走走……」

  從跟著柯子來馬場，他什麼都還沒看，柯子就說先歇會兒。結果一歇就是小半天，讓老趙總有種被坑的感覺，說是來騎馬的，到現在馬還沒摸到呢！

  柯子站了起來：「那要兩匹馬過去吧，直接從這邊穿過去近點。」

  「行啊！」趙起武心說這總算是騎上馬了。

  這年頭的有錢人，玩的都是舶來品，跟著國外的人學著唄，什麼高爾夫球，騎馬之類的——雖說騎馬是自古就有的，可實際上現在能流行，玩的人絕對不會說是推崇傳統文化。

  所以連馬都是從外邊進口來的，一個個嬌貴的很。

  趙起武和柯子騎上馬，順著草場邊的路走著，老趙看著不遠處樹蔭下幾個騎馬的，忽然說道：「其實這生意你也能幹，太賺錢了，弄片草地養幾匹馬就坐著數錢，多舒服。」

  柯子一臉不屑：「你知道咱們騎的這馬多少錢不知道？這還是便宜的，幾萬塊就行，那邊還有純血的，有一匹還是參加過比賽拿過獎的，上百萬的價格。你算算這投資得多大？」

  趙起武比他還不屑呢：「你能分得清馱馬和挽馬的區別嗎？你知道什麼馬適合騎著跑嗎？」

  柯子臉一黑：「我又不養馬，管那麼多幹嘛！」

  「所以說嘛！」老趙壞笑著。「你看啊，你去買馬，只要買能騎的馬就行了，需要知道啥血統嗎？你看看那邊騎馬的，最多小跑一陣，都是騎著遛彎呢！只要弄點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馬的馬，那不就行了嗎？」

  「你這……」柯子想反駁，結果發現還不知道怎麼反駁。

  「只要弄幾匹高大威武點的馬，來騎馬的有幾個懂的？」老趙呵呵道。

  「總是有人懂的。」

  「那就不做他們生意唄！你說懂的多，還是不懂的多？」

  柯子沒話說了，坐馬上想了一陣兒：「還真行，現在這馬場是高消費，照你說的那麼干，投資小，就把高消費生意做成中低消費了。不過……不對，不是這麼幹的。」

  「怎麼不對？」趙起武奇怪道。

  「你沒看這馬場裡來的人都什麼人嘛，來騎馬的真正玩的只占到一半，另一半都是來談事兒的，搞交際的。像你那麼乾的話，只是做生意，掙錢沒問題，別的就不行了。」

  趙起武想了想，點點頭：「那倒也是。」

  柯子反倒來勁兒了：「你再想想別的。」

  「別的什麼？」趙起武一愣。

  「別的有什麼生意能做的。」柯子說道。「我覺得我現在這生意東一下西一下的，還是靠著關係做起來的，沒啥意思。你想想有別的有什麼意思的生意？」

  「生意哪有什麼有意思的，不就是賺錢嘛！」趙起武吐槽。「你現在掙個閒錢不行嗎？」

  整天閒的心慌，還能把錢賺了，可不就是閒錢嘛！

  柯子搖搖頭：「沒勁兒啊，我覺得是沒啥成就感。」

  趙起武明白了，他這是閒瘋了！

  想了想也沒什麼好主意，隨口說道：「你辦培訓班吧！現在全國各地都在辦，技能培訓，安排就業。還有初高中的藝術教育之類的，不都是挺火的嗎？」

  他是想到自己那個小培訓班了，在一個小鎮上，隨便折騰一下，就有人來報名。

  柯子對這方面不了解，虛心請教：「主要做什麼合適？」

  「我也不知道哪個最好，不過我想著肯定行。」趙起武說道。「我老家那，我覺得閒人就特別多，街上成群的亂晃悠的，沒點正事兒干。更偏僻的地方那就更多了，沒門路，不知道幹啥的年輕人到處都是。」

  其實不但是鄉鎮上沒門路的，城市裡這樣的人也不少。

  只不過鄉鎮更明顯點，人們消息閉塞，打工都不知道去哪兒。三河鎮上那個武術學校，還有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在裡面混日子呢，純粹是因為閒的。

  柯子想了想，忽然一樂：「那我不就是校長了嗎？」

  「嗯嗯，江校長！」趙起武說了一句也樂了。「一看你這姓就適合辦學校啊！」

  「我也覺得合適，這個說起來也不丟人，也算是為社會做貢獻呢！」柯子這會兒精神也來了。「我這學校里教點啥合適呢？」

  「電視上GG的那些吧，針對社會青年的汽車摩托車駕駛維修，廚師電腦，還有進南方工廠打工能用上的都可以。」趙起武說道。「還有針對學校的，藝術培訓之類的，能教的多了。」

  「不行不行，學生的培訓我才不干，專業性強，萬一干不好就是糊弄人了。」柯子說道。

  趙起武無所謂：「那就教其他的，技術培訓，學個幾天，你聯繫個廠子安排進去打工就行，只要讓他們掙到錢，工資發到手，保證個個都說你好。」

  這方面柯子沒問題，關係廣。一些小培訓班就不行，想聯繫廠子，沒點門路都不靠譜。

  江校長沉思片刻：「那我給學校起個什麼名字呢？」

  趙起武樂了，這是打算開幹了？

  他也不會起名字，唯一的建議就是：「只要別叫育才就行。」

  因為現在育才學校太多了，到處都是，隨便一個小學校都這麼叫，弄的好像全國連鎖似的。

  「嗯嗯，我再想想。」柯子答應著，一臉的沉思。

  直到倆人來到一排柵欄前，他才回過神來：「馬拴這邊，咱們人過去就行。」

  正好不遠處就有工作人員，喊一聲打了個招呼，兩人就跨欄而過。

  ……

  「牛瘦了！」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老趙見到氂牛的第一句話，就是感慨牛沒餵好。

  嚇得工作人員趕緊解釋：「我們已經盡力了，還專門請西部開牧場的人來看過。這是沒辦法的，咱們這邊氣候和它們原來的生活環境差太多了，它們不是太適應。」

  「我進去看看吧！」趙起武說道。

  工作人員趕緊看向了柯子，他知道柯子是牛主人的朋友，卻不知道帶來的這位是誰——老趙沒讓說，因為這裡的老闆還托李子樹傳話，想讓自己幫帶兩頭氂牛過來，被自己給拒絕了。

  柯子見過他騎牛的，點著頭：「沒事兒的，我這朋友……他養過牛。」

  工作人員想說牛和牛也不一樣，但是沒敢說。

  老趙也沒去走門，直接翻過去柵欄，衝著兩頭牛招招手。

  當初他騎牛的時候怕牛不安分，可是給過起死回生的，現在兩頭牛居然還記得，撒腿就跑了過來。

  柯子的眼睛當時就瞪大了，有這麼神？

  更神奇的還在後面，老趙在牛身上拍拍打打的，一翻身乾脆騎在白氂牛背上。

  等著牛撒腿轉了一圈，他直接又竄上了另一頭。

  眼看兩頭牛就在小牛欄里越轉越精神，那個工作人員眼都直了。

  跑了兩圈，老趙就跳了下來，翻到旁邊的駱駝柵欄里，也騎上溜了一圈。

  等他翻出柵欄的時候，三個大傢伙明顯都精神了不少。

  看柯子還在發愣，老趙招呼一聲：「走吧，看看就行了，你還打算也騎上跑一圈啊？」

  柯子回過神來：「你厲害，我怎麼覺得這牛你一騎就精神了呢？」

  「它們原本就是亂跑的，現在被關著，肯定不精神，陪它們跑跑就好了。」趙起武說的輕描淡寫的，但是柯子卻一點不信。

  不過不信也沒法，誰讓牛不會說話，他也沒法問呢！

  ……

  回到拴馬的地方，騎上馬，柯子看了看手錶，忽然拍馬加速：「走快點，時間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趙起武迷糊的很，騎馬還分時間嗎？

  結果等了一會兒他可就明白了。

  和柯子一起騎著馬跑到馬場溜圈的那地方，幾個女孩正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騎著馬遛彎呢！

  有幾個趙起武都有些眼熟，能叫得上名字的都有兩個，小慧姐的朋友，瑩子和牟萍萍。

  柯子騎著馬湊過去，就沖那邊說道：「瑩子，萍萍，好巧啊，你們也來騎馬？」

  巧你大爺！

  趙起武頓時明白了，感情自己被利用了，怪不得這傢伙來先喝了半天茶，原來他這是要等人呢！

  瑩子還認識趙起武，笑著說道：「是啊，真巧。小武你不上學了嗎？怎麼和他混一起了？」

  趙起武解釋：「我們農村學校，放秋忙假了。正好柯子哥說來騎馬，我就和他一起來了。」

  瑩子點點頭就笑了起來，語帶雙關的說道：「人家柯子最近經常和我們偶遇，巧的很。」

  她身後的幾個女孩也笑，那個叫牟萍萍的女孩就喊道：「我說柯子，你要是看上我們哪個姐妹就直說，別整天好巧好巧的，有意思沒？一個大老爺們，你磨磨唧唧的，煩不煩啊！」

  柯子臉上頓時紅了，看著前面笑成一團的女孩，再看看笑眯眯地老趙，然後就盯著牟萍萍：「那個，萍萍，我教你騎馬怎麼樣兒，這人多也跑不開，咱們去那邊……」

  「啊？」一群女孩都愣了片刻，然後一個個看著牟萍萍，眼中都是小八卦。

  牟萍萍也愣住了，過了片刻，臉上一紅：「好啊，柯子，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打我主意？」

  瑩子倒是好心，看柯子有點尷尬，解圍道：「打你主意怎麼了？你這不是還沒男朋友嗎？我看柯子也不差，你就不考慮一下？」

  柯子話都說出來了，這會兒也放開了：「就是，我怎麼就不行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以前瞎胡折騰。最近我正準備幹大事兒呢！」

  牟萍萍忍不住好奇跟了一句：「你能幹什麼大事兒？」

  「我準備辦個技校。」柯子理直氣壯的說道。「這也算是為社會做貢獻，解決有些地區勞動力剩餘，一些廠礦企業又有技工不足的問題。我最近正在選址呢！」

  老趙這一刻對柯子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貨不要臉的精神，也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怪不得剛才讓自己給出主意，還以為他思想覺悟提高了，原來都為了這一刻啊！

  牟萍萍還是懷疑：「真的？」

  「不信你問小武，我剛還和他商量這事兒呢！」柯子說的理直氣壯。

  趙起武發現自己居然沒法反駁，只好微笑著點點頭。

  可不是剛才還在商量呢，因為就是剛才自己給他出的主意啊！

  太不要臉了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