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起武就又去西薩了，那邊還堆了一堆貨呢。

  這是個比較完美的藉口，正好飛一趟——讓他安安穩穩坐教室是能忍住，但是晚上不飛一圈就睡不香，用三河鎮這邊的話就是，跑野了。

  帶著金子元寶，一路疾飛到山谷里，和花花銅板母子打了個招呼，把金子元寶留下來玩，自己開著拖拉機出發了。

  出發前看看醫藥箱，其他藥都還有，葡萄糖瓶子空了幾個，就給加滿了——灌的純天然無污染的河水，老趙覺得這比葡萄糖還好。

  先在天上飛一圈，就選了一個外圍的偏僻小居住點，開著拖拉機過去了。

  拖拉機的聲音足夠大，連喇叭都不需要，只要突突突開過去，這地方的人就知道誰來了。

  眼看著人開始從帳篷里出來，火把也被點上，趙起武就打開了後車廂的大門。

  然後發現個問題，好像後邊視線不怎麼好，也沒個燈，不方便。

  還好車裡有手電筒，用上幾個湊合一下就行。

  牧民們陸陸續續過來，幾張牛皮，幾小包的藥材，趙起武看了一下，大致就是幾件衣服幾包鹽，或者需要別的都行，反正缺什麼就給什麼，大致差不多就行。

  現在這些藥材，牛皮，各種東西他都比較熟悉價格，打眼一看也不用過稱，估量一下就可以。

  順便再問問有沒有病患，不管是人還是牲畜，都給順手治療一下。

  轉眼過了四五個小居住點，東西也沒收多少，不過他還是覺得晚上在這裡到處跑，能讓人神清氣爽。

  到了一個居住點，有一戶人家估計沒東西換了，扛了一隻羊過來。

  本來趙起武都不打算收的，但是轉念一想，要了吧！

  讓他們幫著宰了，等肉分割好，也不再去下一個地點，直接帶著羊肉羊骨回三河鎮了。

  ……

  趙起武睡了沒一會兒，就提前起床，找了個大鍋，把羊骨羊肉給燉上了。

  當然是先焯水，再開燉。

  他炒菜技術一般般，但是燉肉這個又不難，再說他吃的多，有經驗。

  等差不多的時候，也該去學校跑步了，把火調至最小，慢慢燉著，去上學。

  早自習一個多小時，時間剛剛夠燉湯的。

  放學的時候，趙起武就很自豪地邀請柳清影：「我燉了羊肉湯，今天早上就不去買著吃了，回家吃去。膨大素，你也別回去了，你和單姍也來。」

  膨大素一聽有吃的就渾身使勁兒：「燉了多少，夠吃嗎？」

  「半隻羊，夠吃了。」趙起武大氣的很。「不夠的話還有半隻，管夠。」

  「走走走。」膨大素立刻站了起來。

  路邊買了點蔥姜蒜燒餅，回去剁成蔥花薑絲，準備好調料和辣椒油，干硬的燒餅撕碎往裡邊一泡，就成了山寨版的羊肉泡饃。

  其實味道也可以，反正都是根據自己口味加調料，加上羊肉不錯，每個人感覺都挺好。

  膨大素滿意的很：「老趙，可以啊，這手藝能開館子了，我覺得比街上的鹵羊肉還好吃。」

  街上的鹵羊肉殺一頭羊要賣好幾天，為了不壞，就得多放鹽，口味都重。偶爾吃還行，多了就膩，肯定沒這自己做的吃起來合口味。

  趙起武很謙虛一笑：「哪裡哪裡。」

  柳清影看著他那小尾巴都翹起來的模樣，樂的不行。

  連金子和元寶都跟著吃了燉羊湯泡饃，也是美得很。

  ……

  中午放學的時候，趙起武又請大家來吃了一頓，一隻大肥羊呢，夠他們吃幾天的。

  不過這次又多了幾樣配菜，這個季節最不缺的蔬菜，什麼都便宜。

  晚上大伙兒又吃了一頓，對這一天的生活都相當滿意。

  等晚自習放學，趙起武的新車就出動了。

  連大門都不用出，直接飛上了天，一口氣飛到了廣城。

  晚上他不敢在繁華地段亂開，就停的遠了點。

  然後跑去找張經理進貨。

  這次要貨特別多，而且還打算長期做，所以趙起武很鄭重其事的和張大鵬談了一下價格問題。

  張大鵬肯定不願意丟掉這個老客戶，當時就表示可以給每件衣服再稍微減點，有的給打了個九折，有的乾脆打了個八折。

  然後就開始點貨送貨裝貨。

  等把依維柯裝滿，後門關著都挺勉強的，硬推著才鎖上。

  然後趙起武又讓店裡一個身材比較高挑的銷售員，幫他買了幾套女裝。

  運動型的，給柳清影準備的。

  不過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畢竟柳清影比較廢布料，這個銷售員個頭是夠高，但是瘦了點。

  重新開車到了沒人的地兒，飛上了半空，趙起武盤算著，如果這生意能做的話，再跑幾趟，差不多就能把依維柯的錢掙回來了。

  一件衣服就算他只加十塊錢，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進帳了，不掙錢才怪。

  他直接從三河鎮外邊開了進來，一直開到仝老闆店門口，就開始喊門。

  ……

  下午的時候和仝老闆說過的，晚上貨應該能到，仝老闆也沒睡熟，燈就一直亮著的。

  這個個頭不高，矮矮壯壯的老闆渾身幹勁兒，大半夜的還精神抖擻：「趙老闆，辛苦你了啊！其實你接貨的時候就應該喊我的，真是太麻煩你了。」

  「沒事兒，我又不是干不動活。」趙起武笑著打開車門。「你先看看怎麼樣，和別人進的貨質量比起來如何，然後再說。我第一次弄，也不太懂這個，不行的話，下次咱們換個廠家進貨。」

  「好好好！」仝老闆看了看。「先把衣服扛下來放店裡慢慢看吧，我給裡面都挪好地方了。」

  反正貨到了，就算質量不夠好，那也得想辦法給處理掉。做生意都講個信譽，真有點小問題，仝老闆也做不出來貨到門口再說不要的事兒。

  這些東西包裝好打好捆的話，其實也挺沉。一車的貨搬下來，趙起武還沒事兒，仝老闆可就汗淋淋的了。

  不過老仝也顧不上擦汗，直接就從一捆里抽出來兩套衣服，打開來看了看。

  懂行的人知道看什麼地方，大小款型做工，隨便一檢查就有了結果：「沒問題，都是不錯的東西。這些一看就是工廠里全部機制出來的，款式也合適，做工上也沒毛病，比咱們這賣的好多了。」

  「你再看看其他的，我是真不懂，你多檢查一下。」趙起武讓他繼續看。

  「那你稍等會兒，你先喝點水，我給你倒點……」仝老闆反應過來，找了水壺茶葉出來，泡了一杯茶過來。「你坐會兒！」

  趙起武也不客氣，第一次生意嘛，肯定讓人家好好看看。

  其實從張大鵬那裡進不少貨了，趙起武也知道他們的廠里情況，不是特別大的廠，也做不了進出口的生意，衣服也都不是高檔貨，就是針對打工的人，做一些價格便宜的衣服。

  這些衣服算不上多好，倒是正適合在蘭尾市這邊賣，真要是大幾百塊的衣服，那在本地銷量高不起來。

  沒一會兒仝老闆也都看了一遍，對他說了句沒問題，就開始點數。一捆都得點上兩遍，也是細心的很。

  最後拿著統計的單子給趙起武看，趙起武拿著自己的進貨單子一對比就說道：「你這個多了點，我這個才對。多出來的是廠家補償的，防止有些衣服有瑕疵，到時候退換貨麻煩。」

  「那邊人做生意真大氣。」仝老闆感慨了一下。「就按我這個吧，咱們這邊都這樣。到時候有問題的我能解決就自己解決了，實在不能解決的，再留著等下次貨到了給換了。」

  「沒那個必要，就我按這個吧！」趙起武不占這點便宜。「這些衣服我一件加個十塊錢，你沒問題吧？你看看，這是進貨單的價格，你自己加加算一下就知道多錢了。」

  「單件的沒問題，成套的就不行，你得多加點給我。」仝老闆接過來一看，就提出了意見。

  說完看老趙發愣，給他解釋：「我看了，這些衣服在咱們這，那都算是高檔的東西，賣的價格高點也沒問題。你要只給我加十塊錢，肯定是偏低了。」

  「我做這行也有十幾年，對咱們這邊市場了解。你就算多加點也不耽誤我賺錢，我肯定也得給你留夠足夠利潤。不讓你賺錢，那生意能長遠得了嘛！」

  接下來兩人倒是因為加多少，又談了好一陣子。

  別人談生意都是賣家想提價，買家想壓價。這倆人倒是好，反了過來。

  仝老闆自己以前跑過生意，對這方面比較懂。

  所以他的理由充足的很，這年頭進貨都是得有自己人跟著去，進貨的時候就算一件件都檢查一遍，也說不定在裝貨的時候被人掉包——人生地不熟的，那真是啥事兒都有可能發生的，這可都是他親身經歷。

  而且就算自己帶車過去，一路上也有風險，半路被搶了咋辦？不管是錢還是貨丟了，遇到一次，那就等於白干好久——這樣的事兒老仝也經歷過。

  再說路上花銷也不會少，關鍵還需要時間，人也不可能一直跑著不休息，反正從這裡去南方，來回一趟一星期肯定是不夠。

  他人一走，家裡的生意也就停滯了，還不如不擔風險的直接把貨拿手裡，送出去一件就掙一件的錢，何樂而不為？

  所以他反倒是擔心，萬一過幾天，老趙忽然嫌這生意麻煩還不掙錢不想做了，或者別的生意忙起來顧不上這個了，那他怎麼辦？

  談了半天，老趙說不過仝老闆，只好按他的價格來。

  不過老仝也有難處，他現在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一開始只想著趙起武是讓人捎貨過來，數量不會太多，他準備了兩萬塊錢，覺得已經夠了。

  結果現在一算，還差的遠呢！

  只好承諾說等天亮了去銀行再取，而且三河鎮上就一個信用社，存錢可以多存，取錢就不行，一天還取不夠。

  趙起武無所謂：「反正你也跑不了，你慢慢賣吧！賣到錢了再給我，咱們這樣折騰幾趟，估計你錢就夠了。」

  老仝現在是極力要做到他滿意：「那等銀行上班了我去能取多少取多少，先再給你點。總不能讓你押太多錢在這上面。」

  趙起武點點頭：「那也行，中午我過來吧！」

  老仝就把還欠的錢先給他打了個欠條，生意就算正式開始了。

  ……

  趙起武開著車回到家，把給柳清影的幾套衣服拿下來，翻來覆去看了看，就有點睡不著了。

  好不容易睡著，沒睡上一會兒又要去上學，上學的時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度秒如年的熬到了放學的時候，他鬼鬼祟祟的拉著柳清影：「我給你買了幾件衣服，咱們回去試試吧？」

  柳清影一愣：「你給我買什麼衣服了？」

  「跳舞穿的呀！」趙起武解釋。「走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讓人從南方捎過來的，咱們這邊都沒有的。你穿上……」

  趙起武打量了一下柳清影，相當肯定地說道：「一定會好看的。」

  是真好看，就是柳清影不大吃得消。

  看了看那些衣服，柳清影臉就紅了：「你這都是什麼衣服啊？我能穿出去嗎？流氓……」

  趙起武一臉的冤枉：「誰流氓了？你自己看看，這些不都是電視上的跳舞蹦操的人穿的嗎？人家在電視上都穿了，那你說看的人都變成流氓了？那全世界得有多少流氓啊！」

  「反正我不穿。」柳清影臉紅的都要滴水了。「你看看，這能穿嗎？」

  「你不試怎麼知道不能穿？」趙起武振振有詞。「你先試試呀！你看這兩套不就是挺好的嗎？什麼都不露……」

  「那比秋衣都緊，能穿嗎？」柳清影還是不情願。「反正我不穿。」

  「你想想，人家都穿了，憑啥咱就不能穿呢？」趙起武苦口婆心，諄諄善誘。「這都是為了練舞蹈穿的，你們那裡面也沒男生，穿了又咋了？人家去海邊玩的，還都穿那啥比基尼呢，你穿這個咋了？」

  柳清影噘著嘴嘟囔：「反正我不穿，你看看你買的這都是什麼，和比基尼有區別嗎？」

  「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要跳舞……」趙起武這一刻的耐心突破了天際，可謂是用心良苦。「要不這樣，你先在家裡穿一下，適應一下？」

  「我不。」柳清影不干。

  「你怕啥，這家裡除了你就是我，你先穿著適應一下，怎麼了？」趙起武繼續勸說。

  「就是有你我才不穿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