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人,都要面子,我也不例外,為了大局著想,我已經在毛豆面子丟足了面子,現在,蔣志楠又讓我在自家弟兄們丟了臉!
猛的轉過頭,我狠狠瞪了毛豆一眼,我見到了他臉上的戲謔。【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他叼著煙,見我看去,竟然還衝著我的方向,極為挑釁的抬起了手臂,握拳的手,伸出了拇指和食指,做出槍的樣子,對著我隔空一點。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好!
反正老子的臉已經丟盡了,不妨今天就把戲做足了!
手伸進後腰,我掏出了手槍。
但我的槍,指向的不是毛豆,而是不停在叫囂掙扎的蔣志楠。
『咔嚓』
按下保險,我將槍頂在了蔣志楠的腦門:「蔣志楠,別以為你爸是市裡的官,你哥是我的兄弟,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敢給老子惹禍,讓老子得罪哪吒,害老子丟命,老子就拉著你陪葬,不信的話,你就再動一下,給老子試試看啊!」
我的聲音異常的冷漠,我不會開槍。
但當槍指在他腦門,說出這段話的短短几秒鐘,我真有一種開槍打死他的衝動。
這種衝動,更像一位恨鐵不成鋼的嚴厲父親,對待自己無能的孩子,在憤怒的瞬間,所產生的狠心。
槍頂在蔣志楠的腦門,他瞪大著眼睛看我,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溢出,順著臉頰流下,止不住的流。
就想夏季時,奔流翻滾的陽丹江水。
看著他臉上的一片**,我心有不忍,但手中的槍,卻更加用力的頂住他的腦門,用力之大,讓他的頭,被迫的向後仰,也在他的腦門留下一個壓紅的圈。
氣氛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將原本獨屬於醫院的喧鬧隔絕在世外。
所有弟兄,都怔怔的看著我,想要開口勸說,卻沒有人有這個膽量,他們被我臉上展現出的狠厲嚇住了,他們怕禍水東引,引火燒身。
「把他鬆開,我看他還敢動,不敢動!」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大字,凶戾的目光,咬死在蔣志楠的臉上。
在我的命令下,束縛住蔣志楠的小弟們,戰戰兢兢地鬆開了抓住他的手。
掙脫束縛,蔣志楠一動不動,梗著脖子,很不服氣。
「秋哥」
身旁,羅錚開口了,他似乎在勸說我,可他的聲音很小,又站在我的左邊。
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我的左耳,在陽丹江的夜晚,已經失去了聽覺。
『噹啷啷』
殺豬刀在蔣志楠的手中掉落,摔在台階上,順著一層層階梯向下滑落,掀起一片脆響。
「嗯,好,好」
蔣志楠哽咽著,喃喃著,抬起手,一抹臉上的淚,揮袖掉頭跑開了。
看著蔣志楠離去的背景,耳邊,是腳步踩踏樓梯的悶哼,沉重且乾脆。
一聲聲譏笑,諷刺的輕哼,在樓梯上,毛豆那一行人的嘴中發出。
怔怔的呆在原地,半晌,我才將手中的槍收回,別進腰間。
沒有多餘的廢話,抬起腿,朝著樓梯下走去。
胖子和二子爺姍姍來遲,吳晟也趕到了,在我的囑咐下,胖子和二子爺再一次開啟了尋找蔣志楠的步伐。
站在寒風中的縣醫院口,身旁,羅錚、吳晟矗立在我身邊。
風一吹,激動、憤怒、隨風而去。
心中只有些許的愧疚,對胖子的愧疚,對羅錚和吳晟的無顏。
蔣志楠有錯,今天的一切,若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換做其他弟兄,早就換了一種結局,所以,我不愧對他。
但他是羅錚的兄弟,我當著羅錚的面,做出如此極端的舉動,從某種程度講,是拆散了他與蔣志楠的感情,也打了他的臉。
今天,在我與蔣志楠之間,羅錚站在我的一方。
蔣志楠眼中的失望,連我都感覺的到,更何況原生家庭那般悲催的羅錚呢,他其實比任何人還要敏感。
來自兄弟失望,其實就是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胸口。
「羅錚,今天的事,是我做出格了些,也讓你難辦了哈」苦笑一聲,我搖著頭。
事情已經到了那個份上,蔣志楠讓我丟了臉,箭在弦上,我不得不發。
我不可能順著他的意,讓他對毛豆與小莫下手。
孫雷是他們的兄弟,更是我的兄弟,是我將孫雷從拘留所帶出來,是我信誓旦旦的對他保證,讓他過安穩日子,保他平安。
我比任何人都想弄死小莫!
濱江島那一晚,我親眼看著哪吒的人殺了董京忠!
我也險些被浸豬籠,成為陽丹江水中的一塊冰雕!
我比任何人都想弄死哪吒團隊所有人,我比他蔣志楠更恨哪吒!
但我沒有辦法,敵人就在眼前,我也不能去辦,因為哪吒沒死,他不死,我就絕對不能翻臉,我就要繼續當狗!
我在明,哪吒在暗,他可以隨時捏死我,可我卻搞不死他,甚至摸不著他的影。
我只能等,我沒有辦法!
「秋哥,時間可以證明一切,不是嗎?」羅錚平靜的說道。
「是,一定會證明的。」我吸掉最後一口煙,將菸頭彈飛。
羅錚說的沒錯,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只要我弄死哪吒,將哪吒集團趕走,將毛豆碾死,所有人對我的誤會,也將真相大白。
所有人對我的看法,也不再是貪生怕死的慫貨,而是懂得隱忍,臥薪嘗膽的橫河大哥!
「羅錚,吳晟,你們放心吧,時間用不了太久」
抽完煙,平復下心情,我們三人再次走回了醫院,上了二樓。
王琦還在住院,作為大哥,都到醫院了,怎麼可能不去看一眼呢。
病房門口,那些小弟一個個低聲竊語,交頭接耳的議論著,聲音很小,好似一群老鼠在開會。
「咳。」
離很遠,吳晟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我知道,吳晟這個咳,是在提醒他們,怕他們議論的內容,是關於到我這位大哥剛才的舉動。
我的舉動,吳晟與羅錚能夠理解,他們倆個知道我在為大局著想。
但看在大部分弟兄們眼裡,是我怕了事,不敢為兄弟報仇,甚至還拿自家兄弟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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