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抓住兇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如果是胡少卿的人做的,胡少卿一定會提前安排好了跑路路線,怎麼會讓自己的手下在山上被抓呢?
而且是如此短暫的時間被抓,這一點,不符合常理。
其次,胡少卿要殺的人是洪斌,以胡少卿的為人,我認為他不會對一個老弱婦孺動殺心。
更何況,以王鵬他們的手段,十幾個小時,怎麼會一點口撬不開?
結合這幾點,我認為巧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雖然在這個時間節點,雖然橫河上百家商店,偏偏不算起眼的玉富商店遭了殃。
一切一切,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過於巧合。
但是巧合,每一天都在發生,彩票的中獎機率那么小,還是期期有人中獎,巧合不代表不可能!
「可能只是巧合吧,我接觸過胡少卿,我覺得他不至於對一個老婦人動手,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他做的,他肯定在辦事之前,就給弟兄安排好了退路,不至於讓你們抓住吧。」
這是我的分析,我認為我的分析是正確的。
除了時間節點和特定商店,這兩條可懷疑線索外,胡少卿沒有其他嫌疑。
總不能說,我看你像個殺人犯,就認定你是個殺人犯,這不合理,這種理論,完全是在耍流氓。
「小秋,你真的了解胡少卿嗎?你敢保證他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嗎?」
再次被王鵬略顯質問的話語,問到啞口無言。
是呀,我真的了解胡少卿嗎?
我不了解,我跟他見過的面,都是屈指可數的,何談了解二字。
我更不敢保證胡少卿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因為我根本不了解他。
我對他的印象,全部是他表現給我看到的,是他刻意營造的形象。
如果是去年的我,單憑胡少卿給我的印象,我就敢對他打保票。
而今,經過了這段江湖歲月的磨鍊,我以不再是當初的李彥秋,我更老道,也更加成熟,沉穩。
我知道,每個人精心打扮的面孔下,還隱藏著一顆心,一顆隨時在變化,讓你永遠猜不透的心。
我不清楚胡少卿那張和善,端正的臉皮下,到底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鵬哥,那這件事,你怎麼打算的?」我沒有回答王鵬的詢問,轉移了話題。
「兇手已經抓住,對於殺人過程和罪行供認不諱,殺人動機,過程,也挑不出任何瑕疵,又沒有其他線索,能怎麼辦?結案唄。」王鵬長嘆一口氣,悠悠說道。
菸灰,從煙杆上掉落,落在我的褲子上,用手拍掉散亂的菸灰,我再次開口:「洪斌那邊,有什麼風聲沒?」
洪斌的母親被殺,最不可控的因素,就在於洪斌。
他對整件事的看法和選擇,才決定著接下來事情走向!
「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王鵬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高亢和凝重,他頓了頓,用一種類似於警告意味的勸誡口吻,對我說:
「縣北,無論如何,你不要再參與進來,洪斌也好,胡少卿也罷,不管哪個贏面大,聽我一句勸,遠離這次爭端。」
王鵬的告誡,我銘記於心。
他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在這件事的某種層面上,不謀而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洪湖之爭,不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明白的,鵬哥。」
母親死於非命,這對洪斌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兇手雖然已經被抓,但這卻擺脫不了胡少卿和劉野的嫌疑,王鵬會懷疑到胡少卿的身上,難道洪斌不會懷疑嗎?
有些事情,擺不上明面,也無法用言語和詞彙來表達,就像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你對於某個人的印象,是好是壞,說不清道不明,只能片面的言語去描述。
有些人你看到就煩,其實他壓根沒招惹你,也沒有讓你厭惡的點,但你還是會去厭惡,這就是人性莫名其妙之處。
上帝用七天的時間,來創造的世界,總是存在諸多悲苦,諸多無以言表的複雜。
比如,王鵬會在毫無證據,單憑几個觀點,就懷疑到胡少卿。
這不僅僅是從時間節點上分析出的,而是他感覺胡少卿這個人,在這個時間,會做出這種事情,這是他對胡少卿的感覺,感覺,是說不清楚的。
王鵬會懷疑,洪斌也一定會懷疑。
但兩個人的懷疑,是有本質區別的。
區別在於他們的身份。
王鵬是外人,洪斌是死者的兒子。
王鵬是警察,洪斌是江湖大哥,是混社會的混子。
警察辦事辦人需要講證據,走程序。
但你看過哪個江湖大哥,辦人還需要拿出證據的?
一句我看你不爽,就能將人砍半死的江湖,需要證據嗎?
洪湖之爭,本來就是一場必不可免的爭鬥,看似被魏局壓下來了,實則暗潮洶湧。
正如王鵬所言,無論是洪斌還是胡少卿,只要爭端開始,袖手旁觀,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先前認為,加入胡少卿會讓我踏足縣北更容易些。
胡少卿是幫我打開縣北大門的鑰匙。
而今細細品來,他更像是幫我打開牢房大門的鑰匙。
我不敢賭。
現在回想起胡少卿的神態,舉止,我也越發覺得,洪斌母親的死,與他息息相關。
如果真是胡少卿辦的,那他就是瘋子,是不折手段,被復仇沖昏理智的惡魔。
跟在惡魔身邊的使者,永遠只能下地獄。
我不想當其中那位使者。
胡少卿如同能設計殺死洪斌的母親,接下來橫河要發生的事情,那絕對會遠超想像,事情的走勢,也會發生不可控制的變化。
坐在車裡,不知道自己多少根香菸,回過神時,整個車裡都是烏煙瘴氣。
將車窗全部降下,讓風帶走殘留的煙,和腦中的雜念。
駕駛車輛,我朝著賭場的方向開去。
車子,停在賭場的門前,當看到我走進來後,孫雷表情驚喜,滿臉諂媚笑容的放下手中的埽把,朝著我迎了過來:「秋哥來啦,好幾天沒見,秋哥又帥的哈。」
孫雷還是老樣子,邋遢,還是邋遢,哪怕穿上了新棉襖,還是顯得格外邋遢。
「不是說不讓你幹這種活了嗎?」我瞥了孫雷一眼。
孫雷雖不是能拿起刀的人,但也不應該是拿埽把,拿拖布的人。
他是用真心交我的兄弟,並且幫了我很多的忙,是我們團伙的功臣,是我李彥秋的親信。
可他卻每天都做著不符合他身份,給我掉價的工作。
我在賭場內,曾不止一次的為孫雷聲明過他的地位,希望他能得到應有的尊重,而他,卻依舊每天做著掉價的活,說著掉價的話。
無論看到哪個熟人,即便是小弟,他也會恭敬的叫人一聲哥,那份卑微,就像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東西。
「秋哥,你也知道,我閒不住的,每天掃掃地,收拾收拾衛生,生活充足的很,過的也踏實呀,你說是不,嘿嘿嘿。」
耳邊響起孫雷的解釋,我卻絲毫不想理會,目光都沒看他一眼,我擺了擺手,表示讓他閉上嘴。
我拿他當兄弟,也是用真心去交他這個朋友,可有些時候,面對孫雷的卑微,我也會不可抑制的對他沒有耐心。
因為在我的心底,就認為,這個人你怎麼對他,他不會生氣。
人性就是如此,所以那些小弟們,不尊重孫雷這個人,其主要原因,在於他自身。
沒有理會孫雷,還不待我走進賭場內部,蔣志楠四兄弟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秋哥。」四個人招呼著。
「嗯,幹什麼去呀?」
「場子也沒什麼事,我們心思去對面打幾杆撞球,秋哥要不要一起呀。」
面對四人的邀請,我打斷了他們原本的計劃:「都別去了,叫上弟兄們,跟我去青林鎮,晚上可能要辦事。」
老虎表面上答應了龍坤,但保不齊會有小動作。
而且,他與和尚的關係,到底是大哥和小弟,還是依附的合作關係,我不明確。
和尚會不會有小動作,我不敢肯定。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好嘞。」
聽說要辦事,蔣志楠立刻興奮起來,開始吆喝著,調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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