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急促,三樓的距離,十幾秒的時間。Google搜索
「秋哥,這麼晚吶,嘿嘿。」
孫雷子的笑容,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他還是那般邋裡邋遢的打扮,討好諂媚的笑容。
我給了他買衣服的錢,可他還是穿成這般模樣,讓我很無語。
或許,這就是他的穿衣風格吧,若是真讓他西裝革履,他也不習慣。
「少貧嘴,就這家,快點吧。」我催促道。
孫雷的專業,是偷盜。
盜門三隻手,而這第三隻手,很是了得。
只見孫雷從那噹啷褲的大口袋中,上下摸索了一陣,最後掏出一根鐵絲來。
鐵絲捅進了門鎖口內。
他上下轉動著鐵絲,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響。
也就幾秒鐘的時間,門竟然開了。
這種手段,就連我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為孫雷的手法感到震驚!
房門打開後,馬震打著頭陣,率先一步衝進了大春的家中。
「誰!」
大春很警惕,在我們進屋後,他的質問聲,從右側的主臥中響起。
他的質問,也為我們提了醒,暴露了他的具體位置。
以馬震打頭陣,老二於新盛,老四張佳,老六王琦,老七周平,老八畢勇成,一窩蜂的衝進了主臥的房間內。
橫河八梟,除了被我安排看守二雷的張磊,以及死去的王華,都聚齊在這裡。
「你們」
「曹你嗎的!」
聽著裡面的砍殺,打砸聲,我朝著臥室內,緩步走去。
大春就如同今晚的楊宇一樣,雖然能打,卻雙拳難敵四手。
被死死的按在床上,動彈不得。
看著被制服的大春,我神情複雜的問道:「春哥,今天,換做是你落在我的手裡了。」
在此之前,我們的關係還不錯。
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呵,哈哈哈,彥秋,好本事啊,竟然找到了我家。」大春並沒有表現的多麼慌張,似乎對於這一天,他早就有了準備。
「我也沒辦法,誰讓你動了我的兄弟。」我無奈的一笑。
「他要殺我,難道我不應該動他嗎?」大春反問道,這個回答讓我無法反駁,今晚的事端,的確因楊宇而起。
可是我的兄弟受傷了,作為大哥的,就要出頭!
「彥秋,我知道他是你的兄弟,所以他還活著,如果他是太子的弟兄,他的屍體,已經掛在了定安市的集市口了。」
大春的這句話,完全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話中意思明確,他是看在我的面子,才選擇放過的楊宇。
以大春的性格,不會因為我制服了他,而對我討好,說求饒的話,他是一個追求實事求是的一個人。
仔細回想這件事,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與老虎已經是生死仇敵,在所有江湖人眼中,我是太子的附屬,猛子的死,有我的參與。
換位思考,如果死的人不是猛子,而是楊宇。
恰好猛子又落在了我或者橫河八梟任意一人的手中,那麼猛子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他的死法只會更慘。
大春是有能力殺死楊宇,並將他的屍體掛在定安市的集市上,由此來打太子和我的臉上。
可是他沒有這樣做,楊宇也確實沒有死。
「大春,如果上一次我落在你的手中,你會放過我嗎?」我目光直視大春的眼睛,逼問道。
他已經站在了我的對立面,他就是我的敵人。
對待敵人,我不再會心慈手軟。
「不會。」
大春波瀾不驚的眸子更加堅定,說出了這句實話。
「你是虎哥點名要殺的人,而楊宇不是,所以他可以活著,若是你落在我的手中,只有死。」
大春很誠實,如同我第一次見到他那般,有些愣,卻如同一根松樹般,有種韌勁。
「所以啊,我落在你的手中你不會放過我,而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中,而我」
深吸一口氣,我沖他淡然一笑。
四目相對,大春的目光從最開始的一抹慌亂和期盼,漸漸變的慘澹和釋然。
「而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這是我最後的決定,不是我心慈手軟,正如他所說。
老虎要辦的人是我,而不是楊宇,所以他放過了楊宇。
我要辦的人是老虎,不是他大春,同樣我會放過他。
只不過,我不會再希望橫河的江湖上,老虎的集團內,再有大春這號人物。
他是一個讓我忌憚的人。
「大春,我只要你兩條腿,不過分吧!」
目光陡然轉冷,我扭頭看向手持殺豬刀的馬震,命令道:「可以動手了!」
我丟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了這間房。
走出房間,進入客廳。
這時我才發現,這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內,不僅僅只有大春一個人。
一個銀髮老太,佝僂的身體,凹陷的眼眶內,被耷拉的眼皮遮住半邊的眼睛,正探著頭,站在次臥的門口張望著。
「小娃子,裡面這是幹啥呢?」老太太眯眯著眼睛,指著大春的房間詢問道。
「奧,裡面談些事情,大娘你快進屋休息吧,跟你沒關係。」我勸說道。
我不希望辦大春的場面被這位老太太看到。
並不是怕她打擾我們辦事,只是覺得那樣做,對她的心靈傷害太大,我怕她接受不了。
「啊?我耳朵背,你大點聲。」老太太聲音很大,身體朝著我這邊湊了湊。
「我說,裡面談事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大春的床頭是朝牆的,在房間的內側,老太太的站位的角度,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奧,這麼晚能談什麼好事,哎呦!」
老太太滿臉的皺紋顫了顫,極度嫌棄的丟下這樣一句。
「小娃子,我看你年紀不大,人長的高大帥氣的,找份正經行業做,離我家的娃遠點,他不是啥好餅,別誤入歧途,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呦。」
老太太真誠的勸告,讓我身體猛然一怔。
她的模樣,讓我想起了我家裡的媽媽,想起我媽那張慈祥的面孔。
每次見到我回家時的燦爛笑容,以及離別時的擔憂。
大春在整個橫河縣南江湖裡,是二號人物,是一位大哥,他在這條路上是成功的,可他的母親,卻如此的厭惡和嫌棄。
她厭惡的是我們的職業,黑社會,混混,社會的毒瘤。
我想,我的父母也一定是這樣。
大春在江湖道路是成功的,橫河江湖縱橫十餘載,可他依舊逃不過被辦的命運。
我呢?
我這一年內就經歷的數次生死危機,以後呢?
我能每次都那麼幸運嗎?
這一刻,我多想告訴這位老太太,告訴他,我聽話,我不混了,我守在父母身邊,結婚,生兒育女,一家人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可是我沒有這個機會了,我連放棄的資格,都沒有!
「我我知道了。」乾澀的聲音,在我的喉嚨間發出。
我不知道該如同面對她,這一刻我有一種幻覺,我感覺站在面前的人,是我的母親,在對我勸說。
老太太或許聽不清我的話,但她卻能看清我的表情。
她的眼中是失落的,厭惡的,最後狠狠的關上了她那屋的房門。
點燃一根香菸,我注視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心頭感慨萬千。
紅色的菸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著。
一股白色的煙霧,從我的鼻腔中,猶如兩條長蛇,噴薄而出。
噠噠噠
身後,是一陣清脆的腳步。
「秋哥,事情辦妥當了。」馬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看了一眼幾位弟兄,我點了點頭:「辛苦了,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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