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那扇離蘇唐四五米遠的木門被人猛地撞開,刺眼的陽光照進來。
屋內湧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蛇群,爬行在地。
撞門的人一聲驚呼:「退,有蛇!拿汽油!」
君司安的臉色一白,蛇?
蘇唐!
汽油驅散蛇群,君司安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瘋了似地跑進去。
坐在床上的蘇唐渾身是血,手裡還死死地捏著兩條扭動著身子的黑蛇,床上是一堆糾纏在一起的死蛇。
她拼命地咬著牙關,用力到全身發抖顫慄。
「蘇唐,蘇唐!」
君司安拽掉她手裡抓著的蛇扔出去,又丟開了床上的死蛇,用力地抱著她,哽咽著抱歉:「蘇唐,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其實不晚,他已經用盡了最快的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她,趕過來。
但在君司安看來,還是太晚。
蘇唐拽緊了君司安的衣領,咬著牙發出嗚咽的聲音,淚水打濕了君司安的外衣。
她繃到極致的神經,在君司安抱住她的那一刻,終於徹底崩潰,如搖搖欲墜的大廈徹底傾覆。
她崩潰到連哭都哭不聲來,只能放任眼淚。
季玫死死地捂著嘴,眼淚肆意,不敢出聲。
在她跟蘇唐認識的這麼多年裡,她從來沒有見過蘇唐崩潰成這樣。
不論任何絕境,蘇唐都可以笑對,說一句,了不起一死,誰怕誰啊?
她從來沒有,怕成這樣過。
她轉頭埋進晏海的胸口,哭得難以自抑。
……
君司安抱著蘇唐離開,她一直瞪大著眼睛,不敢眨眼,眼裡的恐懼和害怕半分不散。
她靠在君司安懷裡也仍是止不住地在發抖。
可不論君司安跟她說什麼,她都不肯再開口,一句話也不說。
到了醫院,陳致明看蘇唐的神經一直放鬆不下來,只好給她打了一針鎮定,讓她先睡一會兒。
又給她做了詳細周密的檢查。
除了車禍造成的撞傷外,還有一些蛇咬的傷口,好在送來得及時,蛇毒清理起來不是太麻煩。
君司安陪在病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蘇唐,抬了抬眼眶,忍著澀痛。
他將自己的手錶套在了蘇唐的手腕上,極度後悔,為什麼不早一點,再給蘇唐一塊這樣的手錶呢?
這樣的話,自己找她是不是會更快一些?
她是不是就不會被嚇成這樣?
為什麼他總是不能保護好蘇唐,為什麼每次蘇唐都要受這麼多的苦?
這樣的自責情緒折磨著他,讓他覺得呼吸都很艱難。
「君先生,您的傷更重些,我先幫您處理一下吧?」陳致明擔心地說道。
「就在這裡吧,我哪裡也不去。」君司安說。
陳致明嘆了一聲氣,也只能順著君司安的意思,給他重新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很嚴重的,不及時處理會很麻煩。
「陳致明,你有沒有跟別人說過,我們今天來過你這裡。」君司安突然問。
「沒有,今天這事兒,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陳致明連忙說,「君先生,我絕不可能背叛你!」
「我知道。」君司安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