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川掩了掩眼上的眼罩,獨眼中迸發出的恨意和憤怒讓他眼眶通紅。
他用力地忍住心底沸騰的情緒,深深吸氣,才讓聲音聽上去依舊尋常戲謔:「君先生,想知道您的父親當時為何會在現場的話,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君司安修長的手指,在陽台扶手上一根根抬起又放下,輕輕地起伏。
「我從來不跟你這種人談生意。」君司安慢聲道,「你父親,或許有資格和我談判,你算什麼?」
鳳川輕笑:「你可真是一如傳說中的那般傲慢呢。」
君司安卻直接抽掉了鳳川的底牌:「你以為,我會因為這種事,跟你交換蘇唐?。」
鳳川抬了下眼皮,笑問:「莫非在你的心目中,這個蘇唐的地位,已經超過了那個蘇糖?哇哦,聽上去可不太妙呢。」
鳳川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忍不住輕笑起來。
他繼續說,「如果我把這些資料公開,尊敬的君先生,您覺得,你手下的人還會忠於你嗎?一個自詡正義的黑暗驅逐者,他的父親本就是黑暗,這個故事聽上去狗血又老套,但似乎極為人們津津樂道?」
君司安卻覺得鳳川很可笑,他說,「我什麼時候自詡正義了?是你對你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才下意識地把我當作正義。鳳川,沒有哪個正義使者,會將敵人的母親炸成煙花。」
鳳川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面部的肌肉都在輕微痙攣。
君司安扔掉了手機,不再跟鳳川多談。
在他看來,他不會因為「蘇糖」的事,讓任何危險威脅到「蘇唐」。
哪怕他的確對當年的事,如鯁在喉,困擾多年。
鳳川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從容平靜地將手機放在桌上,走到窗邊,姿態優雅地坐下。
眼色漠然地看著這座令他厭惡的城市,手指撫過薄唇,莫名地冷笑了一下。
賀北亭站得遠遠的,生怕被他的怒火波及。
但心裡又有一萬個疑問。
突然鳳川笑聲問:「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把這件事說給小軟糖聽?畢竟她就是蘇糖,如果讓她知道,她愛的人是仇人的兒子,一定很有趣,對吧?」
賀北亭咽了咽口水,低聲道:「屬下愚鈍。」
「我說過了。」鳳川笑著彎起唇角,「我先告訴她的,雖然不是全部,但以她的腦子,應該想到一些關鍵處了,可是你猜她怎麼著?她居然,不在意的樣子誒!」
「太有趣了,當初在蒼梧我問她,小軟糖,支撐你一直努力活下去,不投降的理由是什麼,她說,是為了報仇。我接受這個理由,仇恨是一種很強大的原動力,可以激發出一個人無限的可能。」
「現如今,她都可以為了君司安,放下仇恨了?」
「賀北亭,你說,她是不是瘋了?」
賀北亭不出聲,他沒辦法理解蘇唐這麼做的原因。
鳳川突然轉身,對賀北亭笑得酣暢快意的樣子,「不過,這就更有趣了!」
愛得越深,恨得越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