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閉了一下眼睛，在心底默默地念了三遍我佛慈悲。
「所以，你費盡周章鬧出這麼大陣仗，只是為了向我證明，除了你，沒有人能救我，是嗎？」
「對啊。」
「嗯，理解，你倒是一直走浮誇路線的。」
「你對我了解這麼多，不如回來我身邊？」
「您用心良苦，但很抱歉讓你白費苦心了。鳳川，我蘇唐就是死，也不想看到你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我每天都在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多補一刀，哪怕我跟你一起死呢，也算是我為民除害，功德無量了。」
電話那頭久未傳來聲音，蘇唐都以為鳳川已經扔了電話了。
但就在蘇唐準備扔掉手機的時候，突然聽到鳳川張狂的大笑聲。
他的聲音真好聽，好聽得像魔音貫耳。
他笑夠了才說：「你知道嗎？蒼梧的人都很聽話，一點意思也沒有，我開始懷念你了。」
蘇唐翻了個白眼，有病。
「小軟糖，你現在回來，我對你的一切過往不咎，並幫你救君司安的女兒，怎麼樣？」
鳳川用一種壓低了聲音說話，帶著詭異的邪魅感，「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你知道，我很少發善心的。」
說實話，蘇唐挺心動的。
只要能救小小，讓她幹什麼都行。
但她真的，太了解鳳川了，太了解太了解。
他翻臉比翻書快，承諾對他而言就是個從臀部放出來的氣體。
此刻說得好好的，說會救君司安的女兒。
但只要蘇唐答應，他下一秒就會說「你居然會信這種話？小軟糖，你現在已經這麼好騙了嗎？讓我很失望啊。」
絕對的，他絕對會說這種話。
所以蘇唐為什麼要自取其辱，給他顯擺炫耀的機會呢？
蘇唐半垂著眼眸，輕聲說：「鳳川，你知道嗎？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幸再落到你手裡，我會希望老天爺馬上劈一個雷下來，將我劈得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也好過再被你多看一眼。」
「因為，被你這樣的畜生看多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蘇唐說完，摔了電話，丟了平板，轉身走了。
鳳川聽著電話忙音，慢慢地放下了手機了，盯著眼前泡在福馬林里的女人，古怪地笑道：「她不相信我。」
……
「你說是我對她太差了？我對她哪裡差？我讓她活下來了！」
……
「你說她有愛的人了？呵，太搞笑了，這世界上還存在愛這種東西的嗎？」
……
「你閉嘴！你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拉著我一起死這也叫愛嗎！你們這些自私噁心的東西！」
……
「我會讓她回來的，她會為她的愚蠢付出代價！我新研究幾種藥，可以讓她變得更強，更強……」
……
賀北亭在不遠處看著鳳川語氣誇張，動作扭曲地對著一具屍體自言自語的「對話」，被嚇得全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瘋了瘋了，這是徹底瘋了！
但轉頭鳳川就像是恢復了正常一樣，閒庭信步地向賀北亭走來。
賀北亭的背脊都在發涼，拼命地保持著冷靜克制：「鳳主，已經按您的吩咐，把資料發給君司安了。」
「做得好。」鳳川優雅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