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安讓蘇唐的話定在那裡，半晌發不出聲音。
他想起蘇唐生日那天，蘇唐頭痛發作的樣子。
那時候的蘇唐，好像的確痛到失去理智，那絕望的悲鳴他至今記得。
蘇唐以前到底，都經歷過一些什麼該死的事情！！！
知道君司安心情暴躁，蘇唐笑嘻嘻地走過去，主動拉起他的手，讓他坐下，給他捏著肩討巧賣乖。
君司安肩一抖，把蘇唐的手甩開。
「你別這樣嘛。」蘇唐抬頭看天，忍了忍酸澀，笑著勾住他的脖子，笑聲說，「其實人嘛，早晚都有一死的對不對？早死節約糧食，晚死浪費空氣。」
「你不要跟我說話，我現在情緒很不好。」君司安很怕自己會說出什麼不理智的話，再次傷害到蘇唐。
他真的受不了蘇唐這副不當回事的樣子！
蘇唐把玩著君司安十分茂盛的頭髮，發現了兩根白髮，他以前沒有的，應該是這兩天急出來的。
她伸手拔掉，輕聲說，「好啦，我答應你停藥試試看，行了吧？」
反正剩得也不多了。
「我已經讓陳致明去研究替代藥了，不會有這些副作用。」君司安悶聲道。
「嗯，有心啦。」
「蘇唐。」君司安握住蘇唐的手，無可奈何地語氣，「你為什麼不想好好地活著？」
「痛苦地活著和痛快的死去，你選哪一樣？」
「就沒有什麼可以支撐你活下去的理由嗎？」
「有啊。」
「什麼？」
蘇唐偏頭想了一下，搞死蘇家，算不算？
「等我再找找吧。」蘇唐捏了一下君司安的指尖，「別想了，我這不好好的嗎？除了偶爾流流鼻血以外，也沒什麼別的不對勁的地方，就當是排毒了。」
君司安又生氣又心疼又無奈，百感交集，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蘇唐吃藥多久了呢？現在停藥還來得及嗎？那些副作用影響大嗎？
他有一萬個問題盤桓在腦海里，每一個都讓他心驚膽戰。
所以他提不起興致來陪蘇唐說瞎話，也不想聽蘇唐說瞎話。
蘇唐圍著他繞了半圈，繞到他旁邊，歪著頭從下自上地打量著君司安：「唉呀，你生氣的樣子可真好看！以後多生氣吧，讓我飽飽眼福！」
君司安讓她的話一下子逗得笑出來，笑了又覺得不好意思，偏過頭去，忍著笑意。
蘇唐跟著他的方向又轉到他眼前：「嗯，好看好看！」
君司安忍不住了，伸手抱著蘇唐坐在自己腿上，有些埋怨的語氣：「以前為什麼不肯對我說？」
蘇唐心想，這特麼我也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有這麼些垃圾副作用，我也是剛剛聽你說了我才曉得的呀！
但蘇唐只是晃了晃腿，「我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兒，所以就沒說。」
「那你覺得什麼是大事？」
「比如今天晚飯沒吃好，就是人生頭等大事。」蘇唐笑著舀了一勺雞蛋羹。
君司安張著嘴等吃。
蘇唐餵進了她自己嘴裡。
君司安，嘆氣。
剛才那個軟軟的蘇唐為什麼只出現了三秒鐘？
「我要吃。」
「吃什麼？雞蛋羹？自己吃啊！」
「你餵我。」
「你又不是小小……好好好我餵我喂，別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