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安眼底浮起笑意,「你擔心我?」
「嗯,你是我的金主爸爸嘛。」
「還有呢?」
「還有……我的大腿呀。」
「還有呢!」
「還有,我的廚師。」
「還有呢!!」
「還有,我的債主,哇,我還欠你好多錢。」
「還有呢!!!」
「沒啦。」
……
君司安氣得半死,拖著蘇唐上了車,嚴肅認真地問,「我再問一遍,還有呢?」
蘇唐笑眯眯地氣他,「再說一遍,沒有啦!」
君司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氣得跟河豚似的,圓鼓鼓,馬上要爆炸。
但蘇唐已經著靠著椅靠閉上了眼,打了個呵欠:「我有點困,辛苦你開車了。」
她發困的聲音軟軟的,君司安聽得心裡也軟軟的,就什麼火氣都不見了,給她扣好了安全帶,開車回家。
可蘇唐一閉眼睛,腦海中浮現的就是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是那樣的幸福燦爛,她是那樣的年輕美麗,優雅溫柔。
不得已,蘇唐只好睜開眼,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霓虹燈。
像是怕自己睡不好,君司安的車開得很慢,等紅綠燈的時候,蘇唐感覺到君司安輕輕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她沒有動,也沒有掙扎,她想借一借君司安的體溫,暖一暖快要冰涼至死的靈魂,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她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連哭都沒有哭的。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冷硬到這樣的程度?
那可是自己的媽媽呀。
大概自己真的是個怪物吧。
晚上蘇唐又夢到了那場大火,大火里的女人拼命想保護自己,可是她孱弱的身軀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她被打得好慘,頭破血流,可依舊死死護著自己,哀求他們放過自己。
蘇唐捂著劇痛的腦袋,她疼得再一次想一頭撞死在牆上,顫抖的手翻出藥,倒了一把全部咽下去,然後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抬起顫抖的手指,撫摸著冰冷的牆壁,一牆之隔就是君司安。
蘇唐緊緊地貼著牆,睡在地上,冷汗打濕了她的頭髮,結成一縷一縷地黏在她額前。
她睜著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天亮,卻再也睡不著。
後來是鬧鐘劃破屋中的寂靜,蘇唐眨了下眼睛,活動唇角,用力拉出笑的樣子。
然後洗臉,刷牙,吃藥,下樓,就像每一個普通無奇的清晨。
君司安敏銳地看出蘇唐臉色很難看,問道:「沒睡好?」
「嗯,昨天跟陸紹華喝的酒有問題,半夜鬧得胃不舒服。」蘇唐隨口應道。
「以後不要跟別人喝酒了。」
「好,跟你喝,行吧?」蘇唐拉長著音調,笑著說道。
君司安給她倒了杯牛奶,遞到她手裡,很是隨意地說道,「你不舒服的話,我給你放幾天假吧,把小小接回來,你在家好好休息,陪著小小,好嗎?」
「行。」蘇唐點頭,沒有拒絕。
其實她知道,君司安昨天去見晏海,應該是也查到了比利。
這可是代號D的大魔王啊,什麼人能瞞過他的眼睛?也就自己這個死人了吧?
這幾天假期他既是讓自己休息,也是想避開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他怕自己卷進危險里。
她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