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的笑容便凝在臉上,她有時候真的挺怕君司安的這種溫柔的。
太容易讓人沉淪,太要命。
君司安伸手揉了揉蘇唐的頭髮,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眉間,「以後我不問你了,什麼時候想說了,就告訴我。」
蘇唐就怕他這樣,怕得往後退了些,低著頭,「君先生……」
「改口。」
「君司安,你別真把我掰彎了,我們家就我一根獨苗,還指望著我延續香火呢。」蘇唐又開始滿嘴胡縐。
「我讓小小跟你姓。」
……
「你怎麼這麼機智呢?」
「所以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嗎,一起說出來。」
「有啊,後股之憂啊!」
「蘇唐啊。」
「嗯?」
「我今天幫你解決後股之憂?」
「打擾了。」
蘇唐放下酒杯跑得飛快,她怎麼就回回都撩不過呢?
君司安靠在吧檯上看著跑上樓躲回房間的蘇唐,兀自好笑。
這傢伙以前不是膽子大得很嗎?怎麼到了實操階段慫得跟小雞崽子似的?
他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喜歡男人?
蘇唐心裡苦,蘇唐說不出。
但陳致明的話也沒說錯,蘇唐的確是受過高強度的心理訓練的,畢竟一個睡覺都不許自己說太多夢話的人,內心封閉到何等地步,讓人難以想像。
蘇唐記得,有一回鳳主為了確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先把她關在小黑屋裡整整七十二小時,只給了一抹極弱的光,讓她看清屋子裡有什麼。
屋子裡有一頭餓了一周的狼跟她四目對峙,餓狼滴下的口水在地上都積了一灘,來回梭巡,兇殘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著蘇唐。
七十二小時裡,蘇唐不能放鬆警惕,隨時準備搏命。
鳳主不許她睡覺,也不給她飯和水,她又餓又困地被拖出來。
然後她被注射了足量的吐真劑,接著還要貼上測謊儀貼片,最後還要直面鳳主的眼睛。
這樣的豪華套餐吃下去,沒什麼人能扛得過去。
但蘇唐扛住了。
她扛住才活了下來。
她看著跟誰都很好說話,整天笑嘻嘻的,妙語連珠逗得人哈哈笑。
但就像季玫說的那樣,她誰也不相信。
內心是固若金湯的銅牆鐵壁,峭壁絕仞,從來沒有誰,真正走到她心裡去。
也從來沒有誰,可以撬開她那張嘴,聽到她的真話。
她一口一個小玫瑰的喊得親熱體貼,可真到了生死關頭,她也可以拋下季玫。
就像季玫也能拋下她一樣。
她們就是這樣活過來的嘛,沒有誰是真正值得依靠的,後背可以交給對方,但也絕不會詫異,對方給自己後背來一刀。
背叛永遠是他們感情中的主旋律,高昂激烈地奏響。
但這些,君司安永遠不會明白,蘇唐不怪他,因為是蘇唐自己把自己作到這一步的,她怪不得任何人,她只怪命不好。
這是她的命,她認。
君司安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放下酒杯,來回踱步,冥思苦想。
什麼事能哄蘇唐高興呢?
整蘇甜!
整蘇甜一定能讓蘇唐高興!
說整就整,君司安是個行動派,打定了主意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