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安扔掉擦血的帕子扔到一邊，兩指握起濺了血的清灑，品了一口，閉上眼回味片刻。
鮮血染紅了他的嘴唇，綻放出冷厲血腥的狠辣氣質。
然後他才將酒杯放下，壓在桌上的血漬上，又給自己倒了些酒，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道：「我知道你故意接近蘇甜是為了什麼，晏海，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蘇家的人，要動可以，不是現在。」
晏海不敢拔出手背上的短匕，硬扛著疼痛，低聲道：「是！」
「關於蘇承仁背後的這條線能查則查，不能查便不要打草驚蛇，你不夠資格和他們玩遊戲。」
「是！」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動蘇唐。我有無數的人可以取代你，你並沒有那麼重要。」
「……是！」
「之前在M國的時候，有人通過GHOST買蘇唐的命，晏海，我想，那個人不是你，對吧？」
晏海眼神一亂，不敢抬頭看君司安，只是用力地咬咬牙，搖頭：「不是我，我不敢。」
「最好如此。」
君司安放下酒杯，稍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風衣，不再多看晏海一眼地離開居酒屋。
晏海等他走遠了，才敢拔出手背上的匕首，強忍著疼痛坐好，顫抖著受傷的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眼神狠辣，面色陰鷙。
這麼多年來，君司安把他當什麼？
他又把蘇唐當什麼？
……
君司安坐在車內，想著晏海的話，如果有人能瞞過自己和GHOST的人，操盤蘇承仁和瑪莎的事，這個人會是誰？
這樣高明的手段，能有幾個人做到？
這件事的重點不在於蘇承仁搞輸了蘇家多少錢，造成了多大一筆爛帳，而在於這樣通天徹地的手段，絕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君司安想起一些往事，頭都有些疼，捏了捏眉心他開著車，卻不知道怎麼開到了蘇唐住的小區外面。
她房間的燈還亮著，這個點了還不睡嗎？
他乾脆給蘇唐打了個電話。
蘇唐看著來電顯示，一臉的愁雲慘澹，這都幾點了，這老哥不睡的嗎？
「幹嘛？」蘇唐肩膀夾著電話，手指敲著鍵盤。
「出來喝酒嗎？」
「我睡了。」
「那你就起床。」
「……君先生，你別跟個小孩兒一樣，好嗎？」蘇唐好笑道，「難不成我哄完了小小睡覺還要哄您啊？」
君司安聽著她的笑聲，內心一片平靜，望著那扇窗子裡透出來的燈，他握著電話笑著說：「如果我讓你哄呢？」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不對，爸爸的雙手輕輕抱著你。」蘇唐隨口哼起鬨小小睡覺的兒歌，又樂道，「誒你看過這片兒沒，特好看。」
「你再唱一遍。」
「怎麼，被我占便宜占上癮了？」
「你唱呀。」君司安輕聲催道。
「行，唱，等會兒啊。」蘇唐手邊其實忙得不可開交，等敲完了一行代碼才繼續懶洋洋地哼道：「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蘇唐忙著別的事情，唱著唱著不知道跑調跑到哪裡去了，手機也從肩膀上掉了下來。
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電話那頭已經傳出了君司安均勻的呼吸聲，聽著像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