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停在她眼前。
她血跡斑斑的手抓著這雙鞋子：「君司安……」
季玫咬了咬唇，忍下淚意，將蘇唐扛進車裡，扔了一管注射劑給她。
蘇唐熟稔地將藥水推進上臂里，腎上腺帶來興奮刺激感，讓她感覺可以再戰八百回合！
「他呢？」
「他沒事，已經回去了。」
「GHOST沒為難他？」
「你或許忘了，他叫君司安，是我們都不願意，甚至不敢得罪的人，根本用不著你這隻螻蟻在這裡多事。」
「啊，這樣啊。」
蘇唐躺在後面笑了下，捂著小腹。
季玫從鏡子裡看著後面渾身是血的蘇唐，眼淚怎麼也忍不住，通紅著眼眶。
那時候她正駕著狙在AL酒店對面的大廈里，隨時準備支援君司安，同時也竊聽著房間裡的對話。
如果瑪莎敢說出Phoenix的名號，她就一槍了結了她。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君司安查到自己頭上。
可她卻突然聽到了蘇唐的名字，聽到有人要買蘇唐命。
季玫臉色慘白，收起狙擊槍，搶在君司安之前往蘇唐那邊趕去。
靠著對他們這種人行事風格的熟悉，她才提前找到蘇唐，將她帶走。
不然，她倒要看看，蘇唐準備怎麼跟君司安解釋。
回到自己的住處，季玫粗暴地把蘇唐扔在床上，「哐哐鐺鐺」地翻出醫藥箱。
蘇唐拿過旁邊放著的烈酒往嘴裡灌了幾大口，然後接過季玫遞來的毛巾，咬在牙關。
季玫動作麻利地剪開蘇唐的衣服，清洗傷口，給手術刀消毒，切開創口，用鑷子翻找子彈。
就像是她們之間已經這樣配合了一萬遍，所有的動作都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默契無間。
蘇唐額頭冒出顆顆豆大的冷汗，死咬著毛巾不哼一聲，直到牙根都開始發酸，雙手死死地握緊，青筋畢現，白骨猙獰。
然後是「叮」的一聲響，那是子彈從蘇唐體內取出來，扔進旁邊小鐵盒的聲音。
季玫不會做針線活，但縫合傷口倒是很有一手，畢竟她在蘇唐身上練習過無數遍。
忙活完的季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遞了酒給蘇唐，臉色難看地看著她。
蘇唐逗她，笑著說：「咱們這麼久不見，你不至於一副看仇家的表情看我吧，我有欠你錢啊？」
季玫鼻子一酸，沒出息地要哭出來。
扁了扁嘴，她偏過頭去，「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過我不會再回去的。」
「那你讓我怎麼辦！」季玫沖她嚷嚷，紅著鼻子眼淚一落而下，「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你死在華國都沒人給你收屍！」
「既然是屍體收來幹嘛，廢物回收利用？」蘇唐笑聲道。
「你到想幹嘛呀！如果你只是想報仇，你去殺了蘇承仁不就好了，這對你來說很難嗎？我幫你啊！我幫你報仇啊，你趕緊回來吧，我真的好害怕，我好怕你出事……」
季玫哭得停不下來，抽抽答答的，像朵玫瑰抖落了深夜的露水。
只可惜，哪兒那麼簡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