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條客悻悻離去,邊走邊回頭,眼神有些惡毒,像是在對賀北亭說,你給我等著。
無知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賀北亭收回雙臂,調了一杯雞尾酒,剛才有一桌客人點的。
那邊的鄭先生慢步走來,坐在吧檯前的高腳凳上,看著賀北亭。
賀北亭問:「要什麼酒?」
「血腥瑪麗。」
賀北亭聽到這個酒名的時候,低頭笑了下。
越是外厲內荏的人,越喜歡叫這種名字一聽就很兇殘很花里胡哨的雞尾酒,搞得他們很厲害,很牛X,很不好惹一樣。
但一面對真正的血腥時,怕是又會被嚇破膽。
退役殺手現役酒保給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弟,調了一杯血腥瑪麗,艷紅似血的酒水入口刺激,酸甜苦辣四味俱全。
鄭先生喝了口酒,點了根煙,說:「出個價吧。」
賀北亭想了想,報了一個他以前接任務的價格:「四百萬。」
當時最高的任務價格是蘇唐的,五百萬起接,通常還會有人為了插隊報價上千萬。
他不算貴。
但鄭先生卻冷笑一聲:「你是有個金屁股嗎?」
賀北亭不說話。
「給臉不要臉,你信不信你活不過今天晚上?」
「是嗎?」旁邊坐下的女子身段窈窕,穿著一襲高開叉的連衣裙,但姿態一點也不嫵媚,倒是很颯爽。
她單手托腮笑看著賀北亭,「老樣子,一杯威士忌不加冰,要真的。」
賀北亭笑著給她倒了一杯威士忌。
蘇唐轉頭看著這位鄭先生,為難地擰起眉頭:「鄭先生好大的排場呀,我的場子裡輪到你說話了?」
不瞎的人,都知道蘇唐是誰。
腦子沒問題的人,都不會招惹蘇唐,招惹君夫人。
姓鄭的連忙起身,震驚地看看賀北亭,又看看蘇唐:「抱歉君夫人,我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現在知道了。」蘇唐抿了口酒,笑得淡淡。
「知,知道了!」
「磕個頭,這事兒就過了。」
鄭先生臉皮抽抽,低著頭掙扎了許久,兩隻膝蓋怎麼也彎不下去。
誰還不是個刁蠻成性的嬌縱富二代了?
蘇唐也不惱,只是眼神閒閒地看著他。
「我勸你跪一下比較好,這位神仙我都不敢惹。」聞風而來的零小聲地在鄭先生耳邊說。
順帶著踢了一腳鄭先生的膝窩,他「噗通」一聲跪落地。
鄭先生一個頭嗑完,連滾帶爬地跑了。
零問蘇唐:「你今兒怎麼過來了?」
蘇唐瞧了一眼賀北亭,對零說:「你去忙吧,我跟賀北亭說會兒話。」
她問賀北亭:「你之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想回去看看。」賀北亭低著頭。
蘇唐轉了下酒杯,支著下巴說:「賀北亭,我不會攔著你做任何事,你想重回蒼梧我也同意,但你要想好,一旦你離開了,我是不會允許你再回來的。」
賀北亭抬頭看著她。
蘇唐笑道:「所以你要想好,你是不是捨得這裡的一切,並做好了永不再踏入京市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