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孩成長為男人,要經歷多少陣痛呢?
這沒辦法說清。
至少在君江牧懊悔內疚的那段日子裡,他經歷了只屬於他自己的悲痛欲絕。
當然了,在曲嵐櫻看來,他這就是沒事找事兒,純屬有病。
追不到妹子而已,他就能嚎成這樣,是不是腦殼有問題?
照他這個痛苦法,自己是不是要去沉個海?
曲嵐櫻真的好煩這些人一有什麼事兒,就跑到他這裡來避難,他這兒是難民收容所麼?
他甚至動了搬家的念頭。
當初君江牧在他那兒閒得沒事的時候,就看他的照片,拍得可真好啊,不懂攝影的人都能看出照片裡震撼人心的力量。
他問了曲嵐櫻的英文名,悄眯眯地拿著一副最好的海上暴雨的照片去參了賽,然後就幫曲嵐櫻贏得了大獎。
曲嵐櫻一點高興的樣子也沒有,還說他手賤多事閒得蛋疼。
曲嵐櫻拍那些照片純粹是閒得無聊打發時間,頂破天了就是個愛好,參賽拿獎這種事他根本不稀罕。
所以到現在那個獎盃還被扔在角落裡落灰。
君江牧把獎盃翻出來,開始給許時好講他老表的故事,那叫一個曲折離奇,盪氣迴腸。
許時好托著下巴聽得一愣一愣的,對曲嵐櫻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你有興趣把他的故事拍成電影麼?」許時好問。
「有啊,但我會被他打死的,也會被我嫂子打死的。」君江牧樂道。
「為什麼你們家的人都那麼能打,但你是個渣渣?我記得你姐也超厲害的!」
「……因為他們都厲害,所以我負責躺就行了。」
「他們拍電影沒你厲害。」
「這不好說,我嫂子,也就是我蘇哥,在短短一年之內零基礎修完了MBA課程,就她這種變態的學習能力,我覺得她學什麼都快。而且,她演技也挺好的,你不還喜歡過男裝時的她嗎?」
「黑歷史可以不提了麼?」
許時好惱得臉一紅,當初她得是有多智障,才幹下那種蠢事兒?
君江牧這貨在私底下肯定沒少笑話自己,想想臉上都臊得慌。
君江牧樂得不行,兩人在曲嵐櫻那兒住了幾天,他說他是在關愛空巢老人陪曲嵐櫻派遣寂寞。
曲嵐櫻說,我寂寞你令堂。
約會就約會,哪兒來那麼狗屁理由?
搬家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了。
後來兩人回國,大家又默契地分開走,雖然是從VIP通道里出來的,但分別上了各自的車,兩輛車一前一後,在分叉路口左右而行。
都長大了,知道該怎麼避嫌,該怎麼躲開蜂擁的人山人海,在光怪陸離的名利場裡,他們不僅學會了保護自己,還學會了保護對方。
接君江牧的人是蘇唐,她把著方向盤看著坐在旁邊的小伙子,笑道:「怎麼樣了啊?」
「什麼怎麼樣?」
「你跟許時好啊,怎麼樣了?」
「挺好的。」君江牧挽起一個笑容,幸福又知足,說道:「對了,我表哥也挺好的。」
「嗯。」
「嫂子,他真不準備再回來了啊?」
「他不喜歡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