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動盪逐漸走向尾聲的時候,老夫人特別小心地問蘇唐:「蘇唐,我能不能帶小小去看看蘇老爺子啊?」
蘇唐讓老夫人這副謹慎的樣子逗笑,說道:「當然了,我們一起去。」
「你不生氣了?」老夫人問道。
「算了吧,都過去了。」蘇唐沒多說什麼,只是帶上小小去看望蘇老太爺。
老太爺前兩天出的院,如今一個人守著空曠無人的蘇家老宅,鬱郁度日。
聽說他成天成天地不說話,就坐在輪椅上發呆,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蘇唐蹲下身子對小小說:「小小,去叫太姥爺。」
小小眨了眨大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改口,但還是點點頭,乖乖巧巧走到蘇老太爺跟前,小聲地喊道:「太姥爺。」
蘇老太爺無故地就流淚,抱著小小坐在膝蓋上,望著蘇唐嗚嗚地哭,哭得像個孩子。
都說老小老小,大概人老了之後,也就會跟小孩子一樣子吧。
蘇唐說,「小小是我的孩子,我生的孩子。」
蘇老太爺聽著這話一愣,久久回不了神,望著小小看了又看,最後把小小一把摟進懷裡,用力地抱緊。
他一邊抱著小小,一邊望著蘇唐,像是期冀著從蘇唐口聽到一個他想要的稱呼。
蘇唐在沉默過後,輕鬆地喊道:「爺爺。」
蘇老太爺淚流滿面,大有就此歸西,也了無遺憾的夙願得償之感。
其實蘇唐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覺得,所有過去的這些紛擾,讓她累了,於是便,都散了吧。
她推著老太爺的輪椅走在蘇家的後花院中,指著一株綠葉油油的桂花樹,笑著說:「我以前跟君司安在那兒刻過字,平安喜樂,諸事順遂。」
「希望你,平安喜歡,諸事順遂。」老太爺說。
「我知道你也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我說給您聽啊。」
「好啊。」
「當年鳳項飛派了細作進君氏,細作叫肖如月,君司安的爸爸君儒之發現之後,一直按兵不動,想將鳳項飛連根拔起,但出了岔子,肖如月真的愛上了君儒之。」
「這個我知道。」
「嗯,你當然知道了,因為是你和君儒之一起坑的鳳項飛嘛,鳳項飛為了報復你,就把蘇承仁拉了局裡,借他的名義殺了我的爸爸媽媽,當時肖如月想逼君儒之跟她走,就綁架了君司安。肖如月為了瞞過鳳項飛,還把這事兒告訴了他,鳳項飛藉此要挾君儒之大開華國之門,想進到京市來。」
「後來呢?」
「後來,君儒之是不同意,他找了君司安好多天一直找不到,又知曉了我家要出事,連忙趕過去,卻沒能救下我們。還讓君司安看到了他就在現場,造成這許多的誤會。他不想讓君司安走上他的老路,所以對一切閉口不提,寧可被誤會著。」
老太爺聽到這裡,動了動乾癟的雙唇:「你是個好孩子。」
你沒有失去理智中鳳項飛的計,沒有順著他的誤導去恨君儒之,恨君司安。
老太爺說完,又加了一句:「委屈你了,這麼多年,真的委屈你了。」
「不委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