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女兒的手，剛才牽著舒服嗎？
「在我們三中，就沒有早戀的同學。」
隨著張主任的棺材定論，升旗儀式結束。
謝燕和另外一個男生也成為了學校這次用來殺雞儆猴，以儆效尤的典範。
讓學校里的其他有想法的同學都收斂了許多。
隨著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馬上畢業了，整個高三的氛圍出現了兩個極端。
有的人越往後越放飛自我，而有的人越往後越拼。
姜沐晴就屬於後者。
她真的就瘋狂的刷題，做試卷，練習自己的正確率，練習自己的做題速度。
以至於學校老師發試卷的速度，比不上她刷試卷的速度。
好在每晚都有餘堇給她準備的紅棗茶，讓她在有限的時間，得到高質量的睡眠保障。
不僅如此，還充當她的補習老師，哪裡不會補哪裡。
在離高考最後的幾天時間裡，畢業之際已經到來。
這個時候，老師們幾乎沒有再上課了，在跟同學們做著最後的離別，說著自己的心裡話。
張主任也對高三的學生處於最大的寬容。
學校里，隨處可見同學們之間，拿著相機在拍照留戀，在訴說著彼此的不舍。
在拍畢業照的時候，余堇穿著校服來到操場上，忽然有些感觸。
以前在的時候，他不覺得，現在要離開了，忽然有點捨不得。
姜沐晴跑來他的身邊，笑著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裡發什麼呆呢？怎麼不去拍照？」
「沒有，我就是感覺時間過得真快。」
余堇轉頭笑道：「不知不覺，我們在學校的最後一個學期就過去了。
我還記得開學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
「青春最是短暫。」
姜沐晴回答道：「不過，這次幸好有你。」
「我也很高興遇見你。」
姜沐晴聞言，問道：「你這是在跟我說情話嗎？」
「你想多了。」余堇。
這時，黃莉走了過來。
「余堇，我可以跟你合影一張嗎？」
余堇看向姜沐晴。
意思很明顯，快幫我拒絕她。
黃莉以為余堇的意思是，需要正牌女朋友同意才可以。
「姜沐晴，我可以跟你借余堇一會兒嗎？」
黃莉有些尷尬的說道：「馬上畢業了，我悄悄喜歡了他三年，想跟他合照一張，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給青春畫下一個句號。」
「當然可以。」
姜沐晴笑著大方道：「你儘管拿去用，我沒那么小氣。」
「謝謝你。」
余堇：「.」
「快去吧，別耽誤時間了，人家都等著呢。」
「算你狠！」
余堇心中嘀咕一聲，瞪了姜沐晴一眼，不得不起身被迫營業。
姜沐晴看著余堇一過去，除了最開始的黃莉，還被許多其他女生紛紛拉著拍照，忙得停不下來。
她不由得感嘆道：「原來我老公真的很受女生歡迎啊。」
好不容易，余堇終於跟大家拍完了。
他走了回來，對著姜沐晴抱怨的說道：「我看你，是想讓你幫我拒絕她，你倒大方，直接就把我扔了出去。」
「你看你人氣多高。」
姜沐晴幸災樂禍道：「別人想有這樣的待遇，還沒有呢。」
這時，有男生走過來，對著姜沐晴說道：「我能跟你拍張照片嗎？」
「這個啊。」
姜沐晴拒絕道：「不好意思，恐怕不行，因為我男朋友小心眼，很喜歡吃醋。」
「.」余堇。
等到男生走後，余堇忍不住說道：「別的女生來找我拍照，你把我拱手送出去。
現在別的男生來找你，你就拒絕，還說我小心眼？」
「你真的願意我跟其他男生單獨拍照？」
「.」余堇。
姜沐晴見狀，笑道：「看嘛，你就是不願意的，我當然要拒絕了。」
遠處唐曉莉，諸葛雲，陳陽和劉寒喊道：「余堇，姜沐晴，快過來，我們一起拍照了。」
「好，我們來了。」
一上午的時間，大家拍了許多照片，還有視頻。
有搞笑的，有感動的。
這些都是大家青春的紀念。
下午回到教室，各科老師分別跟學生們進行了告別。
老師們會被黑板上的請假條感動，會被同學們的歌聲感動，也會被一句「老師再見」感動到流淚。
離別的愁緒，一直迴繞在大家的心間。
晚自習的時候，班主任們開了最後一堂的班會課，並把高考准考證發給了大家。
李玉英收到了學生們許許多多的禮物和祝福卡片，還有鮮花。
更有人送了她一塊上好的五花肉。
在古時候，這叫「束脩之禮」，寓意感謝恩師的諄諄教誨。
收下禮物的李玉英很高興，也很感動。
雖然每幾年，她就要經歷這樣一次的離別和感動。
但是人不一樣，這份感動也就不一樣。
她站在講台上，看著余堇，陳陽，諸葛雲，劉寒和黃莉等等這些自己的學生，說著最後道別的話。
「一轉眼，三年已經過去了，這一屆的你們，我很捨不得。
因為你們大多數都是我從高一帶上來的。
但是現在，到了跟你們說再見的時候了。
其實呢，這個場景我在以前已經經過了很多次了，這真的可能是我們最最最最後一次的見面。
大家都知道，我平時的時候對你們比較嚴厲。
我很多時候喜歡在窗戶後面看大家有沒有在認真上課。
嗯……
比如有些學生喜歡上課的時候偷吃零食，有些學生上午第一節課有點困在那裡睡覺。
但其實這些事情我知不知呢？我知道。
可是我在內心也想，你們確實也很不容易，所以我都沒有過分的去管，去批評你們。
畢竟大家經歷了三年。
我特別希望跟我們班上的學生有單獨聊天的機會，但是時間確實不夠了。
所以這幾天你們在備戰高考，再去刷試卷的時候，我已經把對你們每一個人的要說的話，都寫在了我手中的這些信當中。
一會兒，余堇啊，我們結束之後，你幫我把這些信都發下去，好吧。
我希望你們能夠把這封信好好的讀完。
可能過個十年，二十年，很多人已經不記得我了。
沒關係，但我希望你們能把這封信保留。
我希望你們還能夠記得，曾經有一位老師，對大家比較嚴厲，但是這個嚴厲，我是真的希望大家能夠好。
最後，我還有一句話想囑咐下。
高考真的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
馬上大家要進入新的大學了，你們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我不希望我們的班級群解散，我也不希望大家把我的好友給刪了。
」
這一晚，李玉英說了很多，中途幾次，她說著說著自己就忍不住哽咽起來。
台下許多的女生也都紅著眼眶。
一直到最後一節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李玉英做了最後的道別。
余堇從李玉英手裡接過一迭厚厚的信封，按照上面的名字，挨個發給了大家。
回到宿舍後，每個人都拆開了自己的封信，在檯燈下，讀著李老師寫給他們的信。
雖然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但是每個人讀完，都被感動的哭了，然後默默的收了起來。
熄燈後，陳陽睡不著，他突然翻身起來，說道：「哥幾個，要不咱們去陽台上唱歌吧？」
「唱歌？」
諸葛雲好奇道：「唱什麼？」
「想唱什麼唱什麼！」
劉寒：「不好吧，萬一被張主任抓住了，怎麼辦？」
「怕什麼，明天就放假了。」
陳陽說道：「我覺得我們的青春，總要有點不一樣。」
「我支持！」諸葛雲表態。
「余堇，你呢？」
「我參加！」
劉寒猶豫了下：「好，我也參加。」
打定主意後，四個人直接就穿著褲衩來到了，陽台上。
陳陽打開了自己的手電筒，晃了晃，然後就吼了起來。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安靜的宿舍樓，陳陽的聲音，像一道光，劃破了夜空。
余堇跟著唱道：「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劉寒：「後來，我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接著女生宿舍，很快就響起了一個女聲。
那是姜沐晴的聲音。
「梔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然後是另外一個，唐曉莉。
「愛你，你輕聲說，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
很快，越來越多人的加入了進來，陽台上，手電筒和手機屏幕紛紛亮了起來，隨著歌聲的節奏晃動。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不一會兒，學校的整個宿舍都活了，變成了大型演唱會。
萬人合唱。
樓下的宿管阿姨也被這氣氛感染後，索性打開了燈。
一曲罷，很快就又有人起頭了。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接著大家再次合唱了起來。
「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
這一夜，因為603宿舍的帶頭，大家借著歌聲，大聲的宣洩著自己心中的情緒。
唱完一首又一首，不知疲倦。
中途，又不知道是誰，最先把自己的各種試卷扔向了空中。
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效仿起來。
一時間，在大家的歌聲里，宿舍樓之間下起了一場試卷雨！
次日，整個學校因為高考開始放假了。
整個宿舍樓的地上，因為昨晚上的瘋狂，也都是散落的試卷和練習冊。
宿舍里的大家也都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紛紛離開了學校。
在樓下收廢品大爺來的時候，姜沐晴看著那累積在一起，一迭又一迭刷的試卷，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知不覺的之間，自己居然做了這麼多試卷。
最後姜沐晴將所有做過的複習資料，試卷練習冊，加在一起，一共賣了七十五塊錢。
處理完自己的青春，姜沐晴跟余堇結伴一起走出學校。
以後，這裡將是他們的母校。
走在路上，姜沐晴這一次大膽的，主動的牽起了余堇的手。
「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牽你的手了。」
余堇沒有反抗，享受著。
他問道：「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緊張嗎？」
「不緊張。」
「真不緊張？」
「真不緊張。」
姜沐晴反問道：「那你緊張嗎？」
「我不緊張，我這實力，閉著眼都能考上北大，好不好？」
姜沐晴笑道：「行行行，就你最厲害了。」
「對了。」
余堇說道：「高考前的這幾天，你不能按照你之前的學習習慣來，你要調整下。」
「怎麼調整？」
「從明天起，你每天睡到7點多鐘醒，然後背背英語單詞，複習一下錯題本。
中午睡一個小時，然後做一套卷子，晚上9點鐘上床開始睡覺。」
余堇解釋道：「這一個是為了讓你有一個好的休息時間，一個是為了讓你適應高考期間的作息。」
「哦，我知道了。」
兩人牽著手，在街上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著的時候，突然身邊響起了一聲喇叭，嚇了他們一跳。
余堇轉頭看去，覺得這車有些眼熟。
車窗落了下來，駕駛室里，姜衍一臉寒意的看著他。
「爸！」
姜沐晴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余堇嚇的立馬放掉了姜沐晴的手，尷尬的笑道：「姜叔叔好。」
「我正好路過，來接你回家。」
姜衍說道：「上車吧。」
「你爸來接你了，你走吧。」
余堇有些心虛道：「我自己坐輕軌回去。」
「你也上車吧。」
姜衍沒好氣道：「我送你一起回去。」
「不用，姜叔叔，我自己坐輕軌回去就好了。」
「我說送你，就送你，上車。」
姜衍催促道：「待會兒我要是被抓拍扣分了，我可就找你算帳了。」
「哦。」余堇應了一聲，打開車門就要往後排，跟姜沐晴坐在一起。
姜衍提醒道：「你坐前面來，我旁邊。」
「.」余堇。
車上，氣氛有些沉默。
終於等到對方把自己送到小區門口，余堇就像是做賊心虛，立馬就下車了。
他說道：「謝謝姜叔叔，姜叔叔再見。」
「等一下。」姜衍喊道。
余堇疑惑的看著對方。
「算了，沒什麼，好好休息，備戰高考。」
「啊？」
余堇愣下，回答道：「謝謝姜叔叔，我會的。」
「走了。」
姜沐晴萬萬沒想到，自己和余堇牽手被抓包，老爸不僅沒有生氣，還關心起對方來了！
這不科學。
其實她不知道，姜衍原本是想問余堇一句——
「我女兒的手，剛才牽著舒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