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樂知道自己以前有錯。
但事情已經過去半年多了，他也道歉過。
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不應該…
一時間竹樂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連最後去追淼水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他轉身離開，外面李亞娜依然在樓梯口等他。
「你們……」
「沒什麼，我習慣了，先辦你的事情吧。」
也許成年就意味著要學會獨自承受一切吧，竹樂默默地從李亞娜身邊經過。
在李亞娜的眼裡，在這一瞬間這個大男孩似乎成熟了很多。
……
時間已經快接近中午，大部分能趕過來面試的人都已經面試完。
剩下一小部分也會在下午陸續過來。
楊陽靠在辦公桌後面的躺椅上，大口大口給自己猛灌礦泉水。
給這些學長學姐面試，遇到性格好的還行，遇到性格不好的，一副能到他公司來實習或者上班，簡直是給足了他這個學弟的面子。
當然是都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有些話不會直接明說出來，但通過眼神和一些暗示的話，楊陽也不是傻子，能猜多出來，他們要什麼。
現在國內專門做出租房這一塊的公司還沒有，他充裕的時間成長起來。
所以最急需的不是什麼高級人才，而是認真聽話，實事求是的人，跟隨著他和他的公司一起成長。
不然他招這些剛畢業和即將畢業的學生幹嘛，當保姆上癮了嗎？
其中一部分面試說的小意見和要求，他倒也不是不能答應。
但那少數一部分人看準他是剛城裡的公司，一上來就要乾股，或者想做跳板，干幾年就要不干，還要公司為他青春做出補償的人。
身為老闆的楊陽，很想知道是家裡的三鹿奶粉過期了被他們偷喝了，還是早上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門夾了，才會說出這種話。
有人多讀幾年書就就開始膨脹，最後吃苦的還是他自己。
不過這也和楊陽無關，這個幾個人簡歷略過就好。
「楊陽中午吃什麼？我點外賣。」徐妍坐在楊陽身邊，手上拿著幾張餐館的外賣卡。
外賣app還沒興起的這時，點外賣都是拿著飯店發出去的小卡片，打電話的來點。
「上午那個大三的學姐偷偷摸摸地塞你這些卡片，就沒推薦你哪家店好吃？」楊陽放下礦泉水瓶，從老婆手裡隨便抽了一張外賣卡。
「推薦倒是推薦了，不過都是一些川菜店，不是我喜歡的，我也不好意思說。」
徐妍算見識到傳說中做兼職的熱情學姐了。
明明是自己幫她收了這兼職要發的外賣卡，卻因為她的那股熱情，有種收了別人好處的錯覺。
和之前不知道眼高手低的人來對比，這個女學姐可以說，不光把外賣卡被推銷出去了，也成功把她自己推銷出去了。
銷售部需要她這種工作時情緒飽滿，有踏實肯干且充滿感染力的員工。
「那就黃燜雞好了，你打電話的時候叫他們不要放辣就行。」
對於午飯，楊陽也沒特別的想法，抽到是黃燜雞店的外賣卡，就隨口說道。
「好吧。」
徐妍心裡在想自己老公點黃燜雞，而且都是不辣的，會不會是方便搶雞塊。
那樣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提早做準備，多點一份。
萬一這沒良心的真動手搶，她又要被動減肥。
以前楊陽好養活，什麼順著她，現在楊陽重生了出息了，要是不順著他，會不會不太好，老公跑了怎麼辦。
董佳瑩的事情過去以後，楊陽一心撲在事業上，連竹樂他們事情都放任不管。
徐妍沒由的開始擔憂，楊陽會變的和以前不一樣，小心思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
「怎麼了，不喜歡？」
楊陽翻看著早上面試人的資料，餘光看到自己老婆拿著外賣卡快看了有一會兒了，就是沒打電話。
「沒，我喜歡吃黃燜雞，這就打電話。」徐妍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連忙拿起手機開始撥打號碼。
「餵……可能是信號不好，我去外面打。」
不等手機另一頭接電話，徐妍就拿著手機往外。
楊陽隨意地看一眼自和老婆同款的手機，信號明明滿格。
可能是想換手機，又不好意思說吧。
楊陽以為自己明白了老婆的心思，為老婆的體貼，無奈地搖頭，繼續翻面試者的簡歷。
能來一個剛建立公司面試的北華學生，楊陽本來沒期望太多，但認真一翻發現有不少看上去都很不錯，各種獎學金獲的者，或者市級省級比賽獲獎也不少。
雖然是白紙黑字，但也不排除其中有人吹噓注水。
手裡拿著簽字琢磨了一會兒，楊陽還是決定找吳瑜確定一下，再做最後的決定。
離開活動室的徐妍靠在大門口，像個小迷妹看偶像一樣偷偷張望，確定老公沒時間管她後，拿起手機重新撥打了外賣的號碼。
「喂，是賣黃燜雞米飯的店家嗎？」
「對，三份，都不加辣，謝謝。」
……
半個小時後，首都的大街上車流繁忙不息，帶起的塵土有些嗆人。
星期日出來打工的祁鎮，心裡還罵自己的爸媽。
怎麼說他也是為他們考進了市重點高中，就算是沒能考不上重點大學，好歹也上了首都二流大學，居然剋扣他的生活費。
說什麼別人一個月一千照樣生活的很好，能給他兩千就不錯了。
他能和別人比嘛。
別人上的是什麼大學，他上的是什麼大學，這可是首都的大學，生活成本高不說，他還指望在大學中找個女朋友，兩千塊打水漂都不夠。
還一萬二生活費是一次性給他的，剛開學的兩個月多就被他霍霍完了一大半。
他還向父母要錢，他們卻不給，結果在電話里大吵了一架。
為了不讓自己生活費用完之前餓死，他只能出來做兼職。
說實話，他看不上送外賣的兼職，對他未來的一點幫助都沒有。
開著店裡提供的小電瓶，祁鎮還想著有什麼能快速賺到錢的辦法。
轉眼到了北華大學的門口，他從車子保溫箱中拿出外賣，一看外賣發票上寫的名字，臉色變的難堪起來。
拿外賣的時候他只問了送到哪裡，完全沒注意點外賣的人是誰。
徐妍這個名字，他怎麼可能忘記。
有徐妍的地方，多半楊陽那個傢伙也在。
雖然徐妍和楊陽已經畢業，但這半年裡一中關於他們的傳言依然不少。
在他們故事中，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樣。
宛如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中，每次想起都感覺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祁鎮狠不得把楊陽他們外賣扔掉，讓他們餓著肚子。
可他不傻，這樣做只能讓他丟了現在兼職，不過不了多久餓肚子的是他。
祁鎮還是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是徐同學嗎？你的外賣到了，到校門口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