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江羽和曹艾艾進來後，秦霞回到排球場旁。

  看著自己的學生投向她的目光，她又心軟，打消了讓江羽頂替他們想法。

  讓一個從來沒有打過排球的人臨時過來頂替，這種想法也許有點冒險。

  先讓這幫孩子試試吧。

  這樣想著，秦霞宣布今天最後一場第三局排球比賽開始。

  雖然和楊陽對打的六個人已經恢復了一些士氣，這一局排球依舊沒有什麼懸念。

  半個小時後，，秦霞也選出了要參加比賽的十二個人，其中大半都是知道怎麼打，但卻打的不太好，屬於湊數的選手。

  剩下三四個人才真的能拿出手，這已經包括了楊陽和徐妍。

  秦霞也不再對他們太高要求了，只是眼神偶爾還會飄向江羽和曹艾艾。

  楊陽看到了秦霞小動作，又看了一圈被選出來的十二個人，似乎猜到了秦霞的想法。

  如果是正式比賽的話，楊陽倒能幫秦霞去說一下。

  這次是幾個學校組織的排球比賽，其實楊陽並不覺得其他學校估計情況還不如他們。

  打排球不像打籃球那樣有身體碰撞，但也不是完全和羽毛球一樣，只要技巧，反應速度，以及短時間的爆發，和長時間拉鋸耐力。

  身高和彈跳力，也是一項很重要的身體要素。

  職業的排球隊，至少要有三個身材高大的隊員，能夠跳起來組成人牆。

  能阻止對方得分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氣勢上的優勢。

  男女混合比賽，上場的六個人，不算女生都只有三個男生，要求每個男生身高達標，這顯然不現實。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被點到名字的明天沒沒有和我請假的，都過來訓練，現在可以解散了。」秦霞宣布參加比賽的名單。

  室內體育場的大門，在楊陽他們小組選拔結束前，她已經打開。

  外面高考早已經結束，學生家長帶著自己家的孩子，已經走的差不多。

  楊陽和徐妍分開，她去找李垚垚，楊陽去找竹樂。

  「楊陽你等一下先別走。」秦霞等人群散開後，想叫住楊陽。

  「老師急事嗎？我先去和室友說一句話。」楊陽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秦霞反應。

  「不是急事，你和你室友說完話，再到後面來，我在後門等你。」秦霞回了一句，拿起鑰匙就要去開室內體育場的後門。

  說不急，又不能明天再說，讓楊陽心裡不由想到剛才秦霞的眼神。

  曹艾艾在看完小組選拔後，跟著江羽，正和竹樂站在一起。

  「江羽，我聽妍妍姐說，出租房那邊的有一隻麗梨花貓快要生了，我們去看看吧。」曹艾艾偷偷地拉拉江羽的衣角說道。

  「等楊陽他們一起吧。」江羽隨口回道。

  他卻不知道曹艾艾是怕等會徐妍過來，催她去學習。

  高考放假這三天，她作業都還沒開始寫，就怕徐妍知道。

  到時候又是一頓數落，像極了她老媽在家時的樣子。

  曹媽因為家教的關係，雖然很少打她，但講起道理鐵面無私，對老爸管用的撒嬌賣萌，曹媽全部免疫。

  法學系畢業的老媽擅長分析得出結論，徐妍擅長默默關心你，然後一針見血，從某種方面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我們還是去研究學習資料……」曹艾艾話還沒說完，發現徐妍去追李垚垚，只有楊陽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曹艾艾瞬間就不怕了。

  任憑其他人認為楊陽有多了不起，在曹艾艾眼裡，楊陽就算以前是一隻猛虎，現在也不過是被她妍妍姐馴服的小貓咪。

  所以徐妍不在，曹艾艾感覺自己又行了。

  她想上前讓楊陽帶他們去看懷孕的小梨。

  「喂，楊陽你……」

  楊陽卻直接無視了她，直接來到竹樂面前。

  「竹樂，手機號我沒幫你要，但是我已經幫你約了她到音樂教室旁邊的榕樹下見面。」楊陽說完，曹艾艾還想和他說話。

  「秦老師好像找我有急事，就不和你們多了，先走了。」楊陽留著一句話，轉身就跑走了。

  曹艾艾張開的嘴僵住，愣是有話沒辦法說的樣子。

  竹樂猶豫了一下，轉頭瞄了江羽和曹艾艾一眼，心一橫。

  「音樂教室旁邊的榕樹下……老江你們自己玩吧，我去找我的春天了。」竹樂轉身也給兩個人留下這樣一句話，人跑向寢室的方向。

  雖然學校的宿舍不能住，但是有宿舍大爺在也不是不能進。

  比如說自己的作業落在寢室了之類的，宿管大爺心好一般會讓他進。

  竹樂打算回寢室洗一個澡，然後再去赴約。

  原本每天臭烘烘的江羽，有女朋友後，都非常在意自己的個人衛生，他才不會傻乎乎地直接去接赴約。

  「額，貌似他們都挺忙的，那我們自己去吧，希望房東婆婆在能給我們開門。」江羽有些尷尬地對曹艾艾說道。

  自己想等別人，結果兩個人都放他的鴿子，這種事情挺沒面子的。

  「早幹什麼去了。」曹艾艾本來被楊陽無視有點生氣，但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貌似更慘一點，心裡頓時就平衡了，甚至有點小驕傲。

  這點『看看，還是我說的對吧』的得意沒有持續多久。

  曹艾艾身後出現一個聲音。

  「艾艾，你作業寫了沒有。」

  徐妍在將約會地點告訴李垚垚後，就回來找楊陽，正好剛聽到楊陽說了一句秦霞找他，去了室內體育館的後門方向。

  曹艾艾做賊心虛，下意識如兔子一樣，嗖的一下躲到江羽的身後。

  找一個高大的男朋友，就在這一點的時候特別有安全感。

  「作業還沒寫完，艾艾她想去看一下出租房那邊的小母貓。」江羽老實地說道。

  找一個老實的男朋友，就這點不好，他很難知道自己真正想的是什麼。

  「誰說的，我作業寫完了，是他沒寫完。」曹艾艾拍拍自己粉紅兔子的背包，理直氣壯地說道。

  「本來想著你作業要是寫不完，我的借你抄，現在看來不用了……楊陽既然有事，那我們先走吧。」徐妍沒有直接點破曹艾艾的謊話，而是上前親熱地拉住她的手。

  「妍妍姐，你要把作業借給我抄。」曹艾艾驚駭地看著徐妍。

  「對啊，是我說的。」徐妍眼睛漸漸地迷小了一點，看著某個笨蛋不知覺地上勾。

  曹艾艾頓時感激涕零地握住徐妍的手，激動地說道：「親姐啊，我曹艾艾這一身八十斤肉以後就交給你了，務必借給我抄。」

  「不是你寫好了嗎？」徐妍眨眨眼睛，看著曹艾艾上勾。

  「我是寫好了啊，把會寫的寫好了不是寫好嗎？但還有一半以上我不會寫啊。」曹艾艾一臉認真地詭辯道。

  「哦，這樣啊，我本來也打算把沒寫過的作業給你抄，把你的答案抄我的作業上。」徐妍十分輕鬆地接下曹艾艾的詭辯。

  曹艾艾腦袋宕機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徐妍是在框她。

  「妍妍姐，你怎麼這樣，我還是不是你的大寶貝了。」曹艾艾智商不夠，演技來湊，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我的大寶貝早就換人了，你現在是別人大寶貝，走了回去不會的我教你。」徐妍拉上曹艾艾的手說道。

  江羽插不上話，跟著徐妍和曹艾艾走出了幾步。

  他忽然反應過來，徐妍剛對說的，曹艾艾是他的大寶貝，臉上控制不住地浮現傻笑。

  想到曹艾艾還要靠徐妍輔導功課，他還需要曹艾艾輔導功課，又被潑了一盆涼水。

  以前他把和曹艾艾一起學習當做約會，現在想起來似乎有些不應該。

  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應該用功了。

  江羽偷偷地握拳，心中下定了某種決心。

  ……

  楊陽離開竹樂他們之後，來到了室內體育場的後門。

  秦霞一個人背對著他正看著旁邊的小河。

  這條河裡面似乎承載了很多東西和回憶一般。

  「秦老師，你找我？」楊陽小聲地出聲問道。

  秦霞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頭說道：「嗯，是有點事情要找你，你不要跟別人說。」

  楊陽有點糊塗了，是什麼事情，不能和別人說。

  「您能不能先說是什麼事情，您這樣我不好答應你。」楊陽小心地問道。

  可能是最近被老婆拉著討論女頻小說的狗血劇情討論多了，楊陽腦袋中冒出了以前重來沒有過的想法。

  不會是秦霞老師喜歡上我了吧。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真的不是我的錯。

  楊陽已經做好了準備，萬一是這種最糟糕的情況，他一定要告訴徐妍，兩個人一起來勸說秦霞回頭是岸。

  最算會得罪秦霞，也不得不這麼做。

  女頻小說中，就是因為太多的不該顧忌的時候顧忌，才產生那麼多誤會。

  「我……」秦霞露出小女人的姿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她這副模樣，看的楊陽，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這模樣不會真被他猜對了吧。

  要不要跟老婆訂機票，暑假到外地去避避風頭。

  「你要是不方便說，不說也行。」楊陽偷偷地咽了一下口水，勸道。

  「不行！」

  秦霞忽然間變的堅定，楊陽魂都要被嚇出來。

  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堅定，會出事的。

  秦霞只堅定了一會兒，猶豫著又轉身看著不遠處的河水。

  楊陽已經產生了偷偷地溜走的想法，腳都已經邁出了半步。

  幸好秦霞及時出聲，留住了他。

  「你們領隊暑假想約我回他老家過一個月。」

  原來還是因為陳正鴻的事情啊，楊陽算是能鬆一口氣了。

  「可是他這個人不行，不如你。」秦霞的下一句話，又讓楊陽心提起來。

  領隊啥不行，老師你說清楚啊。

  我又怎麼行了，我和你沒發什麼啊！

  楊陽現在開始真的有點不敢將這對話如實告訴老婆了，說者無意，聽者瞎想。

  「我想讓你去幫他一下，但不要太明顯，給他留點面子。」秦霞臉上忽然浮現一絲紅暈，語氣中透著一絲柔情。

  楊陽正想搖頭，男人又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幫，能不能不要找他。

  但秦霞轉頭認真地看向楊陽的時候，他又不敢真的這麼做。

  「秦老師，你要我怎麼做，能不能給一個明示。」

  是不是老婆和老師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楊陽也拿不準。

  如果是他所想的那樣，他有必要解釋一下。

  「可能是有點為難你了，教你們陳領隊討女孩子歡心，可能真的有些困難。」秦霞認真聽考慮了一下，也感覺有些強人所難。

  「這樣吧，你跟他說，只要他能讓我笑，我就答應暑假跟他回老家。」秦霞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秦霞已經不對陳正鴻抱有太大希望了。

  說是重新追她，一個學期了都沒什麼動靜。

  「那你給他發簡訊沒有。」楊陽弱弱地問道。

  這兩個人在玩什麼呢，都已經到中年危機的年齡了，還為這種小事糾結。

  楊陽回想自己和老婆，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什麼時間了，基本上都個忙個的。

  「為什麼要給他發簡訊，他欠我的，就讓他多著急幾天。」秦霞又變臉，眼神中都帶著怨氣。

  「好好，我懂了，我會找合適的機會告訴領隊的。」楊陽有些待不下去，秦霞這幾年的心裡積攢了不少的怨氣，再待下去，他可能就要被誤傷了。

  ……

  離開室內體育場的後面，楊陽收到了老婆發來簡訊。

  讓他直接回出租房找她。

  回去的路上，楊陽在心裡思索著該怎麼把秦霞的話轉達給陳正鴻。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似乎真的沒有見過陳正鴻和哪個別的老師有說有笑。

  甚至連笑容都十分罕見。

  這樣的一個人，能追到女朋友，也可以的上老天垂簾，和自己身的撩妹技巧不管。

  可能陳正鴻還真沒有，不然去年放假前也不會跑來找自己的學生求助。

  這樣的鋼鐵直男，怎麼掰彎，呸，開竅。

  總不能拿著一個錐子在他腦袋上開一個洞。

  這也不現實。

  楊陽一路想著，遠遠地能看到出租房的時候，忽然想到關於排球比賽的事情。

  這次排球比賽的舉辦，有陳正鴻的影子，說起來也是他想要取悅秦霞的手段之一。

  其中付出的人脈和精力，也不能說少。

  剩下的就是保證雲中取得比賽勝利的過程中，能讓秦霞收下他這份心意。

  「也許可以這樣做……」楊陽左手托著右手肘，右手端著下巴，心中有了打算。